我和親愛的第一次談戀愛的時候,雙方都是十八歲。那時候的我又年輕、對未來又充滿各式各樣的憧憬;那時候的honey則是又純情又害羞。
有一次我坐在客廳的懶人椅上,在電話中逼問了honey一整個下午他對未來的規劃,當年的honey終於吞吞吐吐的說:「我想要一個家!」好吧!各位沒看錯,當時他真的是這麼說的。而我,從懶人椅上彈跳起來,拉直了背神經質的問:「好啦好啦!我知道這是每個人的長程目標啦!但到達這個目標之前總有短程的吧?」哈尼接著說出另天下幻想成家的女人留下眼淚的話:「只要能達到這個目標,做什麼都可以。」
今天,離他說出這個驚天動地的宣言相隔四年又兩百三十三天,我兩和他兩歲多的姪子正一起擠在三坪大的浴室裡面。我們愉快的和他可愛的姪子玩著鴨鴨、唱著兒歌嗎?不!不是!當然不是!!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今天寫的就是言情小說而不是這篇日記了!實況是這樣的---
我的哈尼正站在洗手台前面捏著沾滿便便的黃色小褲子一角,一邊嚷嚷「臭死了!」(外加深鎖的眉頭)。我則因為他那可愛的姪子小豪一句話:「我要小阿姨幫我洗!」正不知所措的拿著蓮澎頭試圖冲掉他身上綿延到腿上的便便,再基於幼童容易著涼和老天爺很準確的開始打起轟轟作響的雷雨,黃色的塑膠門就爲兒童特有的糞便味和一對無措的情侶隔離出一片天地。
慘劇的起源是這樣的,今天我和哈尼像往常一樣買好午餐準備窩在他的小房間與電視共度悠閒的午後。不料回到哈尼家,哈尼媽已經著裝準備出門辦一下事情「小孩子就拜託你們照顧一下喔!謝謝!謝謝!」。我們回到房間開始吃飯,吃到一半我先開了口:「要不要去看一下兩個小鬼在幹什麼!」
「你去啦!他們看到小阿姨一定很高興。」哈尼一邊吃著很香的雞肉絲飯一邊說。由於異姓相吸這種定理在兩歲及五歲的兒童身上也相當適用,當我勸說他們睡覺無效,想回房繼續享用我的雞肉飯的時候,小豪擋在門口用稚嫩的童音說:「我是警察杯杯,這邊在施工不准走啦!」太可愛了,可不是嗎各位。但是這對心繫雞肉絲飯的我卻不奏效,我只好把那個最近迷上扮演警察的兩歲兒童交接給他舅舅。
在房間安安靜靜的解決了便當還看了一會網路新聞,發現親愛的還沒回來,我就再度出發了。出了房門,走道盡頭出現兩歲光著屁股往廁所去找他舅舅的小豪,房間裡五歲的哥哥瑋瑋忙著告狀:「小阿姨,小豪沒穿褲子。」
「小豪怎麼沒穿褲子???」我問洗手出來的哈尼。
「他剛剛尿尿啦!小豪把褲子穿起來。」
哈尼一邊回答一邊吼那個亮出小雞機的小傢伙
「我不會穿…..我不要、我不要….」小豪依舊與他的光屁股共同奔跑著。
「穿起來!!!」哈尼板起臉孔。
「我幫他穿」五歲的哥哥抓到表現的機會,笨拙的替弟弟穿起褲子。
「睡覺!趕快睡覺!阿嬤回來看到你們沒睡覺你們就完蛋了…」哈尼威脅。
「哇!」眼淚和哭聲一起蹦出來,「我不要睡覺啦!」弟弟開始放聲大哭
哥哥又裝乖拍著弟弟的背「小豪不要哭啦!我們來睡覺。」
我們駝鳥的把門關上回房間。
十分鐘後。
「我去看看他們兩個睡了沒。」哈尼走出房間。
「如何!」我一邊嚼珍奶一邊問回來的哈尼。
「他們兩個又起來玩了!」哈尼無奈的回答,我們開始互相搔癢嬉戲。
拉扯之間我跌到地板上「碰!」
「怎麼了!」哈尼看我坐在地上久久不動。
「你聽!」我側耳聽到兩個小鬼呼喊舅舅的聲音。
同一時間哈尼已經衝了出去,我則從地上爬起來接著走出去。
這次的畫面更精采了。剛才屁股光光的弟弟這一次依舊,只不過目前坐在馬桶上,廁所門前攤著沾著便便的小褲子,和站在那邊皺著眉頭隱忍煩躁的哈尼,五歲的哥哥一邊事不關己的說:「小阿姨,小豪都吵得我不能睡,我要去阿公房間睡覺。」一邊緩步走向另個房間求個清靜。
「怎麼啦…?」
「厚…小豪大在褲子上了啦!」我的哈尼看起來已經快要失去理智的壓低聲音吼著,馬桶上的小豪看起來有點害怕的樣子。
「瑋瑋,小豪的褲子放在哪邊?」接著哈尼厭煩的向五歲的姪子求救。
「瑋瑋,帶小阿姨去小豪放褲子的地方好嗎?」爲了怕親愛的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我趨前請剛才跑到另個房間就寢的哥哥帶路。小哥哥帶我到他兩房間,對著五六個高高疊著的塑膠箱說:「你猜猜看哪個是小豪的!」(我心中的天使在對我勸說:「對兒童要有耐心,不可以隨意牽連無辜!」)更因為我是他們心中可人的小阿姨。
「應該是小的吧!」我還咧嘴對小哥哥笑呢!!
小哥哥拉開其中一個抽屜說:「就是這裡啦!」
「謝謝你喔!那剩下的我和舅舅來處理就好了,你趕快在回去睡覺。」
「你們會處理嗎?你們沒辦法吧!」小哥哥轉身對我說。
「恩…我們會努力試試看!」我覺得我的臉一定很尷尬。
接下來的畫面大家應該可以想像,因為哈尼的臉泛著殺氣,小豪就揪著幾滴珍珠淚要求小阿姨爲他清洗(哈尼聽見小豪的請求之後,終於笑了出來)。
小豪提出的請求對我到底難處在哪裡呢?
第一, 我從小大到帶過的小孩都是女生,這是我第一次和小雞雞相對兩瞪眼。
第二, 由於他坐在馬桶上一段時間,在他舅舅殺人的眼光下非常努力的想繼續排便。低在小腿上的幾滴已經呈現乾涸狀態,必須用手搓揉一番。
第三, 雖然我以前也幫嬰兒換過尿布,或者被嬰兒吐奶,但是赤手空拳的爲幼童清理便便是頭一遭,尤其當他的小屁屁裡面還夾著許多青屎。是該用手掰開還是…。喔!天哪!
我一邊試著水溫一邊回憶,印象中好像要讓小朋友彎身蹲在大人的大腿上,好沖洗個透徹,但是那樣我必定也會全身溼透。「小豪,把屁股打開讓阿姨洗一下好不好?」天呀!我對兒童說出這麼情色的話,但是小豪無動於衷,繼續用含淚的眼睛揪著我。好吧,我開始用強勁的水柱沖刷著,先把大腿處清理乾淨,再來是高難度的屁股夾縫。我在心裡喊話:「把他的屁屁扳開吧!只不過是小朋友的便便呀!」在此同時,舅舅正在旁邊的水槽一邊嫌惡的喊臭一邊清洗小褲子。當我終於要貢獻我的手的時候,黃色的塑膠門打開了。「唉優!對不起!對不起!我來弄好了!」哈尼媽回來接手啦!
阿彌陀佛!我趕快把水關掉等著換手。
「小豪,會不會冷!阿姨幫你包著衣服好不好。」憋角的用他的小衣服稍稍蓋住上半身,幼童ㄘㄨㄚˋㄙㄞˋ計才落了慕。
也難怪今年一月和哈尼再續前緣,他已經變成了一個不婚主義者,對他當年的宣言也只剩下一句「有嗎?我真的這樣說過嗎!!」
僅以這篇獻給所有幻想當媽和老婆的女孩。
*親愛的堅持說:「身為他的舅舅,我不準你毀壞他的尊嚴!」,但是我認為這篇毀壞的應該是身為舅舅的尊嚴吧!不要對一個不小心大便的小孩黑臉好嗎?至於小哥哥雖然一直扮乖,其實是把弟弟吵醒的元兇。才會發生弟地爲了尿尿把尿布脫掉,接著又便便的「幼童ㄘㄨㄚˋㄙㄞ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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