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初,我在社造起步中的牛角。
幾位友人、幾個夜晚、幾陣海上襲來的冷風,在昏黃燈下的花崗石屋牆,爵士樂流瀉裡,忽見老友桌上,擺著攝影作家張耀剛出版《打開咖啡館的門》、《咖啡地圖》二書,眼睛霎時一亮!
白天,在制約、定型的工作環境內運轉。下班後,夜幕裡,讓思緒上跳脫職場的絮叨、冗瑣,帶著點散漫、不羈與甦活,閱讀、聆聽、對話,成了靈魂轉化的最佳方劑。
彼時,約莫是平生最愛咖啡的年代,雖未嗜癮,但對時空所形塑的「咖啡文化」頗感嚮往。
在藍色的濾鏡中,「藍山咖啡」廣告由吉普賽國王合唱團(Gipsy Kings)吟誦〈Un Amor〉前段,及董運昌彈出一曲吉他,帶出了九份山間氳氤、長階清寂的畫面,令許多人著迷。
布朗與黛芬樂團(Steven Brown& Delphine)的〈L'Arrivee Dans Le Jour〉,及小提琴家甘乃迪(Nigel Kennedy)的〈Solitude〉,二支曲子鋪敘出「左岸咖啡」冷調獨白下的巴黎,雨天情境引人凝思。
圖:攝影家張耀。(取自網路)
張耀的書,在台北一問世,帶些「布爾喬亞」的圖感與筆觸,儼然成了當時的「咖啡聖經」。於是,半年後的某一個時光,我走往敦南誠品店的路上,將它們買回上架。
「我不在家,就在咖啡館;我不在咖啡館,就在去咖啡館的路上。」是書內與封底的引言,但張耀未註明說者。為了這句話,語出何人?我查了幾個網頁,有的說是奧地利的彼得‧艾騰伯格(Peter Altenberg),有的說法國的巴爾札克(Honore de Balzac),還有《昨日世界:一個歐洲人的回憶》封面簡介說是史奧地利的史蒂芬‧茨威格(Stefan Zweig);但流覽各自的資料後,發現後兩位文學家嚴肅創作、人生慘澹;因此,我寧願相信話語應出自艾騰伯格,這位總把咖啡館當作家,天天沉溺維也納中央咖啡館 (Cafe Central)的自由老作家。
張耀二本咖啡專書,是1990年透過維也納「AAI」研究基金支持下,走訪歐洲維也納、巴黎、羅馬、里斯本等各大城市咖啡館寫成的,書籍既是咖啡史的書寫,也是對咖啡館與人的取鏡。書頁中一張張圖景,歷時悠長的咖啡館,人們與館景有時活絡、有時疏離,有時華麗、有時寂靜,彷彿一幕幕紙上電影。
圖:書影 。(作者自攝)
往後,張耀的影像腳步,繼續走覽城市的某一種風景,或某一個課題;在影像中敘事,風格大致如一,有時迷炫、有時簡明,某種程度上來看,像是平面上的王家衛與杜可風,說著某個城市、某處一角的一段故事,像《里斯本:出海去的大師》、《伊斯坦堡:聽見大圓頂下的細語》、《在奢華的盡頭》等書,我都置於桌邊,不時翻來讀。
半生的歲月,投入了不少根於土地的事。餘暇時,透過閱聽類別切換思維,盡可能使自我的腦內不受制於職業閉塞,不宥限於傳統本土。
張耀的攝影,就是一副眼鏡、一雙翅膀,讓我看見島外多彩的寬遠世界…
[ 延伸聆聽 ]
http://www.youtube.com/watch?v=h7vArAdpAXc
http://vlog.xuite.net/play/cTJlQzJyLTIxMzM5ODguZmx2
http://www.youtube.com/watch?v=1g3btzeNoSY
http://www.youtube.com/watch?v=7Q7DrtPZw5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