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為「亡靈的樂章」一文的後日談
*2016/10/9 後續追加。
今天是特務室每三個月一次的掃除日。眼看入秋,在線香煙火熄滅的那一瞬間,瀰漫活力氣息的夏天該是時候要沉澱,屋裡所累積殘留的不必要的物品及待清理的角落也無需帶入到新的時節。平時的日常事務是由館內的家政婦來打理,但因為基於「掃除也是一種鍛鍊」的獄卒們之間的說法,整潔這一塊部分仍是必須由獄卒們自己負責。
在前一日已分配完各自的工作,午飯過後大夥兒便到館內各個場所就定位,著手整理、清掃。其中有個地方,卻是需要讓特定的獄卒過去才行。
「嗯……確實是很久沒有好好整理這裡了。」
佐疫站在房間的門口處,打量著裡頭的環境說著。
「難以看見的地方或許都積灰塵了也說不定呢。」
他身旁的災藤也說著,帶著一貫淡雅的笑。
在這對部下與副官、又可說是學生與老師的面前,所看到的是這間館內附屬的鋼琴間。擺在窗口附近的三腳架黑鋼琴是其代表物,鄰接牆邊的木製櫃子上擺著一份份用資料夾裝起來的琴譜及一些書籍,挑高格局的洋式房間中央放置著圓桌及長椅。這裡原本只是用來當做會客用,因一些緣由,也成了隨時會有優美樂聲揚長的天地。
然而這鋼琴間並不完全屬於特務室,被歸屬於公共場所的這個地方偶爾也是會有其他的獄卒來使用,不過就鋼琴方面的話,果然就他們師生倆最常去接觸並且運用了吧。
災藤走到鋼琴前面,戴著白手套的手掀開了琴蓋,也在弦列的部分稍作察看著,除了陳年的痕跡以外,裡頭看來維持良好的狀態。雖然說是三個月一次的掃除,每回他來彈奏的時候還是會順手清理一次,畢竟樂器可是很敏感的,就怕還是有沒注意到的小地方。
「災藤先生,我想鋼琴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來練習的時候我也都會清潔過一遍。」佐疫也走到黑色樂器旁,笑著對他的上司表示道。
「哦?原來佐疫也會嗎。」災藤聽了,也回以微笑說道。便又輕輕把琴蓋闔上。對音樂有興趣之外的共通點竟然還有一點潔癖。「那麼看來最需要整理的,果然是櫃子上那些了呢。」
他們的目光同時放在了鋼琴附近的那個大櫃子上。不知裡頭有沒有參雜著除了譜和必要書籍以外的雜物,的確是時候要來好好揀選出來。
佐疫在另一邊的櫃子準備做分類整理,稍微使力抽出在那些緊密排放在一起的資料,終於將幾份資料拿出來後,有幾張夾在那中間的紙也跟著取了出來,仔細一看,是份吉他譜。可能是田嚙放的……這麼說來,有時會看到他來這裡練吉他的樣子。
可是就這樣直接塞在櫃子裡也不好,很容易弄丟的,還是幫他找個夾子裝進去吧。
為性格隨心所欲的同事整理東西似乎已成為了常態,佐疫一面自然地如此想著、一面拉開架子下方的抽屜,想找個空的資料夾。無意間翻到了中間層的東西,摸起來挺輕,以為是要找的物品便隨手拿出來。同樣也是個資料夾,但裡面早已放置了別的紙張,他見到了內容物,手中的動作突然停住。
隔著透明的夾層可見到裡面那張有些發黃的手寫琴譜,上頭寫畫音符及音樂記號的鉛筆字跡依然能辨識。這份樂譜,同他前一陣子至現世出的那次任務有極大的關聯……
「……是那名孩子的樂譜吧。」
在他的頭上方附近傳來副官柔和的說話聲。災藤正站在櫃子前面的中間處,微低下頭便能瞥見到身旁的披風獄卒手上拿的物品。
「啊、是的……是他給我的。」
佐疫有點反應不及地回道,把裡面的譜給取出來,將剛才發現到的吉他譜給放進去。他沒有問災藤為什麼會知道關於這份譜的事,任務都是由肋角直接指派的,就算因為經常來往在閻魔廰及特務室間而無法一直待在館內,仍可以從獄卒的報告書中或是閻魔廰做審判相關的鬼族那裡知曉。
一時間這份從亡者拿到的琴譜忽然沒了歸屬的樣子,佐疫微瞇起了淡藍色眼看著這份譜,猶豫著它的去留。那天將亡者帶至閻魔廰後,實在沒有想到他後來會有那樣的舉動。
『獄卒哥哥、這個給你。』
『咦?要給我?』
『……嗯!雖然這是媽媽留下來的,但是我現在覺得這份譜送給大哥哥你也是可以的。』
『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吧,你真的不自己留著嗎?』
『獄卒哥哥幫忙媽媽作的那首曲子的旋律,我都已經記起來了,所以我想沒問題的!而且,我覺得譜中那些空的部分,一定還有別的旋律可以去填補的,我認為可以留給獄卒哥哥你再創作看看喔!』
『……』
對於這樣的理由,佐疫想不出什麼好的回應,茫然地接過樂譜,不知不覺地道過謝,隨後就這樣望著那瘦小的身影同自己道別、讓閻魔廰的獄卒給帶至別處。
亡者孩童原來在現世所抱持著的對於殺害自己與母親的父親的怨恨、留戀,本就是因為這個曲子而得到慰藉,決定要改過自新、放下一切而來到彼世接受審判。說穿了,這只不過是所謂的『亡靈的樂章』罷了。
身為地獄的鬼族,他怎麼會需要這樣的東西?即便他曾在那份樂譜上鑽研過,也不過是當作自己一時的興趣以及踏入前世記憶的冰山一角。他不可能跟亡者一樣、他沒有可以遺憾的,亙古的黃泉界帶給不死的獄卒無限的時間,不會有什麼後悔的事發生───他是這麼想著的。
所以別的旋律……究竟是指什麼呢?那個孩子所說的話,百思不得其解。
「那名亡者看起來是個好孩子呢。」
此時,災藤這麼說著,使仍低頭望著樂譜沉思的獄卒有些猛地抬頭,因為那句話聽起來像是看穿了他想法似的。見到部下的反應後,微微一笑,繼續不慌不忙地說著:「其實我有看過你帶回來的那個孩子,不……正確來說,是看到了他給你這份樂譜。」
「咦、啊?災藤先生那個時候也在閻魔廰嗎?」佐疫吃驚地說道。自己在這裡煩惱已經夠了,那一幕竟然還被上司給撞見……
「是啊,那個亡者看到入口處的牛頭馬面時原本還不太敢進去,一直躲在你身後緊抓著你的披風……大概是從這一幕開始看起的吧。」
災藤從容不迫地說道。他還記得佐疫那時困擾的表情,而後彎下腰來輕聲勸哄著那不讓其他獄卒給帶領、鬧彆扭的亡者孩童,實是一幅可愛又有趣的景象。當然後面這句心得他沒說出口,不過光是那句話便足以使他旁邊這位「獄卒哥哥」困窘到站不穩了。
「這……不好意思,讓災藤先生見笑……」佐疫一手扶在櫃子上,有點受到打擊地無奈說著。明明自己也是堂堂的獄卒呢,那孩子偏偏不怕他卻怕閻魔廰的獄卒,身為鬼族這樣好像頗失敗……不,重點是,他不是保母。
「那個孩子願意將他的母親留下來的曲子給你,代表他相當信賴你吧。」災藤看著佐疫手上的樂譜輕聲說道,有些乘勝追擊。「我有點想知道是怎樣的曲子。你跟亡者所共同創作的。」
「咦?!這個、我想,對災藤先生來說恐怕沒什麼……」好不容易能夠站穩卻又來一波。佐疫先是驚訝了下,才接著如此吞吐道。
「沒聽過可無法明白喔,不介意的話彈給我聽聽看吧?」
他抬起頭看,副官兼鋼琴老師正帶著溫和的微笑說著,柔和的灰藍色雙瞳正閃爍著一絲期盼。有一種類似「驗收」的感覺呢……
佐疫躊躇了會兒,才認命地走到鋼琴前面,坐在椅子上後將譜放置在面前的架子上。雖然說的確曾完成過這曲子,但樂譜上一些小節依然是空白,那時在教堂時和亡者孩童所推敲的旋律都是用記的,因此現在還是必須再回想一遍。心中有個底之後,掀開琴蓋,屏定心神、雙手覆在他所熟稔的黑白鍵上,如同那天在廢棄的教堂中彈奏一般、那孩子站在他的身旁聆聽的情景。
當他彈下最後一個音符後,微吐了口氣,隨後偏過頭、帶著有些緊張的淡藍色雙眼看向一旁聆聽彈奏的副官。只見他雙手環抱在胸前,露出難以看出一點端倪的神秘笑容,唯一能夠稍微明白的是那雙眼神看來饒有興味的樣子。佐疫覺得自己可以開始找洞鑽了。
「聽起來像是故事,起承轉合中又帶了點撫慰。」災藤做了思考狀說道,「這是你所想要傳達給亡者的嗎?還是說是猜測著亡者母親的想法而作出來的?」
佐疫聽了,看回了架子上的譜緩緩說著:「我原本以為兩者都有,卻又有些不太對……多半是因為私心吧。」
「是你想要這樣子的感覺、是嗎?」災藤問道,帶著意味深長的笑:「而且也和亡者最後所作的兩個小節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災藤先生,聽得出來最後兩個小節是亡者所創作的?」
「呵呵,只是直覺罷了。」
災藤微笑著說道。畢竟聽著這孩子彈鋼琴也這麼多年了,他所喜歡用的旋律和技巧也大致能理解……雖然佐疫老是說把鋼琴當興趣,卻不知道自己其實很有天分。而且這首曲子中,還有令人覺得有趣的一點。災藤繼續說著:「總覺得你們兩個能夠就這樣把各自想到的旋律融合一起,成為如此的抒情曲……應該不會是巧合呢。」
「啊……是這樣嗎。」
佐疫苦笑著回道。這麼說來,當時停駐在教堂的士兵幽靈曾過說他和那孩子同為洋人之類的話,該不會是因為這樣才會有什麼地方是相似的吧。但或許只不過是對音樂上有差不多的感知。當然這是講給自己的理由而已,那天回來的晚上,他甚至也不知道怎麼向斬島說明白是怎樣的感覺。
「那麼,這孩子希望你能繼續用別的旋律來完成這個樂譜,你目前有認真想過這一點嗎?」
「……」
佐疫頓時啞口無言。面對災藤這一提問,簡直是將內心原先的困惑給具現化出來,重新被給了個機會去做詮釋。
有想過、沒想過,兩者他或許都有做到吧。這份樂譜後來的結果卻是被擱置在這房間的某個角落,他選擇了自認為既不會不尊重亡者的意念、也不會使自己過於迷惑在其中的這個決定。只是看起來的確是在逃避。
「災藤先生……我並不了解那孩子所說的別的旋律是什麼意思。」佐疫說著,垂下眼簾,望著面前的黑白鍵。「這充其量是一個人類女子未創作完的曲子,而她的親人所盼望能夠完成,代表的意義就僅是如此。」
「所以你認為這曲子的存在只是讓那對人類母子敘說他們的故事而已?」災藤輕聲問道,見那坐在鋼琴前的獄卒點頭後,接著說:「我個人倒是覺得他想要與你分享這個故事,讓你能夠感受看看,曲子還會不會有什麼新的變化。」
「分享?」
「他感覺到你對他所釋出的善意,也許也能說是一種回報?因此才希望你也能夠做出屬於你自己的曲子吧。」災藤溫和地補充道,將那幾張發黃的樂譜從架上取下,交還給佐疫。「何不試試看再繼續創作?」
佐疫接過樂譜,仍帶著疑惑的神情。空白的小節部分還能有除了他與亡者所完成的旋律,這種事真的會有可能嗎。跳脫出現世與彼世的樂曲……
災藤這時微低著頭,注意到眼前的獄卒現在的狀態。清秀不失稚氣的面容依舊和剛成為獄卒時的孩童時期一樣幾乎沒有什麼變,現今卻覆上一層迷惘,平時以溫文儒雅的笑容對待同事們,只要有人需要幫助時便會義無反顧地伸出援手,但是當自身一面對困難時,卻不太會去尋協助。想來是事事求完美的性格在作祟吧,所以難免對自己的要求苛刻了點。
不知為何,他想到了很久以前的某一天、同樣也是在今天這樣的午後。這孩子呆呆地站在這個房間的門口,純真清澈的淡藍色雙眼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彈奏。
你也有彈過鋼琴嗎?當時他回過頭後這麼問道,即使他早知道來到彼世後的任何靈魂的記憶都會重新洗牌。只見那穿戴軍綠色披風的孩子原本輕搖了頭、而後又微點頭,有些怯生地說:我想我有彈過。
『你想,你有彈過?』
『嗯……只是有一點感覺。不過不會像災藤先生那麼厲害。』那時個頭仍矮小的佐疫這麼回答著,稚氣的聲音保有對眼前副官的尊敬。
『那麼,要不要和我一起彈奏呢?』災藤好意地問道。
佐疫一聽,原來的面無表情忽然間浮上期待的神色。
『咦、可以嗎,不會打擾到災藤先生……』
『完全不會喔。』災藤微笑著說道,輕拍了拍旁邊的空位處,友善地示意著可以到他身旁來。
他試著邀請仍站在門邊的年幼獄卒一同到鋼琴面前,隨後便見到那孩子的表情漾出一絲喜悅,躍躍欲試的瘦小身影帶著輕快的步伐走過來。這孩子會不會從之前就很想要到這房間來彈鋼琴呢?然後在這時正巧看見自己就在鋼琴前、而終於獲得了許可?災藤並沒有繼續問,帶著靜靜的笑,看著爬上來坐在自己身旁的佐疫好奇地抬頭望向架上的樂譜。
就算沒有受到前世記憶的牽引……能夠有共同分享音樂的對象,一定是比遇到任何事都還要讓人開心的吧。
眼前這份亡者想要交給佐疫的樂譜,是不是也想要傳達什麼心情?
「佐疫。」災藤出聲道,對著那仍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獄卒說。「不如我們一起來完成這首曲子吧。」
「咦,跟災藤先生一起完成?」佐疫抬起頭來,感到疑問地回應道。
「一個人或許很難完成全部的旋律,我可以在旁輔助你,不過這依然是創作你自己的旋律。」災藤露出淺笑說道,「亡者及他的母親以這首樂曲道盡他們的生命……你也可以嘗試在他們願意給予你的這份譜中加入你的想法與心情,不論是你成為獄卒之前的事、還是現在做為獄卒的事。」
「……」
佐疫聽了後,有些愣住,隨即低下頭來再次看著手中這份樂譜,彷彿寫畫在上頭的旋律會隨著他的心境影響。而後也明白災藤的意思是要他從自己目前的記憶中找出適當的片段去填滿這幾個空白的小節,可能不會同亡靈的樂章中那般溫暖、柔和的旋律那般,他仍能好意地接受亡者的這份心情、試著表現出自己的樂章。
就算這裡是擁有長久時間、難以計算出自身的存在已有多少年的彼世,說是表現出自己也過於可笑,但這其實也算是對於自身體內靈魂的覺醒吧。縱使久遠以前的記憶只如同細雨般飄散、難以抓住。特務室那些如朋友、如親人的同事及上司們,此時此刻能清晰地記在腦海中,甚至伴隨在自己身旁。
他才一想到這裡,從窗外傳來了館內中庭那邊的聲音,沒記錯的話清理中庭叢生的雜草也是掃除項目之一。佐疫從椅子上站起來,稍微走向窗邊看。從二樓眺望下去便能見到他的幾名同事,斬島及平腹正賣力地進行手邊的除草工作,一旁的木舌手中拿著像是計時器的東西,看來又在不知所以地進行速度比賽。過沒多久,看到谷裂有些暴躁地跑過來同他們說些話,可能跟他一起工作的田嚙又不知跑到哪偷懶去了呢。
對於這再日常不過的景象,佐疫不禁莞爾。最後,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似地再次走向櫃子,手上拿著那幾張發黃的樂譜,從櫃子上取下自己平時放置練習曲樂譜的資料夾,將亡者孩童給的那份樂譜給放入空的層袋中,又把資料夾放回那他所熟悉的位置上。一旁的災藤見狀,也露出會心一笑,接著那披著披風的獄卒回過頭看向他,綻開以往的笑顏。
「謝謝你,災藤先生。那麼在下次上鋼琴課以前,還是趕緊先把這裡整理好吧。」
END?
* * *
「我記得是放在這裡吧……」
被整理清掃過後的鋼琴間內,暗橙色眼睛的獄卒正站在鋼琴附近的置物櫃前翻找著,手邊掠過一個個分類好的資料夾及書籍。上回練完吉他之後,好像順手就直接塞在櫃子裡了……後來因為大掃除的關係,大概被佐疫那傢伙給收到哪裡去了吧。
田嚙又翻了一會兒,看到某本比較厚、書背處貼有寫著練習曲琴譜的標籤貼紙的資料夾,也許會是和其他的譜放在一起了,於是他取下那本資料夾,翻了幾頁查找自己熟悉的譜面。在隨意翻動下,目光停在了某一頁,那並不是他要找的東西,似曾相識的感覺卻使他停手。有點發黃的手寫琴譜,甚至有些破舊,看來很久以前就用過、直到現在仍然繼續被使用的譜。
獄卒面無表情地看了樂譜好一會兒。他知道這是在亡者住處的庭院中所發現的物品,被藏在壞掉的音樂盒裡面的暗格。佐疫判斷這是尋找亡者所在處的線索,便收了起來,之後似乎就由他獨自一人將工作完成了。他們都知道那名亡者已經在閻魔廳接受了審判,得到它應得的,但沒想到這份早已派不上用場的樂譜還會出現在獄都,又甚至在他們的家。
難道佐疫也跟斬島一樣,有蒐集亡者物品的嗜好嗎。
田嚙將那份譜取出,這份手寫譜原來有兩張。不知怎地想到了在廢校逮捕亡者的時候,看那藍眼獄卒撿到了幾個破碎的金屬零件,並且試圖要組合起來。只不過這次不一樣的是斬島有好好物歸原主,儘管如此他也不覺得佐疫會把別人的東西拿來占為己有,總之這份亡者的物品就是莫名地出現在這裡了。
好幾個小節是空白的,不知是譜的主人沒有繼續創作的打算,還是故意將它們留白。田嚙從第一張開始查看,注意到某個小節下方標的外文,那看來並不是什麼音樂記號,只是個單字。接下來的第二張的某兩處小節下方也有寫著單字……怎麼看都感覺是連在一起的。For……my……family?給我的家人……之類的嗎?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樂譜。
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曲子,不過既然會放在練習曲的資料夾裡,代表佐疫練鋼琴時總會有機會彈出來的吧,到時再問問看也無妨。
田嚙一邊想著,一邊要將這份舊琴譜給放回資料夾時,發覺最後一張譜隱約散發著白色的光,但不一會兒又消失。他淡然地看著手中的樂譜,這裡畢竟不是現世,發生什麼怪事並不稀奇,加上這是屬於亡者的東西。他將第二張譜給抽出來放到最上方,再次觀察了一下,乍看下沒什麼變化。
文字改變了。
「Friend?」
而且這還是要跟前面出現的單字合起來的。
「……搞什麼。」
田嚙微皺了下眉,沒好氣地看著譜上的單字,這傢伙到底是想表達什麼。他有些煩躁地再次將譜正反面看了看,沒有任何異樣,唯一變化的就只有那個單字而已,目光停在那單字上一會兒後,便又再次將琴譜收回了練習曲的資料夾內,放回書櫃,看來櫃子上並沒有他要找的東西啊。
暗橙色的視線往下,打開了下方的抽屜,立刻見到正尋找著的吉他譜,被放在最上層的透明資料夾裡,像是要刻意放得明顯似地好讓人容易發現。田嚙對同伴的細心倒是沒抱有什麼驚喜,不發一語地將他要的東西拿出來。
畢竟自己是吉他派,沒興趣去鑽研一份琴譜。
田嚙帶著他要的樂譜後,轉過身,走回那擺放著吉他的長沙發椅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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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只是默契之後的第二篇短文~~終於不用爆字數啦
雖說是後日談,但之前就很想寫寫看災藤跟佐疫這對師生相處的模樣~
有一種一舉兩得的感覺((自己說
這兩隻站在一起的畫面好像有點美(?)但走家庭風也無違和感
佐疫的優等生姿態在上司面前就蕩然無存了www
偶爾這樣的話也挺可愛的~
不過希望自己筆下的獄卒們還是能夠有可怕的感覺XD
覺得既然是師生,佐疫的言行多少應該也有受到災藤的影響
並且會自然而然地反映出來,那份自身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吧
2016/10/9 追加田嚙的後續
算是下一篇新文的預告((不要亂說
寄附在譜上的亡者母親的靈力應該還留存著...帶著這樣的契機加了後面這段
新一話漫畫裡田嚙自己說到他是吉他派,所以想讓他再次表明一下=ˇ=
不知道兩個懂樂器的獄卒有沒有合奏過......我還曾這樣妄想
於是讓琴譜玩了一下吉他派的獄卒((咦
我也想過一篇後日談還有追加片段,這樣會不會有點太煩,後來想想,還是自己開心就好
至於Friend是誰,予以保留
感謝願意回來看到這邊的讀者
11/23 是兩張譜,改一下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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