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啾~~~哈啾~~~~
看來還是未能逃過大難,被同事小敏染了感冒,
小敏最近患了重感冒,又不戴口罩,病菌在辦公室內衝鋒陷陣,不幾天,所有的同事都中槍倒地,這個獨裁如美總統布殊的小敏還大言不慚地說幫我們增加抗體,其後再有病菌來訪時,一定會安全。
不過,最近身體真的是虛弱了許多,同事們都痊癒了,只有我還在病,而且病得不輕,真可憐。
同事還未來得及投來關注的目光
哈啾~~~~~哈啾~~~~~~哈啾~~~哈啾~~~~
我又一連打了十一個哈啾,小小的辦公室頓時歡愉起來。
我不應尷尬的,因為我打破了深悶的辦公室氣氛,成為眾人的笑點。反正今天在巴士上都糗夠了,哎呀,還有比在心愛的她前面出糗更尷尬的場面嗎?我實在找不到,如果你找到了,趕快告訴我,讓我可聊以自我安慰。
小敏一本正經地說:“根據專家所說,打哈啾有三個原因,一是病了,二是有人在背後說你壞話,三是有人掛念你。照道理,你吃了xx感冒靈,快要好了;在公司,你深得人緣,應該沒有人會說你的壞話;我看多數是後者了,照你哈啾的數量來說,她要告訴你,她非常非常...非常掛念你。”他一連說了十一個非常,還用了加強語調。
全部同事哄然大笑,公司俏皮起來。
我笑:“說不定是你在背後罵我呢?”
“對對對,小敏因為你長得比他英俊,在我們面前說了不少你的壞話。”李志和也來插嘴。
“我是無辜的呀,大人。”小敏立刻作舉手狀。
“不知那家小姐如此有眼光,看中我們的才子善彬帥哥呢?老爺,小人愚笨,請明示。”小敏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還把頭拱到我身邊來,铊起耳朵,一個洗耳恭聽的奴才樣子。
我故作可憐地說:“想不到病人還要被逼供,我申請入加護病房。”
“佳人一定已出現了,你在何方,我笑我始終希罕......”小敏誇張地唱起梅艷芳的歌來。
是的,我的佳人已出現,出現在69m巴士站。
那天早上,天氣微涼。我正在等車時,一個貴婦人大聲嚷嚷!
“看什麼?未見過美女呀!”
這個婦人,年過50吧。穿著單薄的背心,真令人人擔心她會著涼,我也不禁多望兩眼,希望她可以抵受寒風,不要病了才好。
想不到他以為我們吃她豆腐,那一刻大家可能“受驚過度”,鴉雀無聲,空氣頓時凝固,我看到一個小女孩低著頭,拼命忍住笑,雙肩顫動,但又不好意思放聲大笑,樣子很可愛。我的眼光黏在她身上,不捨移開。
巴士來了,剪斷我依依不捨的眼光。
在此之前,我未在車站遇見過樣子清秀的她,這麼可愛的女孩不知是否有男朋友呢?
她一定有很多追求者,這麼好的女孩,一定已名花有主,我甩甩頭,不想作太多的猜測。
過了幾天,我巴士站見到她。背住一個很大的斜背袋,這個袋真幸福,可以和她有如此親密的接觸;每天都被喂得飽飽的,可以塞得進去的東西都塞進去了,應該很重,如果我可以幫她一把,也是種幸福。
當然,幫任何人都是快樂的,那天我還幫了上次那個自認美麗的貴婦人。
她匆匆忙忙地衝上車,右手伸入小LV手袋一探,臉色發青,我一看便明白發了什麼事。因為上次的“美麗誤會”,大家心中還有陰影,都不理她,我遞給她九元一角。我看到那女孩露出驚訝的表情,不知她想什麼呢?我出神地想著。
“看!我們的帥哥想到佳人,元神也出竅了。”愛興風作浪的小敏實在是多事。
“昇堂~~~~,犯人李善彬,你速速從實招來。”
“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同事七嘴八舌加入。
“老板來了”秘書麗麗匆匆地跑來報告,為我解了圍。
經過我位置時,她不小心,飄起的衣袂勾在桌角上,失去平衡。我連忙出手相救,扶住將要出糗的麗麗。
失儀的麗麗臉微紅,連忙道謝。
我也扶過她──那個女孩,她的臉比麗麗更紅,好像著了火一樣。
我想聽她的聲音,等她道謝,但她囁囁地想說感謝,臉漲得通紅,努力地但還是擠不出“多謝”兩個字來。那樣子真可愛,我又沉醉在回憶中。
一定又是那個大袋子的問題,太重了,令她失去平衡,剛好我站在她後面,很慶幸我排在她後面,即使只幫個小小的忙,我也很開心,我樂意為她做任何事。
在辦公時間想私事委實不合,我心虛地瞄了瞄老板的辦公室,像一個在偷吃的貓。
那神情也許像那個女孩吧,我不止一次地發現她偷看我,當我眼光轉向她時,她立即扮看窗外的風景,伸伸蘭舌,像個做錯事的小孩,那害羞的神情至今仍印在我的腦子脗。
我不止一次地想上前認識她,想......
鈴鈴鈴~~~電話急速地響起。
我抓起擾人思緒的電話,是多年的死黨宋子發。
“怎樣,有戴上那十字架嗎?這可以帶給你桃花的喔,最近有沒有艷遇。”他捉狹地說。
“如果如此有效,那天下便不會有癡男怨女。”我說。
“你怎麼可說這種話呢?這可是開光的禮物呀,中西結合,大殺四方桃花,可算是本年度最有意義、最貴重的生日禮品啦。”
這個死黨宋子發算是很為朋友的損友。
“我說善彬呀,你對我說話不要太那個溫柔,別人聽到,以為是你女友呢!你這是自斷後路呀。”
是的,很多人都誤會了,也許包括那個可愛的女孩。
那天和宋子發聊電話,談生日慶祝的事,她神情很專注,很專心地聽著,有少許不愉快,是公司有事嗎?當時我想。
現在回想起來,會不會是她誤會了呢?
很多時候,她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找不到理由,找不到藉口和她說話。
我生日那天,她手裡拿著一份禮物,如果是送給我的,那該多好呀!
她衝上巴士,不,是向我衝過來。我呆住了,心裡很激動,但故作鎮定時,等她說話。
在最後一刻,停我身後的位置上,就這樣擦身而過。
我很失望,不知哪個幸運兒可以接過她手上的禮物呢?
“為何我不是那個幸運兒呢?”我對宋子發說。
“什麼,你遇到桃花了。”宋子發緊張地說。
宋子發真不愧是我肚裡的虫,反應也快得要命,我頭沉沉,腦漲漲,感冒真不好受,隨時都要睡著一樣,反應也慢。
“你快說呀!”宋子發催促。
也可跟宋子發談談,也許會有不同的意見提供呢。
“你不如試探一下嘛,明天,經過花店時,買了一朵花送給她,收了,表示你有希望,不收,就...嘿嘿,就再作部署吧。”不發神經的宋子發在重要時可發揮朋友的功用。
“哈啾~~~~哈啾~~~~”真痛苦。
“即使你認為她在想念你,但你要早點好起來,追一個人可是要消耗體力的喲!趕快去看醫生吧。”這個建議更中肯。
最近,手臂上皮膚突起一塊,久久未能退,也應該見醫生了,再加上她關切的目光,我決定從善如流。
因為皮膚的問題,我照了x光,留下電話,走了。
夜風涼涼的,寒意湧上心頭,明天買什麼花好呢?
“玫瑰?”太俗。
“丁香。”等她當了我的孩子的媽媽時,讓小孩送給她。
最後我決定送百合,清幽而有骨氣。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迎來了晨曦。
我拿著一枝百合花,晨光刺目,照得皮膚發痛。她的臉色不太好,跟生氣勃勃的百合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是公事還是私事影響了她的心情呢?我挑的時間真不合事宜,我遲疑著。
當天,百合花在我辦公室的花瓶裡枯萎了。
傍晚,電話響起,陌生的電話號碼。
“我找李善彬先生。”彬彬有禮的女聲。
是她嗎?腦中默念。
“我是,請問那位找。”我平伏心情,鎮靜情緒說。
“我劉關張醫務所的劉醫生,報告出來了。”
她停了一下,說:“很遺憾,李先生,報告說你患了皮膚癌,請你立刻入院。”
靜靜躺臥在滲白的病床上,床頭是同事探訪時送的鮮花,已微黃,垂頭喪氣,就好像今來探訪的小敏一樣。
雖然大家都扮作沒事一般,但事實還是事實。
總愛佈置成靈堂一樣醫院,我半邊的身子都躺在棺材,聽著穿白袍的天使在宣佈:“如果情況好的,可以有半年的日子;......”
他沒有繼續說下,不好,我還有多少日子呢?不知她怎樣了,真的好想再見到她,既然日子已然不多,何不多見她幾面呢!
一個月後,我決定重遊69m路線。
她消瘦了,這一個星期,我感應到她的焦慮,是不是公司有麻煩呢?看到她欲言又止的神情,除了故作堅強地退後,我已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已沒有資格加入她的生命中了。
心中的女孩,我參加了演出,但從未在你舞台上出現!
病情難以控制,我瘦得只剩皮包骨,見面也徒添傷感,我選擇了消失-—我們相遇一周年。
我會一直等你,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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