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 還能一直坦然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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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沙發中，陷入了夢思，很累。今天我連說話的心情也沒有，生活很累，做人有時也很痛苦。

電視箱的吱吱喳喳的聲浪離我越來越來遠，在我耳邊低語，忽遠忽近，仿佛和我隔了一層過濾空氣。在愰惚之間，神遊故國，腦子間浮起一個身影---在人的眼中，他是一個瘋子。聽說他本是個健康的人，不知是那一天，家里發生了突變，老婆跟別人走了，自此他大受打擊，精神愰惚，遭人歧視。一想到這里，一陣暈眩，慢慢走進一個令我至今難以忘懷的場面，心忽然很痛，心依然很痛。

那是一間老舊的茅屋。三間老房子組成“凹”形。在我虛弱的記憶中，那裡好像空置了許久，不怎麼見人煙，於是 “瘋子”順理成章地“霸佔”了。“瘋子”大約四十多歲，眼角刻有幾道深深的皺紋，似笑非笑，想必年輕時是個愛笑的人。他衣履整齊，頭髮也理得干干淨淨的，不是別人說，我也不知他是“瘋子”。

這個小鎮其實很寧靜，各家都為口奔馳，留下一班野孩子亂跑，做些家人不會知的壞事。“瘋子”沒有工作，所以大家都說他是“瘋子”也不知他以何為生，印象中，他好像多是餓著的。有一天，不知他在那里弄來了一條動物腸子，放在肮髒的鍋子里煮，這是好幾天以來，他的第一頓飯。

他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半，大快朵頤；留下作另一次。在他高而瘦削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轉角時，來了一群“天真爛漫”的小孩子，他們嘻笑著，帶頭者推倒鍋子，把“瘋子的晚餐扔在泥里，大家歡呼者，之後揚長而去------我是其中一個旁觀者------懷著看好戲的心情----懷著沉重的心情。

一群小孩子熱閙過後，好奇心作怪，爬上腦門，於是留了下來想看個究竟。好奇心驅使我留下來看看“瘋子”將有什麼反應。從未想過，假如“瘋子”狂性大作，那將會是什麼後果，說到底他是一個“危險人物”。

我呆呆地站在門口，沒有語言，沒有表情，就像我們都生活在一個沒有喜怒哀樂的世界，就這樣看著他的背影。

看著他發現食物不見之後，看著他尋找半天，看著他在泥巴中找到了，看著他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拿起缺角的鍋子，在泥巴里找到“食物”，撿起，放到嘴邊使勁地吹了幾下，洗淨……但看不到我想像中的事情發生，臉上的歲月刻度沒有泛起任何的漣漪，.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我一直在看著，無言也無語，而為什麼只是看著呢？至今也說不清楚。


只有那佝僂的背影深深地刺入我的記憶中，偶爾漾過心頭，掀起心中一陣無名的痛。

不知在什麼時候，“瘋子”忽然不見了，漸漸地也在我的記憶中離去。他去了哪里？誰也沒關心！誰也沒有理會！日子如流水，只為存在的人流逝。

我離開故鄉後，多年前曾經回去一次，在鄰居家我再次見到他討吃。和我感覺相比，他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但似乎比我印象中年輕。深深的如刀刻一般的皺紋在臉上舒展開去，看不到一絲煩惱的影子，生活在臉上留下美好的回憶，我想：他這些年也許很好吧？

據我的鄰居說，只要供給一頓半餐，他會為供飯者帶來好運。所以“瘋子”得到我的鄰居的“慷慨解囊”，送上前幾天剩菜殘羹，他也毫不客氣把“食物”全收集肚中。看著他狼吞虎嚥，满足的表情，想起己經遠去的背影，我無言……假如他沒有這種可帶來好運的神奇魔力，今天我還可以再次見到他嗎？

童年的歲月無聲地走過，誰也沒有在意身邊人的去向，連媽媽也不曾知悉有這麼一個人，但他碓實存在我的記憶中，不知今天他是否依然健在？而這一張舊照片可有他的背影？

而我，也許不算老。但這幾年，常常走進回憶，腦海中老是浮現這些舊鏡頭，仿佛是人到老年時懐愐起上半輩子的事，為人生做一個總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