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您:我敬愛的老大哥哥......
薛岳 (1954出生 - 1990回天家)
如果還有明天 你想怎樣裝扮你的臉
如果沒有明天 要怎麼說再見
我們都有看不開的時候 總有冷落自己的舉動
但是我一定會提醒自己 如果還有明天
我們都有傷心的時候 總不在乎這種感受
但是我要把握每次感動 如果還有明天
如果你看出我的遲疑 是不是你也想要問我
究竟有多少事還沒有做 如果還有明天
如果真的還能夠有明天 是否能把事情都做完
是否一切也將雲消煙散 如果沒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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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岳,一直燃燒生命到最後一刻的歌手,1990年11月7日下午14:04去世,享年36歲。
我與我老師在民國七十四年臺北市東區的杜老爺餐室裏。(那年我17歲)
當時,杜老爺是流行音樂圈裡人喜愛並常聚集的場所。
他推門進來,亮亮的眼睛四下張望、尋覓。
抿噘著嘴,像個孩子,步伐慢慢,身體微微晃動,不像螢幕上的野。
在乎因著羞赧而說話遲疑。
許多人的眼光都移向他去。
他是那時正當紅的歌手薛岳。
薛岳!
福建霞浦人,民國四十三年<十月四日>出生,民國七十九年十一月七日去世。得年三十六歲。
薛岳是本名,出生時父親取的。父親是影響薛岳終生的人,他曾不止一次的對人說:「我的人生是從十六歲開始的 。」因為父親。
薛岳上面有兩個姊姊,他出生時既是長子也是獨子,這小男娃自幼安靜、不哭,偶爾哭了便會招父親的打,挨打竟然是由一歲開始,從來不曾享受過獨子的愛寵。
家中環境其實是好的,小薛岳穿圍兜兜去臺北市靜心幼稚園上學,乘坐的是家裏包月的三輪車。他常將園中所教兒歌反覆唱給媽媽聽,不過,當公務員身分的父親下班回家後,家,便成了一座無聲之城,有聲,便是父親躁意的責罰、斥罵。
就讀小學之後薛岳的苦難才真正開始;未及齡入國小一年級,上學不久,與同學嬉玩便傷了手,手腕因之脫臼,待 手傷痊癒,父親嚴格規定小薛岳每晨五點鐘起床,練寫五十個大字,寫不好,當然要打!薛岳是個左撇子,自小左 手做事、左手寫字、左手拿筷子,但父母依傳統觀念要他「正規」地使用右手,最後雖然練就了左右開弓,但成長 後他仍愛用左手做一切事。
動輒得咎,小薛岳長成了一個又白又瘦的大頭孩子,畏羞、膽小、怕事、躲避人,身體健康情形也不好。然後,十 歲那年,在多年的意見不合後,父母終於離婚了,母親搬到臺北市建國南路,薛岳則隨父親、兩個姊姊、一個妹妹 住桂林路。失去母親可以依靠,薛岳的生活頓時失去了重心。
十一歲,父親再娶。十二歲,老松國小畢業。考入松山中學,在學校從不主動與同學講話,是典型憂鬱、閉塞的少 年。照顧繼母新生的小妹妹,給她換尿布、餵牛奶是那一段時間常做的事。那一段時間還發生過一件事:有一次, 薛岳的成績單上有了一科紅字,想到父親曾經厲聲警告:「考不好,就去賣獎券!」薛岳愈想愈怕,終於趁著父親 尚未下班回家,收拾了衣物投奔母親去了!沒有錢,小傢伙由桂林路步行到建國南路,雖然累壞了,卻得以在母親住處大大的享受了兩天母愛。父親當然不干休,打電話要人,母親只好將他送回。母親離去,小薛岳縮在屋角,恐 懼地等待時間,等待時間一點點地移向父親下班歸來。天漸漸暗去,他縮坐著不敢挪動身體,愈來愈濃的恐懼使他 自覺尿都要被嚇出來,也幾乎癱倒地上。父親終於回來,竟然未說什麼。薛岳一夜未能熟睡,時時驚醒時時夢魘。
第二天,父親用一整個上午對他施以責罵痛打。大哭父親不許,出手更重,死忍住不哭出聲父親又認為他使性子, 更要打!幾個鐘頭下來,薛岳被恐懼與疼痛折磨到神智不清,連挨打都沒有了反應,這時,父親突發奇想,叫薛岳 的大姊麗霞去取剪刀與紗布來,他要剪下薛岳的耳朵!以教訓他的背叛行為。那年正讀高中的麗霞不敢抗命,取來 剪刀紗布,但,平時對父親也甚為畏懼的麗霞突然生出莫大的勇氣,她跪在地上向父親求情,父親當然不允,最後 ,麗霞居然向父親求說,請父親剪了她的耳朵吧!她願意替代弟弟。
是麗霞這樣的感召使父親驚醒的嗎?總之,薛岳逃過浩劫,麗霞也沒有受罰!如此的結局令姊弟們俱覺意外,薛岳 也赫然領悟親情的珍貴,從此他和大姊麗霞有了更密的親和,而大姊,她對薛岳的付出幾乎是無求的,一直不斷地不斷地,給予...
介紹薛岳與我老師相識是歌手蘇來的主意,對於薛岳,蘇來是一座奇妙的橋梁,經過這座橋梁,薛岳見到的是不同於自己生活的另一個新世界!
薛岳坦承自己「最怕書」,「不看報紙,除了影劇版」。
我的老師勸他讀些簡單的東西,他不置可否,只說「太忙」。
不久,發生了一件薛岳認為「真糗」的事,事後他承認,那件事使他明白, 「再這樣下去不行」!
事情和蘇來又有關聯...
蘇來是擅寫詞曲又能彈唱的歌手,當時他以畫家詩人席慕蓉的詩為詞,譜曲製作唱片,過程中特地到席慕蓉家中「 試唱」,慕蓉約了張曉風、陶曉清、隱地和我一干好友,加上慕蓉的先生劉海北共襄盛舉,蘇來則約了薛岳。蘇來 自彈吉他唱了後來紅極一時的「讓我與你相遇」、「傳言」、「化妝師」……然後,大夥聊天。
薛岳一直不怎樣說話,之後大約覺得該說點什麼,在座的都是作家,他便說了一句:「有一個日本作家,叫川什麼 ?川什麼成的……」不知是誰頗誠懇的告訴他是「川端康成」,但敏銳至極的薛岳已明白自己可能有什麼錯失?
不久,蘇來將薛岳介紹給了卓明,於是擅長戲劇、表演、心理輔導課程的卓明從此引領薛岳進入一個開啟、創造他新 生命的領域,那時薛岳三十二歲。那年卓明還邀請薛岳擔任「蘭陵劇坊」舞臺劇「九歌」的音樂設計並參與演出。 就這樣,薛岳脫胎換骨,偶爾他會在電話中和小小的我「談」,一掃他在我印象中的羞赧與欠缺自信,有次竟然提及他在讀「紀德」,我的驚詫不可謂不大!
但我仍喜歡聽他述說一些童年舊事....
薛岳十三歲,母親與父親達成協議,將他接去住了一年多的時間。這一年多裏,薛岳迷上了籃球,入選學校校隊後衛,還代表班上參加全校雙槓、單槓比賽。人活潑起來了,也開始和同學打架,和以前的蒼白、閉塞判若兩人。
十五歲時與同學黃文奎、張衛禮氣味相投結為好友,直到成長,三人俱相依相知。文奎的哥哥是學校鼓號樂隊隊員 ,教文奎打鼓,薛岳便也買了一對小鼓棒,由文奎將學自哥哥的打鼓知識傳授給他,兩人常在自己的大腿上「打鼓 」。巧的是當時薛家住處二樓住了一位合唱團鼓手,三樓又搬來一位合唱團主唱,薛岳每天都可欣賞演奏、演唱, 獲得啟發不少。
被薛岳形容為「真正人生開始」的十六歲,是他考上崇右企專住校了,脫離了父親管束,快樂地吃學校伙食,一頓 可吃五碗飯!同年父親出國,薛岳和姊妹們回到母親身邊。此時也認識了一位學姊,墜入情網,大約是薛岳的初戀了!
十七歲,轉學醒吾商專,由大姊麗霞介紹加入當時鼎鼎大名的「陽光合唱團」,打鼓。這一年,因為抽煙,生平第 一次被母親打,雞毛撢的教訓並未打斷薛岳的煙癮,他固執地在母親背後抽,並且更糟的是:他白天上課晚上在「 中泰賓館」「駐打」,娛樂中漸漸結交了愛玩的成人朋友,下班後,隨成人朋友去吃喝玩樂,小小年紀已然縱情煙 酒,月薪三千元的高薪也令薛岳懷疑讀書究竟所為何來?當然也沒有心情讀書,最後是缺課太多,留校察看,辦理休學。休學不久入伍令來了,空軍,三年,先編入臺南防砲部隊,部隊中鼓手學會了做饅頭,又由於生活正常,他 的體重竟增加了十公斤,身高則一直是一七二公分。他曾談及軍中生活,說是「健康快樂」,缺憾是經常被班長冷 嘲熱諷,日子有時也陷入低潮。兵當得好好的,突然得了急性肺炎。住軍醫院,受到妥貼照顧的他竟與護士小姐戀愛了!
出院,他調職臺北藍天藝工大隊,她調職臺北空軍醫院,雖才二十歲,薛岳卻認真的考慮到「結婚」!但有第三者介入了!
十分在意這段感情的他萬念俱灰,留下給母親的信,用酒吞下十多顆安眠藥。薛岳沒有走成,醒來人在醫院,「從此了解了人可以在一夕之間如此絕情」!
既然活下來了,便決定好好的過,組織了「搖滾城市」合唱團。但這鼓打得好又熱愛音樂的傢伙是不懂樂譜樂理的 ,在藝工隊中常被譏笑!薛岳的要強此時表露無遺,三五天裏他便學會並熟悉了「炒豆芽」,看譜、抄譜十分俐落 ,從此不愛用簡譜。這段時間他週末在美軍俱樂部打鼓,後來又在菲僑俱樂部打鼓,在臺北市「震撼」西餐廳上班 時月薪已經一萬六千元(民國六十五年)。這段時間最值得一記的是退伍當天戒煙,慶祝新生活的開始,而真正的 理由是薛岳開始唱歌,發現抽煙後歌嗓受影響,所有可能傷害到他的音樂的事物他一律毫不猶豫的割捨。
薛岳重視音樂,在流行音樂圈內是極為有名的,薛媽媽和提攜、幫助他最力的音樂伙伴陶曉清都說,他「求好心切 ,事必躬親,不肯放鬆任何一個細節,不論灌唱片或演唱會」。唱片企畫製作楊嘉說得最率真:「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人?
幾乎每個人都和他吵過架,但是卻一直和他保持聯繫。」
李亞明和薛岳相交最久了,他的話也最貼切:
「薛岳需要用心去相處才能夠了解。」
薛岳在二十六歲時擔任崔苔菁「夜來香」電視節目的專任鼓手,「順便」由電視製作人張剛賢處學會了節目策畫及 製作。二十七歲由鼓手走上舞臺擔任主唱。二十八歲,人說「發神經了」!他放棄月薪六萬元的打鼓工作,由李亞明介紹接觸唱片圈。二十九歲加入高凌風舞臺表演陣容,並加盟「拍譜唱片公司」,此時他偶上電視做主唱表演, 有時早上九點通告,下午六點才輪到錄影,還要被主持人取笑奚落,真是無限辛酸,如此更使薛岳發憤,「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名」!否則無路可走。
薛岳三十歲了!終於灌錄專輯唱片「搖滾舞臺」。
許多人笑拍譜「捧那麼老的新人」!
但真正糟糕的是,唱片錄製半途,他竟罹患肺囊腫住入宏恩醫院一月,出院,邊續做唱片邊和製作單位因溝通不良而吵架、停頓,然後,他得了肝病,又住院。
情況陷入混亂,哪有人做一張唱片做出兩次病的?
薛岳情緒低落,唱片公司當機立斷全面封鎖消息,外界全然不知肝病事件。
出院,再續做唱片,待他的第一張唱片「搖滾舞臺」出版,人已累垮,毫無體力上電 視打歌,造成史無前例的「歌紅人未紅」現象!
薛岳氣得天天喝酒澆愁;愁外尚有災,他出了一次車禍,母親也出 了一次車禍,失望與挫敗將他擊打呆了!他認真地與母親說:「不唱了!去親戚的工廠做事好了!」
三十一歲終於出了第二張唱片「天梯」,主打歌是「機場」!
當時幾乎整條街都在唱:「耳邊又傳來陣陣催促的聲音,我只聽到彼此無言的嘆息……」「薛岳」,變成一個鍍了金的名字。但是,酒與勞累使他的肝病復發,又入院 一月,元氣大傷,身體極為虛弱,從此戒酒,涓滴不沾,可是十多年的飲酒酒齡已徹底摧傷了他的肝臟!
第三張個人專輯「不要在街上吻我」出版時,已被人說「怎麼張張都紅」!
但肝病又在他體內攻擊了,薛岳雖盡量在家休息,由母親悉心照料,但虛弱使個性急躁的他意志消沉,懷疑自己能不能忍受「像個廢人一樣的躺著」!
又一次,他想到死,但已成長的他明白,為了母親,他沒有權利這樣做!
相當長的時間中,薛岳認真地看醫生、吃藥 、靜養,並將讀書當作功課,有計畫的到國外吸收音樂及表演新知。
第四張個人專輯唱片「情不自禁」三十三歲時在天狼星唱片公司出版!
這時身體養得不錯,便進健身房練身體,練出了「一點肌肉」,十分得意,見到朋友不忘展示。同年和李亞明合辦「燃燒的誘惑」演唱會,當時還少有人辦演 唱會,他拎著麥克風架子滿場奔竄蹦跳,迷壞了場子裏的年輕人!
「熱情喜愛」薛岳的女歌迷為數頗眾,但薛岳一生真正的戀愛並不多..
二十五歲用三年的時間交了一個女友後,
三十三歲時他才又正式交了女友--法國女孩瑪麗!
瑪麗漂亮、柔順,帶領薛岳熟悉爵士樂..
相戀兩年,論及婚嫁,但 瑪麗必須在法國發展,薛岳必須在臺灣發展,這樣的理由令兩人終於分開。對薛岳,這真的是刻骨銘心的愛情,有一段時間,他曾認真地考慮:是不是放棄臺灣的既有成就,到法國與瑪麗廝守並在法國發展?但這不是薛岳的最後愛情。
三十四歲薛岳擔任唱片製作了,製作伊能靜的「十九歲的最後一天」,同時在新開播的中廣青春網主持「午安陽光 」節目。
三十五歲,參與「讓世界都知道」、「民風樂府」、「把愛找回來」等全省巡迴或訪美表演,又主持中廣 「新鮮派週日現場」,同年,赴大陸看唱片展。
赴大陸時連連發燒,疑是感冒,去北京協和醫院,醫生觸診發現肝有硬塊!回臺北,再去醫院,檢查結果「正常」!
他告訴醫生北京經歷,醫生應允做超音波,超音波下肝腫瘤已七、八公分大了!而在這之前,每一次去醫院檢查 都「正常」啊!
Ps:病中薛岳製作了郭子的「純屬虛構」!
七十八年十一月,斷然移轉醫院,選擇了榮民總醫院,但腫瘤已發展成十一 、二公分。
然而這個不要命的大哥哥,不怕累的仍緊鑼密鼓策劃出版第五張個人專輯唱片「生老病死」!
十二月,手術切除肝上的壞細胞,手術期間,報章媒體不斷發布消息,有人在去榮總看病時「順便」去探他..
那人!
是十數年未曾 聯繫的,父親!
父親給了薛岳一個信封。內包二萬元,兩人推搡許久,薛岳收下,將信封壓在枕下。「翻身時,手 一伸便摸到信封,覺得兩萬元鈔票很厚。」
面對父親可以不心懷恐懼十分不習慣,「父親老了」。
「生老病死」專輯中薛岳自己寫著父親去病房:
「然後他走進了廁所,我聽見他啜泣,我想我是承受不來了,眼淚像是決堤的落下 ……」
出院後第二天,他寫了
「不!親愛的爸爸」--
「……在你從未擁抱的生命中,我也學會了從不擁抱別人…… ,不,親愛的爸爸,我可不可以不一樣?不,親愛的爸爸,我們可否先做做朋友……最淡最淡的那一種……」
簡單幾句,可以讀出薛岳的痛...
這之後,薛岳曾採自然療法,素食,用多種偏方治療。
七十九年三月,幾經斟酌,他仍毅然隨「民風樂府」再訪美國,一路發燒,
情況極壞,回臺檢查,醫生說「還有半年」。
薛岳至此明白「肝癌」將是他今生最兇的一個敵人!
他與母親在各自的房中各自哭泣,之後,開始了今生與母親最親密的時光。
九月,醫生說的「半年之約」時候到了,他倒舉辦了國父紀念館的大型個人演唱會「灼熱的生命」,全場爆滿,並全場起立鼓掌三次,久久不歇....
演唱會被形容為「空前成功」!
薛岳的爵士理念,薛岳的「臺灣最佳假音」!
薛岳的獨特歌聲,薛岳經過深鍊的語言,完全的在演唱上傳達給愛他的聽眾,
但..
這一場演唱會上,他常有的一個動作卻令人心疼--
他必須將手伸入西裝外套,安撫他所謂「我的一部分」的肝腫瘤的痛!..
之後..
他並未休息,全力利用時間參與各種義演、公益活動。
也在這段時間,他快樂地沉浸在一場淡淡純純的愛情中。
十月七日,本來計畫由張衛禮陪他赴大陸尋醫,但六日夜間頭痛欲裂急診,醫生檢查說是「腦中有瘤」,血管破裂, 並影響了視力!
薛岳住進榮總胃腸科一二二病房,但稍穩定他便快樂地向醫院請假和眾友人去天母街上吃各個小館 ,興奮地點菜,「利用最後一分鐘」。十月二十四日後,他不怎樣下地活動了,頭痛、胃不適。最後,要求剪去蓄 留多年的長髮,「不要麻煩媽媽了」!也摘去了配戴多年的<單耳耳環>...
十一月起..
一天二十四小時皆昏睡..
十一月七日..下午二時零四分..薛岳過世~~~~~
逝後..
他的樣子十分好看!
短著髮..光潔著臉..像個孩子....
像個入夢的孩子~~~~~~~
只是..
才三十六年! 才三十六年的生命!!
薛岳在基隆火葬,骨灰厝臺北雙溪公園旁妙光寺....
十分安詳~~~
敬愛的老大哥: 你活出36年但留下自己生命素材的一生故事!!
那時小小的我如今已長大了......
在你生命中的一切如今我才明白多麼美好!!
謝謝您..我敬愛的老大哥哥...
相信你已在天家看著我成長...我會學習你的精神!!
把每一天!當最後一天而活!..
但..
是要活的有價值!!
就算利用最後一分鐘!!
If There Still A Tomorrow......
你的小小弟弟已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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