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王子約定的日子來的還真快。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他葫蘆裡倒底要賣什麼藥,是要讓我們精神一振呢?還是一蹶不振呢?真傷腦筋!
約定日的前一天晚上,我拿起了手機正想撥個電話給文風,說是遲,那是快,突然手機響了起來,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哈!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是文風打來的……
「喂!你好,我是潘郁文。」
「小潘,是我文風啦!我們明天要怎麼去小王子那邊?」
「喔!我正要打電話告訴你。昨天晚上小王子打電話給我,他說要親自來接
我們,十點左右。」
「是『我』吧!怎麼可能是『我們』?哈!好啦!那我們明天見囉!要不
要帶什麼東西去?」
「帶什麼?帶保險套啦!哈哈哈!什麼都不用帶,他家要什麼有什麼的,不
缺你我這份薄禮。你還是省省錢吧!別讓人家當笑話看了。」
「唷!聽你說話這口氣……哎!也對,我們就連送禮給人家,人家都還可能
會嫌礙手礙腳,沒地方放呢!」
「好啦!其實小王子家不會這樣子的啦!」
「Sure!」文風笑笑地應和著。
第二天一早,天氣陰陰的,我和文風說好在凱悅前面等育全來接我們。文風一到就先打量了一下我的穿著,質問我說:
「喂!你今天怎麼穿這個樣子啊?」
「是啊!要不勒?我又不是要去參加什麼婚宴或是Party,幹麻像你一樣,
別忘了,開精品店的人是你喔!可不是我。」我從容不迫地回答他;
「好啦!不過,我倒想知道他今天要開那一輛高級名車來接我們?」文風戲
謔地說著,
「管它的!總比走路好吧!」
話一說完沒多久,我們倆就看到老遠老遠地有一部很炫的紅色跑車,正往我們這邊駛來。心中的懷疑程度,也因跑車的一步步駛近而淡化了。
「上車吧!郁文你坐我旁邊,文風,就麻煩你先坐後面好了,Sorry!」
「No Sorry,我說嘛!分明就有企圖。唉!沒辦法,既沒人家帥,也不受人
寵,擠破頭都沒人要喔!自己還是認份點兒,乖乖地坐在後面囉!哈!」
文風用他那尖牙利嘴發著小牢騷;
小王子馬上回應他說:「是嗎?可是就我所知,不幸發生車禍的時候,坐在駕駛座旁的人,根據統計,他的存活率是比較低的喔!」
「這什麼話啊!好啦!別為這種小事在那邊瞎抬槓,我下車用走的,行了吧?」我當然也得插上一腳才夠精彩。
當然,這一路上,三個看似要快樂出遊的人,其實,內心深處各自都在盤算著自個兒的心事;雖然,我們都常用嘴巴來抒發自己緊繃不安的情緒,但是,這或許正是那份潛藏性不安的表現。時代是在改變,但是,社會大眾對於同性戀的逐步公開化,仍存在著一份莫名與不願的敵意。身為現代人眼中單身且時髦的表象Gay人類,能夠活得自在,已經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自家人大家七嘴八舌地相互叫囂比狠之餘,其實,是不帶任何惡意的。
台北街頭的人和車,似乎是不分晝夜,二十四小時全年不休般地擁擠。但是,坐在小王子的寶時捷跑車內,時間流過的速度似乎跟他的車速成反比,應該可以用小時做單位來計算吧!開車途中的小王子變得異樣地沉靜,這樣的他,也說明了心中肯定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正壓著他,讓他不太想多花力氣去說一句廢話,甚至連回答我們這些好朋友的問題內容,都是簡簡單單地用一、二個字輕輕帶過,什麼「嗯!是!」、「對!」、「好!」、「喔!」。其實,我一直都覺得身為企業之子的接班人,應該是很善於應對或處理自己的情緒,即使他們內在可能真的是身心俱疲了,不過,一旦對外時,仍會轉換出他最好的一面來應對。可是現在的小王子……或許,在面對我們這群多年交心的老友面前,他不想過度偽裝,或者已經算是很沉穩的表現了吧!老實說,只要是人,碰到跟情愛有關係的事,大部份都只有舉白旗投降的份兒,尤其是觸碰到這種同性之愛的,更是讓人既傷感又棘手;到最後,大多數的同志只好向現實社會投降,無疾而終。
心雖然有些負擔,但眼睛仍想往車窗外望去。這個時候,車子正要左轉上仰德大道,小王子突然油門一踩,加速超越前方另一輛紅色的BMW。呼!有點嚇著了我們這兩位乘客。這樣的爬坡彎路,加上他這種一般人眼中看似不慢的跑車,是快地夠嗆人的了!
「哇!女權至上,是一位辣妹開的喔!現在的女孩子什麼都不缺,就怕缺錢、
缺愛愛,夠狠吧!」文風在轉過頭瞄了一下後說道;
「你確定那個開BMW的是位女孩子?說不定是那個男扮女裝的……哈!說
正經的,現在會賺錢的女人可都是很辣的,有的還金屋藏鳥,養小白臉呢!」
「是是是!我不否認,I just want to express what I mean,OK?」
整個車子裡面,就聽到我們倆為了避免尷尬場面所不得不說出的一堆廢話,現在,總算知道說廢話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囉!
「好像快到囉!」文風面帶愉悅地說著,像是要參加party似的。
這樣的彎路,加上這樣的車速,晃得我有些頭暈。果真是到了,我們都看到那綠籬相間的”圖騰”,還有那一扇白色大門,也正緩緩地向二邊拉開。門啊門,你一定也知道今天這種時間開門的氣氛不大對勁吧?當小王子的車經過大門的候,那股”車氣”,想必跟往常是不一樣的。有錢人家的庭院,都是以一定的氣度跟格式來歡迎主人和賓客的到來。
「哇!跟我們以前來的時候差好多喔!真是劉姥姥進大觀園,開了眼界,果然了得。嗯!今天可真是來對了。」
「當然,錢賺多了,房子總也得裝修裝修。至於,是不是真的來對了?哈!話可別說的太早喔!」
「Yup!I see,下車。」
-(待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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