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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4-06 03:37:57| 人氣39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還是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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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嚴重的睡眠不足,但是毫不留戀於床舖地整裝出門。

大雨依舊不停歇,撐著傘步行至公車站;
坐上公車收起傘,下了公車撐開傘;
轉搭捷運再收傘,出了捷運又開傘;
雨勢不見轉緩,我樂觀地相信雨馬上就會停…

廣場上舞台已搭妥、紅色塑膠椅已排列整齊…
登上國家戲劇院迴廊躲雨,眺望這一片雨中的廣場,
倚著迴廊的石欄,身後三四人討論著這場政治紛爭…
我只是靜靜觀望著這一片雨中的廣場,
不刻意傾聽身後的談話,維持著心裡的平靜。

撐開傘緩步走向舞台後方…
舞台後方持續七天的聚集。
雨勢中我看到兩座不高不長的臨時木牆…
充斥著不滿的心聲、佈滿著民主訴求的牆。

民主號戰車前,依舊聚集著民眾,
戰車上依舊有民眾輪番發表言論;
我撐著傘往民主號戰車靠近…
台上盡是伯伯媽媽們的身影、
台下也是伯伯媽媽們的身影。

我沈默地聆聽、觀查、感受著,
並記錄這持續2星期的民熱情…用我的心和相機。

往戰車後方走去拿了支小國旗,再回到民主號戰車前繼續記錄這一切;
然後跟著車上的人呼口號搖旗、然後跟著車上的主持人搖旗唱歌…

一個不確定從哪兒來的婆婆,上了戰車憤慨地發洩著心裡的不滿,
婆婆說完蹣跚地緩慢步下戰車,這時我才看清楚婆婆佝僂矮小的身軀;
婆婆不發一語地逕自離開戰車,往廣場慢慢走去…

我回頭看到先總統 蔣公的銅像,靜靜地看著雨中的這一切。

一個年紀七八十歲的伯伯上了戰車說話;
伯伯不畏風雨和病痛搖晃地登上頗高的戰車,
伯伯說了什麼我已不記得了,只記得當時的我已淚眼模糊…

穿上免費的透明輕便雨衣後,
撐著傘(雨勢依然沒減緩)走向前頭的廣場。
冷不防一隻手在我手臂上貼了反X貼紙,
嚇了一跳卻沒有拒絕地讓他貼上了貼紙。

隨意找了空位坐下,撐著傘四處觀望。
隔壁伯伯撐著傘吃力地穿著輕便雨衣,
一個陌生親切的女生靠近伯伯熱心說:
「伯伯我幫你撐傘,你慢慢穿。」

剛剛幫我貼反X貼紙的男子,現在才看清楚男孩的模樣…
男孩身材不高不壯、一頂帽子、一身輕便打扮、一疊貼紙在懷中,
來回穿梭人群搜尋沒貼貼紙的人,不斷地撕下貼紙、貼上貼紙…
那一刻我的眼神不曾離開男孩,因為我看到一個帥氣十足的男孩!

廣場上人潮漸漸聚集,座位漸漸坐滿,
有人開始熱心地發放點心餵飽大家的肚子。
台上一遍又一遍播放「台灣真好」,
台下一遍又一遍跟著廣播揮旗唱和。

一些我認得與不認得的人上台發言…

立委李慶華從後面往前步行而來,大家揮動國旗對他喊著:「加油」,
加油聲就這樣毫不掩飾地在耳邊響起,此刻的我莫名地感動而淚眼婆娑…

雨勢開始漸漸減緩…
歌聲仍然不時地唱和著,國旗依然不停地舞動著!

一個腳步蹣跚的伯伯,搬著紅椅子緩慢靠近,
一邊尋找著空位,一邊不忘跟著群眾唱和,
我看到伯伯好開心,開心可以參加這民主盛會,
然後伯伯坐到我身旁,那一刻我很榮幸可以和伯伯同坐。

台上的政治人物輪番上陣,
我回頭看見好多好多的大旗、
我回頭看見人山人海的群眾、
我回頭看見愈趨減緩的雨勢。

然後一個熟悉的身影穿梭人群,
無聲地來回比劃著詢問著大家,
需不需要口氣噴霧、肌鬆噴劑、陳皮潤喉等,
熟悉的身影是一個自信十足的女人。
(一個327也出現在現場的女人)

一個爭議性內容的看板,唐突地在集會進行中出現;
舉牌的人和群眾以眼神對峙,並引發一場不小的口角…

不知不覺地天就放晴了,
我抬頭看見雲層漸漸散去,
藍藍的天空不知不覺地出現了!
我不管台上的人是誰、說了什麼,
頻頻抬頭仰望著那一片久違的藍天!

太陽也漸漸露臉了!

集會在主持人的宣布下結束了,大家都不忍離去,
一遍遍唱著歌揮著旗…我沈默地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切。
前面不遠處一個媽媽對身旁即將離去的朋友,
真摯不捨卻無限祝福地說:「要保重喔!」
我想她們原來都是不認識的。

拿著脫下摺好的透明輕便雨衣,交給負責回收的志工們後,
我漫步在晴空下偌大的廣場…往「大中至正」走去。
愈是靠近「大中至正」,雄偉的感覺愈是接近;
站在「大中至正」下,抬頭仰望著…五味雜陳的感覺。
越過「大中至正」,代表和平的鴿子出現在眼前…
牠們覓食著,偶爾不安地展翅低飛又落地,
小孩好奇地餵食或頑皮地追趕著…一樣五味雜陳的感覺。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和濕透的鞋子、褲腳,
在突然放晴的藍天下,五味雜陳地踏上歸途。

什麼原因促使我又參加集會?
什麼原因促使男孩在那兒貼著貼紙?
什麼原因促使長輩們辛苦地來到這兒?
什麼原因促使自信十足的女人二度出現?
什麼原因促使這一切的事感動著我的心?
什麼原因促使著原本大雨滂沱的天空逐漸放晴?

403我還是在這裡!

在這裡…我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相互照應。
在這裡…我看見一顆又一顆單純卻憤怒的心。
 (難道他們沒有權利憤努嗎?)
在這裡…我聽見一聲一聲互相真摯的祝福「保重」。

是的!403我還是在這裡!


※後記:
    4日晚上08:10,警方強制驅離中正紀念堂沉默理性靜坐絕食的學生。
    4日晚上11:30,馬英九市長前往中正紀念堂探視慰問…「人民有集會言論自由」

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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