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貓的跫音~ 起落無聲 ..... 跳動不在腳步， 而是循著妳的心靈. 怎樣在不動如山的端目之下，翻閱事記. 走近 ～ 背仍挺，而思想隨著血液 跟著泛紫的靜脈 ...撞擊 ! 存取只在這一頁的輝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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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回家看媽媽，去之前特地繞道市場買了幾樣菜，還有早上DIY做的豬肉餡餅，專給老媽打打牙祭。

 

媽媽的身體狀態嚴重折舊，參合多種慢性病耗損兵員駐紮，痛風高血壓腎臟功能差、膝關節老化行步像蟲爬。如果沒有拐杖支撐的話，媽媽根本不敢落腳著地，因為體力衰微她也不肯多動，時常就懶懶坐著度咕一下午。

 

若我回家探視，必會催促媽媽站起來扭扭腰活動筋骨，隨意講些報上刊登的趣聞軼事，用別人的悲歡離合故事充當教材，讓她知道，世間人哪一家沒有雞毛蒜皮的煩惱？每個人都會是「人生劇場」的主角或龍套。

 

慢慢地，從死胡同洞探頭看窗外，媽媽比較開朗了，氣色佳笑容也自然多了，不像以前老說自己歹命底，五官陰沈糾結。最明顯的轉變是她胃口變好了，人家都說「老人囝仔性」，想逗老小孩開心就是給予很多很多的關懷，捧上她愛吃的小菜。

 

去年底我和媽媽差點鬧翻，起火點是因為有一次我回家時，看到她在寒流來襲的大冷天，竟然只穿著薄薄的七分褲勉強遮過膝蓋，陳舊單衣攬背心也不扣上，那怎麼夠保暖呀？

 

耐心再三的勸解，要把衣櫃子裡的毛衣拿出來穿著，長褲要能蓋到腳踝才不會畏寒發麻，卻橫豎也說不通。媽媽嘴硬直嚷：『不會冷不會冷，妳別再雜雜唸，很煩耶！』又叫我把食物帶走，她不想吃，一付厭世的樣子。氣呼呼！原來她和老爸在冷戰，也對自己嘔氣。

 

「阿嬤愛煮鹹，阿公要煮淡」，兩個老人各守著鹽田和蔗園，吃頓飯也演習爛帳。媽媽不耐久站，三餐全靠老爸打點，失去自主權的戰場，本就心慌；爸爸則是力行健康觀念，依照自己的口感為準，清水裝雞湯。

 

媽媽私下抱怨說她都吃不飽，說老爸煮的沒味道！我只好利用回家時偷渡一些菜式給媽補給，又不能讓爸爸看到，不然也會吃到噴射的子彈，母女倆一起被罵參。

 

經過了幾天，媽媽壓力沉重實在憋不住，打電話來訴苦，又是綠豆不開花芝麻不開門，苦命連連。唉！勸世歌我都不知唱幾遍咯。活到八十歲身心還要受刑！我也沒輒啊！

 

歎海無邊，奶油糊垂淚珠

 

一發狠忍不住頂了幾句，『其實妳的命很好的啦！妳都怪說嫁嘸對人，說不定阿爸也怨嘆勒！如果不是娶妳，或許能當上啥駙馬爺！』。哼！媽忿忿道：『伊哪可能有那款命？』我說：『話不能這麼說，銅板有兩面，看事情也要兩面，機會命運一半一半啊！』

 

媽聽了大為光火，怒斥：『妳這個不孝女，不但不勸我要忍耐還挑撥離間，五四三一堆，真是有問題…』。噼嚦啪啦像那尚朋堂烤箱上下火全開，250度旋到底足以烤焦掉一隻雞。

 

滋滋作響，冒泡難逃

 

我又添了柴，回嗆：『我才不想勸妳，反正妳又不聽，人家好心教妳多穿衣服也不接受』。嘩！酒精膏持續燒燃旺更旺，媽怒氣沖沖隔著話筒轟炸大約5分鐘。我把耳朵摀著阻擋火箭炮，直到媽恨恨地掛上電話。

 

喀嚓！時空頓然靜止. . . . . . .

 

發！發！發！怒髮衝冠，憑欄處

 

闖禍了！無法逃避必須面對現實，賠罪去。專程去買會保暖的長褲以及好吃的點心，硬著頭皮登門道歉。真的是腳步躊躇，原本擔心會受到鞭刑，誰知一照面媽媽反而先告罪，她說她年紀大了反常無理，希望我不要和她生氣。

 

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我說：『沒介意啦！只是很擔心妳會寒著（感冒），妳要穿這種呢阿布的褲子才暖和。』媽笑了。

 

撞開了門栓，媽媽的抑鬱心情逐漸釋放，總算有把好話聽進去；澄清了盲點，接受我的意見，用感謝來代替埋怨。體會到『吃了營養才會有元氣』的道理，不因為生悶氣就處罰自己而食不下嚥了。

 

媽媽說：『唸ㄛ彌陀佛真的有用喔！有時哪睏袂迄，唸一唸就睡著囉！』對啊！我教媽媽要常常觀想自在，常唸佛號，有安定心神的作用，血壓就會穩定；而且別過於憂愁，不然會變很醜！

 

我要當唱袂煞的錄音帶，重複播放善福箴言，希望媽媽能保持心情愉悅，擁有正向能量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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