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落
Ｃｈａｐｔｅｒ．３
力量微弱的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
我沒有你那特殊的治癒能力，就像你當初為我撫平創傷。
我沒有會說漂亮話的巧嘴，就像那些不實際卻動聽的話語。
我只有一顆，願意為你付出一切的心，赤裸而真誠的心。
我的出現，就只是為了你的存在，不是嗎？
能為你做些什麼呢？
或是說，你需要的是什麼？
我連這都弄不清楚．．．
我只能看著你的笑靨一天天的模糊嗎？
吶，告訴我啊。
我到底能為你做些什麼呢．．．？
「他的病，基本上我們是不建議繼續拖下去了．．．跟他血液符合的，實在不多阿．．」
「我們希望他可以早日做好動手術的準備，雖然目前還沒有可移植的心臟。」
「那．．我可以．．」
「對不起，赤西先生。我們不能接受活人的心臟移植的。」不等赤西說完，醫師也猜到了。
「不過這份資料你可以看看。」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
赤西從醫師手中接過資料，細細讀了起來。
「筆。」讀完之後，向醫師要了枝筆，在右下角簽上自己的名字。
「你願意當自己發生意外時，優先將心臟捐獻給橘慶太？」醫師看著資料上的簽名，例行的再確認一次。
「是的。」
「那麼，今天就到此結束吧。真是謝謝您了。」
「哪裡哪裡，以後還得多多麻煩您呢。」站起身來，回應醫師的鞠躬，赤西走出了診療室。
「很少見嗎．．最快的就是我阿．．」
「我沒辦法為慶太做些什麼嗎．．？」
赤西一邊走，一邊思考著。
卻沒注意到向自己駛來的車輛。
『磅』的一聲，只見赤西倒在血泊中。
肇事的司機急忙叫來了救護車，圍觀的群眾也越來越多。
手術室上方的紅燈轉換成了綠燈，主治醫師一邊拿下手套，一邊走出手術室。
「醫師！赤西，赤西他．．」見到手術結束，門外等後已久的慶太急忙上前詢問手術結果。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由於腦部大量出血，所以．．」
「不是吧．．你一定是弄錯了對吧？一定是的．．」
「事實就是如此，你要見他最後一面嗎？」醫師側過身，讓慶太進入門中。
「仁！你醒醒呀，仁！你一定是跟我開玩笑的，對吧？別玩了！快起來呀！」
「橘先生，我們必須請你冷靜點。」一旁的醫護人員上前抓住慶太的手臂。
「放開我！放開！仁一定是跟我鬧著玩的！他最愛逗我了啊！！」
突然，掙扎著的慶太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橘先生，這份資料請你看看。」醒來時，自己已經躺在病床上了。
「這是．．．」有所疑慮的看向醫師。
「沒錯，這是赤西先生的簽名。」
「．．．」
沉默了好一段時間。
這段不知該說些什麼的時間，好難熬．．．
「橘先生，你願意接受手術嗎？」
「我．．我願意。」
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感受到赤西給自己的勇氣，慶太的淚悄悄滑落眼角。
決定，成全你的犧牲奉獻。
希望，至少你是懷抱著成就感，帶著微笑睡去。
「橘，這幾天可以辦出院手續囉～」護士臨走前向慶太說了這麼一句。
「知道了～你說過好幾次了！」
「你這孩子．．真是的！出了院要好好照顧自己阿，還真捨不得你呢．．」走回來摟了慶太一下。
「麻美阿姨．．我還是會回來複診阿～我會常回來看你的～」
對著這些日子以來照顧自己的阿姨，慶太笑了。笑的開懷，笑的燦爛。
「嗯．．要多多回來阿．．那我先去忙了．．」轉身，偷偷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看著阿姨的背影，慶太愣了愣。
「慶太哥哥！」直到感覺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角。
「里奈，今天怎麼來了？」
「今天．．」
「里沙要開刀？」慶太似乎有點印象。
「對．．阿，里沙來了．．」
從病房門口走進來一個跟里奈長像神似的小女孩，是里奈的雙胞胎姊姊。
「慶太哥哥．．」兩個小女孩似乎有點欲言又止。
「嗯？怎麼了？」
「我們聽說你要出院了．．所以．．」
「這個給你！」
小小的手，捧著一張大大的卡片。
拿著一瓶手工折的星星。
卡片上畫著三個小小的人形。
歪斜的字跡寫著＂里沙、里奈和慶太哥哥＂．．
瓶裡的星星，雖不完美，但看的出費了許多心思。
「你們．．」慶太抱住里沙和里奈，不讓他們看見自己的眼淚。
「慶太哥哥不要哭喔．．．慶太哥哥要幸福喔！」
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讓眼淚不停的流，不斷的掉。
「里沙會想你的。」
「里奈也會！」
「我．．慶太哥哥也會想你們唷！」
拿出了兩片塑膠製成的精美葉子，一片給了里沙，一片給了里奈。
「阿，我最喜歡慶太哥哥說的那個故事！」
「里沙今天的手術要加油喔～不可以害怕喔！」慶太笑了笑，摸摸里沙的頭。
「嗯！里沙會加油的！」受到慶太的鼓勵，小女孩原本害怕的情緒一掃而空。
「里沙～里沙～你在哪裡？要準備了喔～」門外傳來呼喚里沙的聲音。
「好了，里沙快去吧，你媽媽在找你了。」
「那．．慶太哥哥再見！」
「再見～里沙和里奈～」
看著兩人走出房門，慶太臉上自然的笑意加深。
背對著醫院，慶太提著行李。
瞇起眼睛望向燦爛的陽光。
冬天過去了，春天來了。
那片葉子沒有掉，沒有臣服在風雪之下。
那片葉子象徵著什麼？
你還記得嗎？
象徵著力量、支柱。
吶，仁．．
你所幻化成的那股暖流，在我的心上，深深的，刻畫下那片綠葉。
支持著我，給我力量的綠葉。
在我心中，葉子永遠不會掉。
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會在。
在最重要的那個位置上。
飄落 終了．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