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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3-30 21:00:00| 人氣28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送別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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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312日下午公公打電話告知老爺的祖父走了,享年九十五歲。


這兩年他臥病在床,過年時己像個孩子似地蜷在床上,耳不聰目不明,對於圍繞在床邊的子孫們視而不見,只叫看護幫他抓癢。


對於過世這件事,雖不感意外,但仍有些驚訝。原本公公第二天要出國,但阿公選擇了兒子還在台灣時離開,雙方都沒有遺憾。


老爺是阿公的長孫,當初雖然我們的婚禮主要是以新人的意思為主,不過我們一直都會考慮長輩們的心理。在訂婚宴上大家長嚴肅幾乎不發一語也沒有笑容,當然我會覺得有點兒緊張;婚前我們佈置新家時,客廳裡有一排書櫃,打算放一些老爺買的套書和我喜愛的茶具,老人家以為是酒櫃,熱情地拿了好些陳年好酒給我們,記得他很開心,也完全感受到他對孫兒的疼愛。


結婚時,他事先張羅了好多事情,我進門祭祖時他全程參與,婚宴敬酒更是一馬當先,我想他也不是那麼嚴肅。


幾度我想待他像待公公一般親近,老爺總提醒他們家沒有媳婦敢這樣,於是我和阿公之間僅止於請安問好,在少爺這個老人家期待已久的長曾孫出世後,從其他長輩的口中,我感受到他有注意到我,但他覺得我很安靜。(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可見我們有多麼不熟)


阿嬤過世時,他面無表情,堅強地指揮子女們安排後事,在棺木離開家時,我望了他一眼,傳統的台灣大男人雖故作堅強也無法掩飾心中的哀痛。


沒幾年,阿公動手術,那時公公在國外工作,老爺替公公輪值到醫院照顧阿公,假日我帶著小少爺去醫院探望,有個小曾孫在跟前蹦跳,病房就沒那麼沈悶。


阿公的生日在大年初一,每年過年全家族的人都回去幫他慶生,隨著老人家身體日衰,歡樂的氣氛漸淡,今年他已完全不能下床。


327日出殯,不論在我們這一輩的眼中台灣傳統殯喪禮儀有多荒謬,還是依他生前的願望熱鬧地送別了一家之主。

台長: Gr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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