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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6-15 06:01:00| 人氣11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本心寫的小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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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
謝謝您百忙中抽空看我的小論文草稿,第一次嘗試寫小論文,用字淺詞方面生疏,是有點粗略的草稿.........寫的不好的地方懇請老師不吝惜指教 ^ ^~

希望不會打擾到老師休息的時間 老師您也要照顧好自己喔!

96.6.14


本心
篇名
淺談蘇軾謫居儋州之思想精神

作者
王本心。私立宜寧高級中學。一年1班




































壹●前言
蘇軾是中國文學史上傑出的文學家。才華洋溢的他,馳騁在散文、詩詞、書畫各個領域,充分展現其非凡的創作天份,尤其是在散文方面給予後世極大的影響,為宋代的文壇開拓一片前所未有的新氣象,表現出一種自然灑脫、豪放不羈、清新飄逸的風格。擁有如此天賦異稟的才華,理應前程似錦,官位扶搖直上且備受時人尊崇才是。然而他的才華並未得到賞識,耿直忠誠的心,招來敵政的忌妒,使得他仕途多舛,一生東飄西盪,甚至被貶至遠在海外海南島。
在歷來研究蘇軾的作品中,對東坡各個時期的詩作,均有相當深入的探討。然而,至今為止,對他海南時期的生活與思想,卻只有林採梅所著的《東坡瓊州詩研究》有較完整的探討,其他有的只是單方面論及東坡的海外生活,如莊申所著的〈蘇東坡在海南島〉,而對他的思想卻付之闕如。其實,東坡晚年時期的生活情況與思想,均可由儋州時期的著作中窺其端倪,所以本論文就此段期間其生活與思想,以《與程全父書》、《書子厚牛賦後》、《與程秀才書》、《試筆自書》、《書上元夜遊》以及《沉香山子賦》為例,作為全方面探討的主軸。
本論文主要以建宏出版社所出版的《蘇軾散文選註》為主要資料,並輔以蘇軾的著作中,曾提及海南之事跡者,作一要點的說明,以輔詩作的不足。此外,還蒐集蘇軾以後,學者文人之論及東坡生活與思想的資料,以為解析詩作的參考,希望藉此能明瞭蘇軾謫於海南儋州時期的的思想。
貳●正文
一、遠謫海外

01. 貶逐海南的政治背景

宋哲宗元祐八年,晢宗親政,恢復新黨人士的官職,此後,開始了新黨對舊黨永無止盡的迫害。呂大防、蘇軾兄弟,包括老太師彥博也在劫難逃,連已故的司馬光也不放過,追奪諡號。他們不僅被株連九族,還累及子孫,司馬光的子孫被削去一切官職,蘇軾的長子也被革職。蘇軾就是背景下追貶到海南儋州。(註一)

02.貶逐海南的原因
宋哲宗聖紹四年,哲宗再次加重元祐黨人的處分,蘇軾受到株連,從惠州在貶儋州。除了受到朝廷反對黨的讒言之外,蘇軾被貶至瓊州之導火線,是由於詩文之禍。蘇軾在惠州以後,早已絕了逐宦之心,所以它在當地白鶴峰鳩工築舍,打算長久寓居於此。於宋哲宗紹聖四年,在惠州作有《縱筆》一詩:「白髮蕭散滿霜風,小閣藤床寄病容。報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輕打五更鐘。」(註二)此詩為日後蘇軾貶逐海南的伏筆。據《輿地廣記》記載:「蘇軾謫惠州,有詩云:『為報先生春睡足,道人輕打五更鐘。』傳至京師,章淳笑曰:『蘇子尚爾快活耶?』復貶昌化。」(註三)又據《蘇文忠公詩編註集成》:「按此詩,執政聞而怒之,再貶儋耳」(註四)此「執政」,乃指章惇。這實因為章惇見此詩後,認為蘇軾的生活太過於安適了,所以硬要他在風燭之年再遠斥海南儋州。其實,就算章惇沒看見《縱筆》一詩,東坡的下場,仍是一樣的。《縱筆》一詩不過是罪蘇軾之詞罷了!章惇之重議蘇軾,責授瓊州別駕,移昌化軍安置,欲置之死地之心,昭然若揭。蘇軾雖深知其意,也無可奈何,仍得進謝上表,遠渡海南了。
03.蘇軾遭貶儋州的心情
蘇軾遭貶儋州時,已經是六十二歲的白髮杖人了,因政治上屢遭不幸,使他對仕途心灰意冷,自認為沒有再生還北歸的希望了,為此,他立下遺囑,安排好後事,由三子蘇過陪同前往儋州,一家人送別到江岸,「子孫慟哭於江邊,已為死別。」(註五)
二、海南島
01. 海南的地理環境
蘇軾謫居海南期間曾寫到《試筆自書》:「吾使自南海,環視天水無際…」描寫他初抵海南,環視島嶼四周天水連接,無邊無際的景象,由此得知當時的海南島是一個四面環海的孤島,而他還在《與程秀才書》中提到:「唯有一幸,無甚瘴也。」意即在海南,唯有一件可慶幸的事,就是瘴癘之氣不大厲害。瘴癘之氣是存在於未開化的原始森林中,屬於大澤沼氣的一種,舊時指南方易使人染病之氣,表示當時的海南就地理位置而言是位於熱帶季風氣候區,氣候炎熱潮濕,且是一個未開化的偏遠小島。
02. 海南的民俗風情
蘇軾在《與程秀才書》一文中說到:「此間食無肉,病無藥…冬無炭,夏無寒泉,然亦未易悉數,大率皆無耳。」意即在海南,飯中沒有肉可以食用,生病了也沒有藥可以醫治,冬天寒冷沒有炭火可以取暖,夏天也沒有冰冷的泉水可以消暑,這些也不容易一一列舉清楚,大概一切都缺乏吧!在《書柳子厚牛賦後》提及:「客自高化載牛渡海…」意指商客從廣東廣西南部的高州和化州買牛船渡海,由此顯示儋州除了肉食的供應相當有限之外,日常用品也十分缺乏 ,完全依賴北船的供給。在地理上,廣東位於海南島的北方。儋州人常把從廣東航海而來的運糧船,稱為「北船」。此外,蘇軾在《書柳子厚牛賦後》提到海南的風俗:「病不飲藥,但殺牛以禱,富者至殺十數牛。死者不復云,幸而不死,即歸德於巫。以巫為醫,以牛為藥。間有飲藥者,巫輒云神怒,病不可復治。親戚皆卻藥,禁醫不得入門,牛人皆死而後已。」描述海南這個地區有以裝神弄鬼為業的「巫」,當地人有了病,既不就醫,也不用藥,「以巫為醫,以牛為藥。」即殺牛請巫祈禱,富戶要殺十幾頭牛。病人死了不說,僥倖好了,就歸功於巫,偶爾有飲藥治病者,巫就宣佈他觸怒神靈,這個人的病就不能再醫治了,病人的親友都替他退藥禁醫,醫生不得進門,直到人、牛都死了,整件事才告一段落。由此指出海南有「以牛為藥」的陋習。
三、謫居海南時期的思想表現
01.經世濟民的儒家情懷
蘇軾自幼所學,即是儒術。儒家經世濟民的精神,深植其心,其憂民愛民之情懷,終生不移。因此,他在其間儘管只能飲冰茹芋,居殘屋陋舍,但他依舊關心民漠,哀憐當地黎民的情懷,仍舊表露無遺。
據蘇軾《書柳子厚牛賦後》言及:「嶺外俗皆恬殺牛,而海南為甚。客自高化載牛渡海,百尾一舟,遇風不順,渴飢相倚以死者無數。牛登舟,皆哀鳴出涕。既至海南,耕者與屠者常相半。病不飲藥,但殺牛以禱。富者至殺十數牛,死者不復云。幸而不死,即歸德於巫,以巫為醫,以牛為藥。間有飲藥者,巫輒云神怒,病不可復治。親戚皆卻藥,禁醫不得入門,人牛皆死而後已。地產沉水香,香必以牛易之黎。黎人得牛,皆以祭鬼,無脫者;中國人以沉水香供佛,燎地求福。此皆燒牛肉也,何福之能得?哀哉!予莫能救,故書柳子厚《牛賦》,以遺瓊州僧到贇,使以曉諭其鄉人之有知者,庶幾其少衰乎!庚辰三月十五日記。」本文寫作於庚辰即元符三年,是年蘇軾六十五歲,正月到儋州貶所,三月十五日即作此文,他曾屢遭貶謫,連續受到打擊,但他心中使始終關心著老百姓。在這一點上,他與大詩人屈原的心是相通相印的。「長太自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蘇軾在貶謫中同樣在同情與熱愛人民。可惜蘇軾時為被貶罪臣,以無權改變海南陋習,「予莫能救」說明他想救而無權力,心有餘而力不足,何等悲憤、惋惜、淒涼。儘管如此,他還是不能不救,只好採用迂迴婉轉的辦法,用他那一筆好字,書寫唐人柳宗元的《牛賦》,以贈瓊州明僧道贇,求到贇「曉諭其鄉人之有知者」改變這種陋習。同時,在柳氏《牛賦》後寫此跋文,以喚醒人心。
由於當地居民十分迷信,生病只能求助巫醫,故東坡心生悲憫,往往尋覓藥材,以求救人之病。「蒼耳」,據《蘇文忠公詩編註集成》:「本集蒼耳錄云:一云羊負來,詩謂之卷耳,俗謂之道人頭。海南無藥,惟此生舍下。」海南百須皆無,惟此藥生於東坡舍下,東坡尋得此藥,必定十分驚喜。雖然如此,所得藥材仍十分有限,往往要求助遠方友人以船舶寄之,如在《與程全父推官六首.之六》便云:「彼土出藥否?有易致者,不拘名物,為寄少許。此間舉無,有得者,即為希奇也。間或有犄角以授病者,入口如神,蓋未嘗識耳。」蘇軾請友人寄些許藥材,只要「易致」即可,且「不拘名物」,其欲救治黎族百姓之心,是急切的。為紓民困而忘懷己憂,所謂君子憂道不憂貧,蘇軾庶幾近之。
02.南遷二友—尙友陶淵明、柳宗元
在仕途連番風浪中,蘇軾找到陶淵明及柳宗元作為他精神上的前賢知己、「南遷二友」,由於深深體悟陶淵明「久在樊籠裡,復得反自然」豁然的心境,使他雖然官職屢謫,卻能處之泰然。據《與程全父書》提及:「流轉海外,如逃空谷。既無與晤語者,又書籍舉無有,為陶淵明一集,柳子厚詩文數策,常置左右,目為二友。」意指蘇軾流離輾轉來到了海南島,好像進入了無人居住的山谷中,既沒有可以談詩會文的朋友,又沒有得以怡情養性的書籍,身邊只有陶淵明詩集一本,柳宗園詩文數冊,因此,視陶淵明及柳宗元為他精神上的支柱。

柳宗元因參與變法運動而被貶至永州,為此揮筆寫下《牛賦》以自喻,文中提到牛儘管「抵觸隆曦,日耕百畝」,「耕、種、收、運常在草野」,仍然免不了被宰殺的命運。柳宗元借牛比喻自己,始終勤政為民,結果還是難免貶謫的命運,並從而抒發遭貶謫的憤怨之情。蘇軾繼而寫下《書柳子厚牛賦後》,除了悲憫海南居民的生活外,亦是暗指自己與柳宗元「同病相憐」的境遇,同時也感慨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心情。

他在《菜羹賦》敘說:「東坡先生卜居南山之下,服食器用,稱家之有無。水陸之味,貧不能致,煮蔓菁、蘆蔚、苦薺而食之。其法不用醯醬,而有自然之味。蓋易而可常享,乃為之賦,辭曰:嗟餘生之褊迫,如脫兔其何因。殷詩腸之轉雷,聊禦餓而食陳。無芻豢以適口,荷鄰蔬之見分。汲幽泉以揉濯,搏露葉與瓊根。爨鐵錡之膏油,泫融液而流津,適湯濛如松風,投糧糧豆而諧勻。覆陶之甌穹崇,罷攬觸之煩勤。屛醯醬之厚味,卻椒桂之芳辛。水耗初而釜治,火增壯而力均。滃嘈雜而廉清,信淨美而甘分。登盤盂而薦之,具匕著而晨飧。助生肥於玉池,與五鼎其齊珍。鄙易牙之效技,超傅說而策勛。沮彭屍之爽感,調灶鬼之嫌嗔。嗟丘姻其自隘,陋樂羊而匪人。先生心平而氣和,故雖老而體胖。忘口腹之為累,似不殺而成仁。竊比子於誰歟?葛天氏之遺民。」這篇小賦由於蘇軾貶至儋州生活艱苦,親自烹調蔬菜的過程,引申到蘇軾晚年與世無爭的心境,只想做一個先古順民,無私無欲,反璞歸真。年少時的蘇軾曾高唱著「致君堯舜,此事何難。」(註六)踏上仕途。然而幾經宦海的沉浮,使他由早年對政治充滿理想和抱負的熱情,退卻到晚年以能做一個「葛天氏之遺民」為樂。東坡謫居海南,有感自我墮入塵網,故欲以晚節師範於淵明,希冀在歸隱的生活中,求得精神上的恬適,蘇軾曾說:「淵明作詩不多,然其詩質而實綺,臞而實腴。」他不僅喜好陶淵明的詩,而且更崇尚其為人。陶淵明臨終時說:「吾少而窮苦,每以家弊,東西遊走。性剛才卓,與物多忤。」而蘇軾的一生也是「性剛才卓,與物多忤。」所以他說:「吾真有此病,而不早自知,半生出仕,以犯仕患,所以深愧陶淵明,欲以晚節師範其萬一也。」蘇軾的超然自得,安貧樂道,高風亮節實與陶淵明歸園田居的想法不謀而合。
03.曠達的人生態度
在連番官場上的挫折後,造就了蘇軾曠達坦蕩的胸懷,恬適閑遠的情操,以至於凡事皆能隨遇而安,因此無論位在廟堂之上,或者一再被貶謫,他都能夠抱著樂觀超曠的態度,來面對不同的環境,所以即使被遠謫海南,亦不會頹然喪志。
從蘇軾謫逐海南所作《試筆自書》可見一斑:「吾始至南海,環視天水無際,淒然傷之,曰:『何時得出此島耶?』已而思之,天地在積水中,九州在大瀛海中,中國在四海中,有生孰不在島者?覆盆水於地,芥浮於水,蟻附於芥,茫然不知所濟。少焉水涸,蟻即徑去,見其類,出涕曰:『幾不復與子相見,豈之俯仰之間,有方軌八達之路乎!』念此可以一笑。戊寅九月十二日,與客飲薄酒小醉,信筆書此紙。」這篇文章是聖紹五年蘇軾在海南島時信手抒發的一篇雜感。述說囿居海島,憂不能出,但轉念之間,天地、九州、中國皆在「島」中,於是一腔愁苦,煥然冰釋。蘇軾登上地勢高聳的海南,遠眺北方中原,心情頓時跌宕,茫茫前程,何處才是最終的依歸呢?然一剎那間,他那曠達的襟懷便擺脫了抑鬱:「眇觀大瀛海,坐詠談天翁。茫茫太倉中,一米誰雌雄。」(註七)的確,以樂觀的態度來觀照天地宇宙,人就如滄海一粟罷了,又有什麼好計較的呢?無怪乎他接下來要說:「幽懷忽被散,嘯來天風」了!也由於如此不為物所累的精神及超然物外的胸襟,使得日後居處在惡劣的物質環境中,亦能隨遇而安。這是從大看小,從天地看海島,從萬類皆在「島」中宏觀視野來寬慰自己,而已浮於水的故事,則是以小見大,從螞蟻與芥的關連看待自己與島的關係,從蟻的卑微可笑來喚醒自己,從而超脫悲哀,視點的靈活變換,反映蘇軾觀察人生獨到的思維邏輯,而其善寓巧譬則散發出智慧的光輝。而蘇軾在《與程秀才書》又說:「某啟:去歲僧舍屢會,當時不知為樂,今者海外豈復夢見。聚散憂樂,如反覆手,幸而此身尚健。得來訊,喜侍下清安,之有愛子之戚。襁褓泡幻,不須深留戀也。僕離惠州後,大兒房下亦失一男孫,亦悲愴久之,今則已矣。此間食無肉,病無藥,居無室,出無友,冬無炭,夏無寒泉,然亦未易悉數,大率皆無耳。惟有一幸,無甚瘴也。近與小兒子結茅數椽居之,僅庇風雨,然勞費以不資矣。賴十數學生助工作,躬泥水之役,愧之不可言也。上有此身,付與造物。聽其運轉,流行坎止,無不可者。故人知之,免憂。乍熱,萬萬自愛,不宣。」這封信作於聖紹五年初夏,當時貶居於海南儋州。信中具體地反映了貶居海南島艱苦的生活條件,以及他聽從自然、毫不芥蒂的曠然態度。
《書上元夜游》則提到:「己卯上元,於在儋州。有老書生數人來過,曰:『良月嘉夜,先生能一出乎?』予欣然從之。步西城,入僧舍,歷小巷,民夷雜揉,屠沽紛然,歸舍已三鼓矣。舍中掩關熟睡,已在酣矣。放杖而笑,孰為得失?過問先生何笑,蓋自笑也:然亦笑韓退之釣魚無得,更欲遠去,不知走海者未必得大魚也。」即先以元宵節夜遊入題,再鋪張出「得」與「失」為本文議論的重點。先記上元夜夜遊熱烈的景緻,蘇軾遊興正濃,似乎是「得」,繼而述說回到家,家人已酣然入睡,此時已是三更十分,自己似乎又是「失」,而在誰得誰失的疑惑中,已透露出蘇軾「欣然」的勉強和虛空,「蓋自笑也」輕輕一句把夜遊之得全部推翻,最後他借韓愈的比喻,把上元夜的得失,推及為人生的得失同樣也是沒有確定的標準,流露出蘇軾對人生的深刻空漠之感及追求解脫的心理。
被貶謫至窮山惡水的蠻荒之地,當被貶至雷州的蘇轍六十二歲生日時,蘇軾居然還安慰子由,並傳寫《沉香山子賦》贈之:「古者以芸為香,以蘭為芬,以鬱鬯為裸,以脂蕭為焚,以椒為塗,以蕙為薰;杜蘅帶屈,菖蒲薦文,麝多忌而本羶,蘇合若薌而食葷。嗟吾知之幾何,為六人之所分。方根塵之起滅,常顛倒其天君。每求似於彷彿,或鼻勞而妄聞。獨沉水為近正,可以配蓆蔔而並雲。矧儋崖之異產,實超然而不群。既金而玉潤,亦鶴而龍筋。惟膏液而內足,故把握而兼斤。顧占城之枯朽,宜爨釜而燎蚊。宛彼小山,嶼然可欣。如秦華之倚天,象小孤之插雲。往壽子之生朝,以寫我之老懃。子方面壁以終日,豈亦歸田而自耘。幸置此於几席,養幽芳於帨帕。無一往之發烈,有無窮之氤氳。蓋非獨以飲東坡之壽,所以食黎人之芹也。」這篇文章妙在筆筆不離沉香,可是卻處處在頌揚一種卓然不群的品格。開篇列舉了古人以為珍奇的種種香料,但蘇軾以其香郁濃烈亂心而不可取,須臾,筆鋒一轉,點出沉香與眾不同,它那淡雅不凡的香氣給人帶來一種啟示,它堅硬而溫潤,纖細而沉重,形象小然而氣象豪,這種種物性豈不與人心內在的節操與品格相似乎?其實,蘇軾是借沉香勉勵深陷逆境的蘇轍,使他以沉香山子為鑒,保持晚節,作一個立場堅定且精神超然的士君子。俄而,又一改嚴肅的筆調,以詼諧的口吻和蘇轍開起玩笑,要讓沉香山子淡而不衰的芬芳永遠提醒蘇轍,別忘了還有一個身在儋州的兄長喲!被貶謫到如此蠻荒落後的地方,一般人也許早就痛不欲生了,而蘇軾卻能在多揣的仕途上,練就一身怡然豁達的人生觀,使他雖然官職屢謫,卻能安然自處。這種曠達自適的胸懷,實可讓一生乖舛困蹇的蘇軾,在逆境中掙出一條精神上的出路。
參●結論
蘇軾晚年謫居海南儋州,窮鄉僻壤之地生活極為貧困,隨著年紀的增長,時間的錘鍊,心境由絢爛返於平淡。荒島的艱辛生活,並沒有讓蘇軾就此向命運低頭,相反地,反而更淬勵他綻放出思想的花朵,讓他的生命更臻於圓融的境界。精神上的超脫,帶給我們心靈上的滿足,我們可以體悟到,一個偉大的靈魂如何從種種矛盾失望的悲苦孤寂中,以其智者的妙悟、仁者的深悲、勇者不悔,化悲苦為愉悅,而歸其精神於淡泊干青雲的品藻,寫下他那千古不朽的著作。為人倘若能習得蘇軾這般對天地,對萬物,乃至四時的更替有著曠達超然的胸懷,那麼就沒有什麼事是值得計較的,也沒有什麼事會使我們抑鬱而不得申,所謂為人但豁達,何處不生安。豁達者,沒有任何事是看不開的,身心自然沒有煩惱;順應天時命運,行動就不會有太大的過失,所作所為就不會勃於天理,因此,像蘇軾這樣擁有曠達樂觀精神的人,常感到身心愉悅,不是沒有道理的。
肆●引註資料
註一、《風流倜儻蘇東坡》 門冀華 廣達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二百四十九頁
註二、《風流倜儻蘇東坡》 門冀華 廣達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二百四十八頁
註三、《風流倜儻蘇東坡》 門冀華 廣達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二百四十八頁
註四、《蘇文忠公詩編註集成》 王文誥 台灣學生出版社 卷四十,頁三四六四。
註五、《風流倜儻蘇東坡》 門冀華 廣達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二百四十九頁
註六、《風流倜儻蘇東坡》 門冀華 廣達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二百五十六頁
註七、《東坡瓊州詩研究》 林採梅 五~八頁
參考書目
一、 《高中國文動動腦》 梁桂珍 王淑蘭 陳家毅 賴信哲 陳玉台 江煜坤 彭阿強 國文天地雜誌社第四冊 六十一頁~七十三頁 民國八十二年
二、 《蘇軾選集》劉乃昌 喜魯書局 二百七十一~二百七十九頁 民國九十四年
三、 《蘇軾散文選註》 王水照 建宏出版社 一百六十八~一百九十一頁 民國八十五年
四、 《風流倜儻蘇東坡》 門冀華 廣達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二百四十八~-二百六十四頁 民國九十二年


台長: 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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