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年五月份各校推薦作品第一篇
推薦老師:俞牡丹
學生姓名:洪慶諼
學校全名:內湖高中
就讀班級:二年十五班
作品類別:一般習作
作品題目:淹沒我的浪潮
她有張寬大方正的臉,讓人一看到,就彷彿能感受她那剛正不阿、鐵面無私的性格。一雙如炬的眼神,不是燙人傷人的熊熊烈火,不是曖曖不明的螢火燈泡,更不是濃煙密布的燃山焚草,而是光芒照耀、指引方向的燈塔。但大部分的人無法分別它們之間微妙的差距。因為在方正而嚴肅的臉上,一雙眼燃燒著正義的光芒,所以大家總認為是烈火;其實卻是燈塔。平時那雙眼看似六親不認的嚴肅,當我們失去方向、迷失自我的時候才散發出光芒,從眼珠射出一道指引的光,那才奇妙地投射出她真正的慈愛。小小的塌鼻子,鼻孔竟大得不合比例,似乎可以吸進更多氧氣,似乎她那用不盡的活力都該歸功於加倍得氧的鼻孔。
她的及腰長髮和時髦流行的裝扮都是絕無僅有,但是那些也只能形容她千萬分之ㄧ的年輕,她有一顆年輕的心,熱愛自由的活力,只有我能看到。他玲瓏纖細,手臂肌肉卻顯得壯碩結實,每週三次的羽球練習和慢跑是她保持健康紓解壓力的方法,身材窈窕、肌肉結實實是意外收穫。說到她及腰的長髮,就立刻讓人聯想到柔軟又不失彈性的彈簧床,讓人想細細品嚐髮絲沁出的香氣,未染卻自然呈現棕色的髮絲,像波浪般淹沒沉醉其中的我,她時常站在鏡前,輕撫自己的長髮;後方的我總是依依排回,遙想未來的自己是否也能擁有漂亮如母親的長髮,是否也能剛正不阿、不被現實的浪潮沖垮?她是我的母親,我是她的女兒,未來,我也會成為像她一樣的母親。
媽媽是家中的長女,我也是。媽媽繼承了家族傳統──對長女的斯巴達式教育,而我就像軍校的小兵,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一旦犯了軍法,二話不說,就是關警閉。長官是小兵的天,媽媽是我的天。小時候,有一次,我為了看電視,不願就寢,被媽媽毒打一頓後,罰跪面壁思過,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漫長的夜,膝蓋隱隱作痛,卻不敢起身,額頭上斗大的汗珠不斷沁出,耳邊盡是蚊子猖狂的笑聲,蚊子留下的吻痕也熱情地綻放著燦爛的紅,搖晃身軀的倒影倒映在月的光影。忘了最後是如何結束、何時睡著?只記得,那個電視節目再也沒看過了。
媽媽是小學老師,也許她敎得不是最好,但對於學生的品行培養不遺餘力,更不惜為此扮演黑臉。記得有一次,媽媽班上一位女學生,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功課名列前矛,開始狐假虎威地勒索班上同學,還欺侮弱小的學弟妹。東窗事發,媽媽在全班面前大聲質問女學生:「妳說妳是老大?在這裡,我告訴妳,我是老大。這裡是學校,老師就是你們的老大,妳說,誰是老大?」女學生嚇得打哆嗦,支支吾吾,媽媽又說:「不是老大?說不出話當什麼老大?誰是老大?」女學生顫抖著聲音說:「老師。」說完,馬上鞠躬道歉。或許媽媽做事比較衝動,但對於那些嬌生慣養而恃才傲物的人,這才是解決之道。
有時好天抬頭不見一瓣雲的時候,聽著悠揚的歌聲,我就知道那是心情不錯的母親正在大展歌藝了。那歌聲不是吱吱喳喳、小家子氣的麻雀的歌聲;不是咿咿呀呀、呶呶不休的烏鴉的歌聲;也不是嘎嘎憂憂,黃昏海邊的海鷗的歌聲。要唱就得引吭高歌、黃鶯出谷地唱,一鳳凰悠悠飛翔,俯衝下來伸長頸子地唱,媽媽的嗓音就是如此,聽到那歌聲,就知道,這一天都會很開心。
說到媽媽勻稱的肌肉,就不得提到她對運動的熱愛,從田徑隊到羽球隊,無不參與,即使當上了老師,也義無反顧地加入了教師隊,每天傍晚揮汗如雨、一日一日加倍練習,只為了一年一度的教師盃。每天看到自喘吁吁,渾身濕透了的母親,我就不禁肅然起敬,對母親那股為了團體榮譽而努力的毅力感到既驕傲又羨慕。
在這短短的十七年裡,媽媽曾數度和我斷絕母女關係,我們用冷漠和忽視彼此傷害,結果只是兩敗俱傷,才發現彼此在心中的地位和不可或缺。一直到現在,我依然對過去的不孝感到後悔,但我相信,那不曾停止的浪潮,母親的浪潮,會一直陪著我,即使最後沙灘上可能只剩下渾身溼透的我,至少淹沒我的浪潮,在我心中,不曾離去。
【老師評語】
第一、二段對母親形象的描寫具體深刻,接著從母親的工作教育方式表達對母親的體諒與擔憂,娓娓道來,貼切表達母女間的摩擦和無法抹殺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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