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吉士博
看看我的瞳孔 還燃不燃燒燄火
看看我的笑容 是不是還保有自我
下弦月 上弦月 就讓我被月蝕吞沒
帶我去月球 那裡空氣稀薄
帶我去月球 充滿原始坑洞
……
─張雨生〈帶我去月球〉
(高雄市農業局定期舉辦田園饗宴,可關注農業局網站,或臉書粉絲頁「高雄田園饗宴」)
※走在月球路上
面對田寮,耳裡塞滿張雨生的〈帶我去月球〉,因為這裡有全台皆知的「月世界」,記得兒時從花蓮來台南探親,有那麼幾次我們在崎嶙灰山尖下拍了紀念,始終不清楚綠蔭的寶島怎會有「惡地」。
(大手牽小手,走入二仁溪畔田地挖蕃薯)
鹽分極高的灰泥岩遇水則會堅硬到讓植物根部不透氣,泥層隨著雨勢流動成漿,往往在雨季之後,灰泥掩埋住的地方都要三年多的復耕才能有收穫。因為惡地,鹽分讓蔬果必須克難成長,因為年年翻新土層,根本無法認證「有機」,惡地,還是需要出路,走上月球前,社區的夥伴們早已籌備一場享樂田園的饗食旅程。
對了!田寮有這麼條「月球路」,在古亭橋與崇德路之間,是商家最密集、月世界出入口的區段,「土雞城」是這裡的絕妙聚會所在,看月世界、吃土雞料理、已經是40多年的地方特色餐飲,就讓我們繼續登上美麗境地吧!
※田寮崇德社區─蕃薯食驗室
隨著阿香姐的步伐,我們走入芒果園,園內靠近二仁溪畔是滿滿的蔬果天地,「這裡會隨著降雨而改變,水漲起來會淹到二層樓高,而灰泥就會沖刷掩蓋,每一塊田都會重新翻土,早期的一輩僅能以『惡地泥岩河谷地瓜』為栽種,其實這還不是我們這裡最主要的產業!」阿香姐是社區協會一員,帶著我們參觀她的植栽園地,要我們試著撥土摘取紅皮地瓜,「剛剛有人問,這些葉子可以煮來吃嗎?因為品種問題,比較不好吃,過去都是給豬吃的!看那些銀合歡,也都是給羊吃的!岡山的放山羊(羊肉料理)都是出自我們田寮!」原來田寮的畜養產業才是最重要的,老一輩的圈豢豬羊,售後買地,於是周邊地區的「地主」幾乎都是田寮人。
(田寮原創的「豆乳雞」,以及社區特製蔭苦瓜!)
每個人拎著自己的成果,碩美地瓜串串微笑,人客的幸福也是社區夥伴們的滿足,「快要透中午了,我們還是來製作地瓜餅吧!」隨著阿香姐穿梭樹間,介紹各種傳統料理的配料,提到眼前將開花的「破布子」,就說了這麼句俚語:「吃的是蕃籤飯,配的是樹尾蛋,吃到脖子就要斷。」說明了在惡地生存的農人艱辛刻苦的生活態度。
(蕃薯餅教學,簡單又好吃!)
在社區公園內有布置好的「食驗室」解說員以逗趣的解說讓我們相信田寮的地瓜特別甜蜜,「各位將蒸熟的蕃薯去皮壓成泥吧!」泥狀的地瓜混著適量的蕃薯粉逐漸戳揉成型,分成小塊成圓餅,同行的伙伴做成愛心、薄餅、或者圓圈小餅,「大家都太有創意了!但是還真的需要各位的分享,讓更多人知道我們崇德社區這些年的經營!我們在這樣的環境發揮最佳的種植機會,希望能讓大家用最簡易的做法品嚐甘甜的地瓜!」每個人都用自己的愛好創造地瓜餅,而這圓潤適中的餅,沾上花生糖料真的無法多說什麼!太純正好吃了!
(手搓不同品種的地瓜湯圓,來一場高纖美味饗宴吧!)
午餐移地至阿香姐的果園與灰泥山腳下感受「月球美味」。
社區推動小農體驗與文化旅遊行程,採預約制,團體或個人20人為底可提供導覽、手作、摘果等企劃,餐食是社區人員一起合作完成,今天是黃總幹事親自下廚,帶來蔭筍醬煎蛋、蔭苦瓜涼菜、田寮豆乳雞、蒜苗鹹豬肉、老菜脯雞湯、惡地蜜蕉與芭樂、時令蔬菜等,最後再來一碗蕃薯湯圓收收胃,肯定是意猶未盡。同行者不斷讚許「蔭」食品的好!黃總幹事說:「因為農家要保存食物,增加食材的氣味,會做成『蔭瓜』『蔭筍』,會讓你們不怕吃苦瓜,根本不會苦!筍醬煎蛋也是我們特別的吃法!」大夥滿意之際,吃著蜜蕉,特別的有彈性,甜度特別高,帶著這兩串蕉遊走月世界,應該也是不同凡響的一種旅行方式吧!
※月照農場─採摘金圓滿
下一站是不遠的「月照農場」,但是車子停在「秋菊園」門口?我輩七年級生摸著後腦杓有甚多不解!但是七嘴八舌的五六年級生卻侃侃這園區的前世今生,「這可是當初很多人來這裡露營的旅遊勝地!」「以前年輕時候都會騎車來這邊約會!」「裡面有個湖,區域很大,還有一些遊戲設施!」每位大哥大姊將過去的此地風景口述成形!
導覽員則講述現在部分區域閒置,而農友朱明發大哥經營「食農」果園在其中,「五年級生朱大哥是當年野百合學運參與者,當時他背負著地方的期許前往台大哲學系就讀,畢業後卻選擇回到田地裡與自然為伍,家人鄉人都不諒解,直到大家看見他將傳統『慣行農法』轉為『有機農法』後,復甦友善耕種的飲食觀點,讓更多人看見『天然的最好』!」
月照農場種的蕃茄是「金圓滿」,根據朱大哥文章所述,這是一種具有野性、有風味的蕃茄,文中提到「植物很可能是介於大自然野性跟人類馴化的游離,不同的農法就像不同的廚師,同一品種同一作物,種出不同味道,我常常實驗,我覺得有空間有逆境,人格會高尚、番茄也一樣」,於是不種皮薄、純甜、無風味的「順境」的蔬果,隨手擦拭金圓滿蕃茄,入口後需要一點咬勁,果漿種籽滿是口腔,沁起的青味帶點酸,味後是甘甜,多咀嚼幾下,便是蕃茄重重的味道,這應該是朱大哥行文提及的「陽光、露水跟草」讓蔬果滿是氣味的「原味」。
提著剛剛「桃布里」工作坊指導的月桃提籃,邊踩邊吃,邊感受無遮棚框架的農場,青黃之間以指尖鑷下果實,原來這才是有味道的蕃茄。
二月的台灣稍熱,月球的寒冷不在,回到城市,對自己其實有很多修正原有想法的體驗,一群願意為鄉里出頭天的人,拼命寫計畫爭取經費改善地方建設,努力傳播惡地之美;一群有心人願意用自然農法顧及環境,用最大的可能性友善環境,提供可拍胸脯保證的好食材善料理;在灰土上,看見綠苗瘦弱的開花結果,纍纍的甘甜蜜卻是逆境中奮力一搏的希望,人也是如此,果實也是,我們在逆境中或許更需要如此。──這裡是田寮,有土雞城,也稀罕的月球景區,有崇德社區的大夥們等待您的下一站來此,月球饗宴。
【田寮饗宴資訊站】
1、高雄市田寮區崇德社區/田寮樂齡學習中心,臉書搜尋「高雄市田寮區崇德社區/田寮樂齡學習中心」,高雄市田寮區崇德里崇德路9-1號,社區通:http://sixstar.moc.gov.tw/blog/S6366187。
2、高雄「田寮月照農場」,臉書:https://www.facebook.com/kikichen03010107/。
※ 活動規劃僅提供參考,另會有節氣與產期的變化,有任何調整都以社區協會的企劃為主,(07)636-7130、0982-906-192,高雄市田寮區崇德里崇德路9-1號。半日遊/每人200元、1日遊(含風味餐)/每人550元,風味餐/每人250元,挖地瓜+地瓜餅DIY/每人300元(附1小袋地瓜),地瓜餅DIY/每人200元,皆20人成行,需事先預約。
【延伸閱讀】
1、陳文嬋報導〈田寮崇德社區用1分地 保留消失1甲子的古老技藝〉,《自由時報》2016-08-24。
2、許麗娟報導〈【社區再造農村遊】高雄田寮‧崇德社區:手編黃麻製繩趣〉,《自由時報》2017-11-12。
3、朱明發〈種了40年,發現番茄真的越來越沒味道,為什麼?〉,上下游2017-2-14。
4、農婦君〈田寮月照農園 窮鄉僻壤的好滋味〉,《鄉間小路》第37期2017-9。
5、高雄旅遊網「田寮月世界」,https://khh.travel/Article.aspx?a=6439&l=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