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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理解一首詩？這與如何閱讀及分析一部文學作品相同，要用怎樣的態度與方法詮釋及吸收文字裡的「深層結構」，由於我對「結構性」分析的熱衷，以及「泛性論」的關注，這群台下的小朋友們也早已熟悉我的「調性」。

 

宛如我連神聖的「元宵節」都可以牽扯上「性」一般，「龜具有生殖意涵、具有雄性象徵」這也非我獨論，男人的龜頭不用我解釋，你這「老龜公」也是性仲介者，甚至吃龜精血補男人的秘方也是靈丹妙藥。那麼這天全臺老鄉鎮的乞龜儀式、鑽燈腳的求子、女子聽香拔蔥尋丈夫的習俗，外加這麼一天名正言順的「中國情人節」時光不正是充滿「性符號」的日子嗎？

 

那天在課堂講完這番議題後，我屢見一些人竊笑「性暗示」的畫面，甚至是笑著這位老師怎麼都可以扯上「性」，不言有他，之後兩次的課程中我就避開了這樣的關鍵字；直到前天我們有見了面，要討論趙天儀這位《笠》的大老，他在台中繼光街成長的點滴，在四個時期創作出特殊寫實又現代的「實/虛」意境，而這天的主詩是描繪九二一大地震的〈給我活著吧〉，我也準備了簡媜〈秋殤〉及公共電視的〈十年‧九二一〉給他們並看。原來11年前的他們才國小，對於地震災難的困境沒有多少印象，又非身在災區，以致很像紀錄片中「當我們想從九二一的經驗中面對八八水災的時候，才發現我們很多都沒有解決」「台灣人善於遺忘的本事」「這些災難本來都是存在的，不是地震和大雨造成的，地震和大雨只是將我們生活的缺陷反映了出來」，即使這樣看似嚴肅的議題，慶幸在趙天儀的作品中淡化了那麼點政治味及社會性，而是有種中和氣質的文學美感。

 

直到我進入每個句子及段落分析的時候，笑話的起點才真正的引爆開來，而這首詩的全文如下：

 

趙天儀〈給我活著吧〉

給我一滴水吧
一瓶礦泉水
塞進來

給我一點氧氣吧
一個氧氣罩
籠罩過來

 

給我活著吧
壓在黑暗的深淵
雙腿無法伸開來

 

一秒一秒地過去
渾身濕透
我快要昏迷了

 

醒的時候
我恍然大悟
我是地震以後
被搶救出來的一個焦黑的活口

 

這首五個段落的作品，將姪女從頹倒的瓦礫堆中拯救出來的內心爭雜，以「我」深入心理的無力感，以及蠢蠢欲試的生物生存本能，陽光、空氣、水的存在憑藉是這麼的微薄，面對到外在救援離我們越近時，我們卻感覺到時間的緩慢，及距離死亡越近。只是這般寫實的心境，有人咬耳為笑，我心有戚戚的說「不要以為這麼嚴肅的詩中，會有『性─暗─示』」，還沒有打住這難堪的議題，卻引起大家的精神，笑開來，似有似無的說起這些詩句的「性」。其實他們也沒說道，反將我自己破了戒說「好好好，這是首嚴謹的詩，不過閱讀文學作品的時候會有種『歧異』的特質，我們撇開這首詩跟九二一的關係的話，好吧！充滿了性暗示！」這時的學生早已笑到不可開支。

 

我試著歪解這樣的作品，希望不會造成大家觀感的疑慮(這年頭似乎在所謂的「民智」的操弄下，需要在意「觀感」，而忽略真實)：

 

第一段：「給我一滴水吧/一瓶礦泉水/塞進來」

那宛如一瓶礦泉水的陽具塞進我的身體吧！是我生命的滋養，用你最聖潔的「水」潤滑我的生命圖景。

第二段：「給我一點氧氣吧/一個氧氣罩/籠罩過來」

親吻我吧！你是我人生的氧氣罩，籠罩著我的唇我的身體，給我繼續活下去的呼吸，而伴隨著你地喘息，讓我繼續活下去。

 

第三段：「給我活著吧/壓在黑暗的深淵/雙腿無法伸開來」

我會為你而活，你也得為我活著，那天你將我壓倒在萬黑的床上，宛如深淵的飄飄欲仙，我羞澀的無法將腿伸開，你卻……

 

第四段：「一秒一秒地過去/渾身濕透/我快要昏迷了」

床緣，在你抽慉擺動的魚水裡，時間分秒而過，我們相濡在濕透了的擁抱中，包住我，用汗水泡軟我，用唇封了我，我已極致地將要昏迷。

 

第五段：「醒的時候/我恍然大悟/我是地震以後/被搶救出來的一個焦黑的活口」

當我醒來，我才驚覺到，在與你床上激震後的一切，而我，是你救出的身體，那只不過是面對過去焦黑的生命，我如今亦是你生命中的唯一活口。

 

教室中，我僅僅點出了前三段比較淺顯的搧情畫面，他們也就進入到詩的最末端，我相信他們有興趣的是「處處皆有性暗示」的危險心靈，那種充滿青春期的活躍動力，當我即將收尾時，自己敲起鍵盤時，「詩/濕/溼」竟不自覺的跳了出來，連微軟新注音也都這麼的「性暗示」，更何況我們不就是「告子」口中的「本性」子民嗎？

 

2010年3月25

 

延伸閱讀

﹝詩路﹞關於九二一作品

﹝艾雅情慾故事﹞關於A片大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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