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踩著水面飛翔，她拔出劍迎戰，誰膽敢傷她蓮？
她的蓮──等待他的日子，是一株株的蓮呵！
她跳躍，直追那破壞她安寧的人！
唰！她的腳步停止在他面前，「是誰？！」
黑衣人沒有說話，瞅著他的眸，所有記憶排山倒海而來，是他！
「你…」天突然下起大雨，也一閃神，教黑衣人飛進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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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屋頂上頭，冷然地將一切盡收眼底。
她在等待什麼？
她也不曉得，是那夜的人嗎？
千年的纏綿將她束縛至今，對那男人是怨？是恨？是……愛？她自己也不曉得了，那深沉的眼，她夜夜都會想起；複雜難解的思緒，她以為等見著他以後，她會明白自己對於他，沒想到卻更亂……她搖了搖首，飛身至蓮池，她想今夜還是等不到他了。
也罷，都等過千年了，也差不了多少的。
但她就是知道他會再來，因為即使是他喝了孟婆湯，他仍不會忘記，她與他深刻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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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著一把沉重的刀，看著那伴著他多年的夥伴，無語。
低首瞧見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他深感厭惡，何時才能停止這四處征戰的生活？
他跨上馬背，他的夥伴跟隨著他。
心一慌，他往另一頭看去，「她呢？」
「誰？」他的夥伴深感怪異，本來，就只有他們倆，坐著馬騎而來。
「沒事。」他垂眸，神情有絲狼狽。自那夜見到那名女子之後，他已搞不清楚自己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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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聞著黑夜的嘆息，拔刀向前，深沉的眼眸識得一切。
卻不見那夜女子的蹤跡。
一朵朵的蓮在他眼前沉睡，在他心裡冒出一個個的問號；她，是誰？
女子忽地從天而降，盯著他的眼，「進來吧。」
於是他跟隨她。
桌上擺著沒下完的棋盤，女子坐在一端，邀他坐在對面。
「妳是誰？」他問。
女子微微一笑，「我是等你下完這盤棋的人。」
他與她開始那千年前沒下完的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實力相當的兩人，漸漸分出勝負……
他贏了。
女子歡喜地再度展開笑靨，她的美麗魅惑了男子，「我…」女子在微笑的同時，說出她那埋了千年的祕密，「是我。」
「什麼？」男子微瞇眼。
「出賣你的人是我。」女子的笑容更甜了。
男子的瞳孔突然放大，拿起他身邊的刀，往女子砍去。
女子緩緩地閉上眼，面容中有種解脫而沉寂的堅決。
男子的刀不曾猶豫，見女子的首因他而墜地。
心，就要從喉中跳出來。
男子回頭見那沾滿她的血的刀，逐漸生了鏽，他大吼，卻怎樣也喚不回他尋了千年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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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孟婆婆面前，停止了腳步，孟婆婆看起來好老，像是天地誕生時的那一刻，她就在了。
孟婆婆呵呵地笑了起來，「孩子，妳想的一點也沒錯，婆婆我比妳要老得多啦！」
可是，她年輕依舊，「婆婆不怨嗎？歲月把您拖成如此？」
「丫頭呀，妳也有千年的歲月了，妳難道仍不懂嗎？」
孟婆婆說得很對，女子笑了笑，接過孟婆婆遞來的湯水，就要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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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追了她五世，卻仍不至她為他等待的時間。
如今，她已是眾人皆知的企業鉅子了。
何時，他才能追上她的腳步？
他渴望，他在營幕上為她歌唱時她會有所感動……
他們說……
她不是出賣他…她是被人所騙……那件事，她根本就不知情，甚至乖乖地一直待在他們的地方，等著他回來下完棋……
他們說……
當她知道，是她教他被陷害的，她難過地就要隨他而去……
是一名仙人阻止了她，這場人與精本不該在一起。
所以她該等待著他，下完他們的棋，讓他的刀染上她的血……
她便能離開這永無止境的等待──
該死！這女人難道就這麼輕易地放棄他們之間曾有的？！不准！打一開始，她就不該招惹他！當他們相遇時，就注定了永久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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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妳確定妳真的要喝嗎？」孟婆婆喝住她，教她停止了動作。
她淒涼地一笑，「婆婆呀，妳該明白的，有些事還是忘記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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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這蓮花綻放得像仙境般才有。
男人忘情地撫弄著典雅的蓮花──
「誰？！」闖入了她修行的境界？
「抱歉，這是妳的蓮花？」他不該撥弄她的蓮花的，教他們開始了這段不該有的孽緣。
開始了人與蓮花精的相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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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該同我在一起的！」她捶打著他，「王母娘娘派我至此，是來修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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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他們溫存之後，他興致一來，便邀她一塊下棋。殊知，有人知曉了他的下落，要來抓拿他。
「別怕，等我回來下完這盤棋！」
她慌張地胡亂點頭，直到他消失在黑夜中，等待他再回來，等待他回來下完棋，等待他…足足教她等了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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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他是一名賊，人們口中的義賊。
自然他所盜的富貴世家，想早日捉他歸案……
而她，卻在不自覺中，被人套出她與他的關係。
有心人跟著她到了他們的地方──
那夜，男人一飛出門，就被亂箭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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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了。」那名眼中佈滿滄桑的老婆婆如此說著。
「婆婆？」不安的情緒在浮動，願他的預感從沒實現。
「你沒喝，但她喝了。」他們都明白，她指的是何人。
男人有一絲僵硬，「她說了什麼嗎？」
「她說，有些事還是忘了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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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還是忘了比較好？
這女人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她的意思是他們之間的事，她要忘得一乾二淨嗎？
更可惡的是，她每一世都喝！盤中的湯被她喝得精光！一滴也不剩！
她怎麼捨得就這麼放棄他們那份難得的情誼，儘管天地眾界再怎麼責備他們，他都不在乎了！
只是她怎麼捨得？她怎麼捨得？被人遺忘的痛苦……是啊，他是該承擔的，怎麼他忘了當初他一刀砍下她，她的悽楚？
「許先生，方總裁在裡面等您。」是了，他要開始一段投資，一段跟她一起投資的生意，一段得花很長的時間，來換取她對他重新愛戀的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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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站在落地窗前，睥睨地看著窗外她所擁有的天下，一個紅遍全亞洲的男歌星，就要走進她這個被人視為一旦進來就等於獲得無上榮耀的辦公室，是的，他是該得的，努力了那麼久，就是為了見她這一面，就是為了再續那段悲苦的前緣。
女人充滿複雜思緒的眼眸，隱隱約約泛著淚光，再喝幾碗終是一樣啊……
敲門聲驀然響起，女人快速地整頓自己的情緒，武裝起平常商人的模樣，冷然地轉身面對環繞在心頭千年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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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讓往日的情誼影響到我們來生的緣分，這樣對我們倆都好，」難得悽苦蒼白的臉，微微漾起幸福的笑容，「將來的他遇上全新的我，為了遇見他、得以配上他，那個讓他能夠毫無顧慮投入這段愛戀的我，忘了這一切，便不會有太多羈絆，也不會……」
微垂眸，「對他有那麼點怨恨了……」即使她明白，那段記憶就像是被深深地刻在靈魂深處，成了讓她漂流在人間不得不背的包袱，她也認了。
那前幾世沒有遇上他的寂寞，總教她容易忘記，孟婆的湯卻怎樣也不法消弭那千年的愛恨情仇。
眼眸幽幽，那段將她硬生生留在人界的凡情，卻是令人如此難以割捨，「孟婆婆，再來一碗吧。」
將視線轉到辦公室的門口，秘書清秀的臉容竟出現極為老成的神色，不著痕跡地輕嘆，無意間想起蓮花精轉世之前對她說過的那番話，她是納悶啊，雖說越界戀愛也不是沒有過，像他們這麼苦的，也是難得一見。
不過這段話，她當然就沒有跟追了千年的他說了，就讓她留著她的哀怨，讓剩下的火花留給他們小倆口去燃燒吧！
附：這是我兩年前為楊牧的詩集寫下的眉批，不知不覺就多了這麼多故事冒在心裡頭，這是其中最長的一篇，其他還有很多不錯的［我認為啦！］會陸續PO上來。後半段是現在的自己寫的，感覺比較囉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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