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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3-17 18:01:07| 人氣10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離開,第29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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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睜開哭了一夜的發泡金魚眼,連日的寒冷被中午時刻的刺眼陽光一掃而空。拉開那層一直矇蔽整個幽灰小室的紫黑色紗簾,過於暖熱的溫度讓敏感的臉頰感覺刺痛。轉開音響,選了很輕快的【小狗圓舞曲】,也懶得馬上去做刷牙洗臉這些每日重複的反射動作,偷懶的閉著眼睛,用留著亮黑色法式指甲的指頭,輕輕的隨著音律起伏在電腦桌上跳躍著,突然發現,彈琴跟敲打鍵盤有種異曲同工的錯覺,因此笑了。

原本咕嚕咕嚕叫的貓,看撒嬌沒用,開始瘖啞地低嗚吵著要吃早餐,一會兒弓著背磨蹭,一會兒咪嗚咪嗚的趴在地板上翻滾,無暇理會牠,匆忙的梳洗換裝後,倒了半碗貓食請牠自個兒好好享用,「媽咪出門啦!ja!」

人,真是很容易被影響的動物。
這陣子常看日劇的話,日常生活講話時常就會冒出個「a li ga do!」「su mi ma san!」等等;那要是常看洋片的話呢,或是那陣子常用英文跟朋友聊天通信,通常講話就常會出現英文;就像,在北京的那段日子,不自覺的,就會講起繞舌的京片子。

離開之後,花了四天的時間,仔細的投入所有心思整理那十天的種種回憶;照片也好,文字也好,每一張照片,每一個字句,都讓我又穿越了時空回到那老舊的城,宏偉的都市,悠閒路過的小毛驢,白皚皚的雪花,光禿的枒杈,壯麗的山水,巨龍似的長城,和你溫熱的掌心。每每記憶都是在心中澎湃沸騰翻滾,就在恍神回神之中,迅速的將那十天收藏好。迅速,是因為不想讓那已經流逝的回憶羈絆我,哪怕只是一張照片,一段話,一首歌,又使我跌入那深不見底,思念北國的黑洞。

只是,很多事情你以為自己埋藏的很好,它卻總是不經意的出現,且你自己也時常不經意的緬懷惦記著。

前些日子,寒流來的台北,紛飛的小雨跟陰寒的天氣,怕冷的我穿著單件運動長T跟籃球褲,入夜的十一點,一個人漫無目的地晃到河堤。很冷,跟著從北國回來的感冒到現在還沒痊癒,我卻一直不自覺的溫習著那習慣的冷冽,昨晚打開冷凍庫拿出要煮的雞胸肉,迎面的寒風讓我發起呆,直到伸進冰箱的手僵直的發痛發紅,才驚醒過來。
只是,再怎樣冷,台北,無法凍結淚水。

上上個禮拜,校園裡的杜鵑已經開的嫩紅,桃的白的粉的,百花爭豔;坡上的八重櫻也嬌羞的染得枯黃的冬天有了生命力。我ㄧ向不愛招搖的繽紛顏色,卻為這小天地裡的蓬勃感到欣喜萬分,當然,如果像是北京一樣冷而乾燥就好了,連綿的雨沁濕衣裳,也弄得心裡煩躁。

你那裡呢?「寶寶,咱們這兒可屬那四月五月最是燦爛季節了,這個柳枝也抽芽了,桃花性花什麼花都開的大紫大紅的,好不熱鬧呢!這結冰的湖水可有什麼好看的,那春夏之間的荷花跟倒映在湖上的樹影真是美呢!寶寶,可一定要再來咱們北京,啊?」什煞海偶遇的老嫗熱情的,用著那令人懷念的京片子對我說。前幾天,你說依舊下著三月雪呢!呵,你肯定忘記幫我拍下正在飄雪的那個景象吧!對你來說,那樣的景色跟溫度已經是熟悉到不驚奇了;但,你知道長年在國境之南的我,有多想要重溫雪花從天上緩緩降到身上,那種寧靜又祥和的美麗?

不經意點閱了一個陌生人的網誌,我跟她並不認識,但是我們都認識一樣的北京。有張照片正是黃昏時候什煞海的荷花市場,照片裡的酒吧,湖畔的柳樹,在在提醒我那晚的感動記憶。大家一起在酒吧裡暢談,跟教授划拳,獨自一人在吧檯啜飲的【藍色荷花】,跟均一起跟婆婆買的手工燈籠立在我小桌子上,夜夜發香發亮著。

回來後的我一直在過我的生活,但那十天短促的回憶卻也像是身體裡根深蒂固的一部份,緊緊糾纏著,時時刻刻,都能因為那些美麗會心一笑。


好的,一定一定。我必定將再次回到妳那裏,這樣的美,豈是用短短十天能夠享受。

台長: 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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