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 我只是文字間匆匆的旅人，記載著也許他人不值一晒的小事； 我打從這裡經過，決定在此生根，人生，也許有文字相隨， 亦別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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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向晚的時候，春天踏著飄渺菲式唱腔走入了書齋。


似幻似真的迷幻嗓音，時光已經在這般播放下冉冉過了五年，林夕的詞總是近看不似山，有著原來身處桃花源的感受，卻有做夢當而一道響雷劈開大地的滂沱氣勢。這幾年反覆聽著王菲中後期的作品，次次有著不同的感受，說是藝術，卻又雜著一點若有似無的距離，或許稱一聲＂人中仙＂，是很貼切的。


汲汲營營這些年，花道、茶道並不是不懂，初次栽植的蘭，驚艷了一段寒冬，那喚＂婚宴＂的，有著新嫁娘的嬌羞美艷，而混株的＂一紅三心＂，我這初學者喚他＂冰心＂，是最初陪伴書齋桌畔的盆花，一次不小心，折煞了支，從此花謝的極快，那支正美的冰心，折枝成為插花；古人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道，折枝後的蘭，謝得極快，似年華正漾的少女，在一次分娩之後，成了古人形容的明日黃花。


養蘭需要耐心和細心，不巧舊傷了葉瓣以及傷了顏色，初初帶回來的時候，含苞待放的冰心，模樣極其可愛，他就在我的電腦螢幕旁，習慣以螢幕放歌的我，等同冰心也扮著我這個俗人聽什麼歌，將就了。沒想到他開得極好。雖然傷了，婚宴進來相形見絀，但婚宴不極冰心的美，也許是我這個養花人小小的偏見。


王菲淺淺輕輕唱著，細膩的轉音，圓潤不尖的高音，在虛實之間彷彿就該如此，呼吸般自然；影像中時而以手指纏繞著髮絲不視鏡頭若有所思，有時候有著孩童之志蹦蹦跳跳，很難想像這已是為人母十多載的樣子。身為歌迷當然希望王菲再度重展歌喉，他的聲響不市場不世儈，很難以金額估算該是多少，買音樂那種因應時勢感覺貴了，難以下手的感覺，卻從來不曾在買王菲專輯時有過。有時這般聽著，會以為那樣的歌聲，其實就是王菲自個兒的呼吸。我只是在她仰息裡豢養的魚。


書齋茶香慢慢散去，久久不曾泡茶的我，偷渡了一些老爹冬至前後前往茶家剛烘坯好的茶到自個兒書齋來，枝葉散開時淡淡不攝人的味道，入喉溫潤回甘帶著一點杯底醇味。一絲絲禪宗的味，也讓我遙想了一代佛教大師乘風而去的悵然，新年初在偶然下得一書法家字的白牆，似在陽光偏移中，帶著開示的黃。


往事已經如煙，拾筆卻有萬斤重；那日有朋自遠方來，呼喚著小名既親切卻又遠矣，道是結業後分道遠彪，回頭，已是百年身之感？這書齋裡茶香，花香，在夜色裡，漸漸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