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動的詩 世界如詩 詩如世界 動靜似水 隨意流轉

125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第一天》
主試老師拿著應考生名冊，正仔細地核對每一位考生的准考證號碼與相片，直到
發現”她”，跑來向我這個擔任襄試的菜鳥老師求救。顯然名冊上的照片與性別欄困擾了他。

老實說，我也嚇了一跳 。”她”蓄著一頭刺猬（發亮的頭皮），一身簡單的黑色T
恤加上直筒牛仔褲。從她瘦削的背面我根本找不到任何女性的特徵 —— 沒有胸
罩隱約的帶痕，沒有明顯的腰部曲線，再者，她的後頸實在太黑了，黝黑油亮的
宛若是個長時間曝曬於陽光下經過無數次汗水洗禮的運動健將。

我雖是預想順順利利監考完畢，可一整天在悶熱的教室裡來回踱步，不知走了幾公里，還要忍受陣陣撲鼻的汗酸味，若是偶然出現這類說大不大說小又不小的問題還真或多或少可以轉移注意力（說得苛薄些是提神醒腦），倒也是值得鼓勵。於是輕快地一個箭步我移到她身旁。

同樣身為女性，我本能地小心翼翼處理這種尷尬的場面。我再三端詳她的准考證，沒錯，”她”應該是個女生。可是不像阿！

「這……沒有問題吧？」我指著准考證上的性別欄說。

她望著我點了點頭，絲毫不帶無辜的表情。然而從她閃爍的眸底，我發現一池秋
水。同時我也知道剛剛的問題傷了她，好似無心拋來一顆石頭沉至秋水深處，聽
不到回音，卻撩起無限漣漪。

她只是個十足男孩模樣的女生。我回頭向主試老師做了個手勢表示沒問題。

讓我憶起以前認識的一位女T。她曾向我透露自己從來不穿胸罩。而她的打扮也是極度男性化，包括髮型。

主試老師還是向我對她的外貌指指點點，頗有微詞。我只是笑一笑，不願接下去。

我不是同性戀，也不鼓勵同性戀，但並不排斥同性戀者。我甚至曾一度以為自己
有同性戀的傾向。

《第二天》
考前預備鐘聲一響，考生們魚貫入座。這時，主試老師在台上詢問有無考生需要口罩（為了因應SARS的預防措施），只有一位舉手。拿到口罩以後，他迅速戴
上。只是不一會兒，整個口罩已滑上他的鼻樑，充當起眼罩。

每一堂總是固定有那麼三兩個開考不到十分鐘就趴在座位上等著交卷，也有那種
不知在ㄍ一ㄥ什麼，明明試題本已闔上，寧可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看著其他考
生一個個交卷也不肯站起來。

一天還沒過完一半，我就希望太陽下山。

我不能頻仍看錶，因為它會提醒我時間過得有多慢。雖然是兩腿酸軟，也不敢找椅子坐，就怕自己一坐便爬不起來。

索性看看窗外的黑板樹吧，參考前人留下的答案。

明年，我肯定樂於「名落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