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 一
在 夜 雨 中 素 描
那 個 人
面 容 模 糊 目 光 清 晰
他 微 涼 的 雙 眼
讓 我 想 起 歲 月 的 冷 靜
素 描 是 不 容 易 的
但 珍 貴 一 如 玻 璃 般 的 樹
它 晶 瑩 而 且 冰 涼
使 亂 花 繞 眼 的 褶 痕
都 已 經 在 炭 筆 下 簡 略 成 空 白
這 樣 的 素 描
就 像 我 們 寫 一 首 詩
當 一 個 人 輪 廓 畢 現 時
我 們 已 忽 然 老 去
之 二
在 夜 雨 中 素 描
以 黑 色 的 遠 景 為 畫 布
畫 一 抹 內 心 的 明 亮
像 一 條 匆 匆 順 山 而 下 的 溪 水
以 沉 默 為 筆
畫 零 星 的 記 憶
當 老 去 的 街 道 也 可 以 被 勾 勒
這 樣 的 素 描
因 熟 悉 的 氣 味 而 濕 潤
那 把 略 帶 腐 味 的 油 傘
在 畫 面 的 右 下 角 隨 風 曳 動
在 夜 雨 中 素 描
在 潮 濕 的 閣 樓 上 奔 走
在 地 板 上 起 舞
在 鐘 擺 的 節 奏 中
逐 漸 恍 惚
之 三
在 夜 雨 中 素 描
如 同 秋 天 的 時 候 寫 一 本 書
一 頁 頁 隨 風 翻 動
一 天 天 走 向 夏 季
也 像 暗 夜 中 盛 開 的 曇 花
所 有 的 華 麗 因 光 線 而 詭 異
而 風 情 嬌 艷
這 樣 素 描 出 的 剪 影
在 日 曆 中 縱 橫 交 錯 切 切 私 語
王丹的詩，在我感覺裡，有種早期民歌的詞風；一個在六四民運史上曾經激越的人，在筆下，除了政治和歷史的責任之外，還有著感性的心。如果這個世界可以過得更安穩富足，那麼，我們會有更多人的去築夢，去寫詩，作畫，玩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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