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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五日 (星期三) 雨天
今天我如常地上班,如常地工作,如常地要滿足不同的人的要求,我如常地心裡感到煩躁不安。手術室工作了兩個多月,我所安排的工作已『上手』,很多同事都讚賞我,我當然很快樂,但也感到受著壓力,因為這代表我快要獨自處理我的工作了!有時我很害怕獨自面對、處理突發的問題,但正如小寶寶所言:以為自己不成嗎?當真要自己處理時,原來自己真行!事後更不禁悄悄稱讚一下自己。這一行,很多事都可迫出來。
提早下班,因為要上堂,但卻要在星期五補鐘呢!我甚感不快,因為星期五需要返POLY上課,可以跟他見面的時間便因此減少了!幸而今天的課堂四時多便完結了,心裡想:真好!不用趕回家補習了!因為時間很充裕。走出醫院,雨下得很大、很密,風刮得佷猛、很狂,雲蓋得很低、很黑。我跟我的同事快步走到巴士站,走了上巴士,我感到很餓、很冷,看著窗外的風和雨,加上香港仔隧道的車龍,心裡頓時想:可快點回家是多麼幸福的事!
就在此刻,我接到他的電話,他又無故約我。結果我推掉了補習,跟他約會。好不容易才到達銅鑼灣,因為要等他,所以我到了皇室堡物色他的生日禮物。雨下得很大,我的頭髮、我的衣衫、我的袋子全都被雨水弄得濕透。走進商店,空調開得很大,我感到很冷,又就此時,接到他的電話,他說:在TIMES下車。他沒有理會在外邊的雨下得有多大,沒有理會沒有雨傘的我如何能奔跑到那邊,也沒有理會我的路途有多遙遠,雖然有開口問過,但我知他較喜歡我先走到他那邊等他。冒著大雨不停地走,走到bossini的門外,雨下得更大,我的衣衫全都濕透,我撥電他,告訴他我真的無法走下去。不久,他就出現於眼前。
他看見我全濕透又感寒冷的樣子,他感到很驚詑,但沒有多說關心的說話。他吩咐我購買雨傘,我不明所以,明明他已經有一把雨傘,為什麼又要我再多買一把?我沒有多問,心想:可能他覺得雨實在下得太大吧!購買了傘子以後,他突然告訴我: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今晚我約了朋友吃晚飯?
我看著他,看著他......我的心就彷彿《鐵達尼》電影內寶石沉到大海中心一般,我的情緒就像無法解釋的龍捲風一樣飛快的驟來,我無法控制的黑了我的臉,身體像吹脹了的氣球教我一句說話也說不出來。他說了很多話來哄著我,但我的情緒跌得更低。什麼是不知道香港仔隧道這麼擠塞?我在巴士上明明的告訴了你。什麼是你預計可五點三到銅鑼灣然後跟我行一會?什麼是你以為可跟我走一會,但現在真的變了『一會』?
我氣著跟他說:我以為你跟我逛,我才把雨傘買下,誰知原來你已跟人約好了。我多買一把雨傘來作什麼?給我媽媽大罵一場嗎?已不知是第幾把傘子了!他又不停地說著話,但我心情沒有好過。我心裡想為什麼要把補習推掉?為什麼把自己弄得濕透?為什麼要花錢買下傘子,然後回家給媽大罵一場?為什麼要等著他?我跟他說其實我肚子很餓,但他又表達他快要走了。此刻我氣得不能說話,我餓著肚子等他,以為他會陪我吃東西,誰知......哈!快走了。說什麼買些東西吃?為什麼我不一早回家吃啊?說什麼陪我吃?你還不是看著我吃,然後趕著離開?
走到商場,我們各自往洗手間。我看著鏡子的自己,那濕漉漉的頭髮,那濕淋淋的衣衫,那冰冷的身軀,我歎了一口氣,整理一下衣裳後,心情好多了。看見他,我依舊沒有多說話,他仍是說些話來哄著我,很煩、很煩、很煩.......等著紅綠燈過馬路的時候,他歉疚地說著些話來哄我,我真的要哭出來,但我忍住了。他說他只想見見我,他的本意沒有錯,只是塞車延誤了時間吧!他請求我原諒。其實我的氣已下,但情緒仍似暴風雨,所以我仍不多說話。走著走著,我不想時間磋砣在這糾纏不清的對話上,所以我坦白的詢問他:其實你是否現在就要離開?他說:正負吧!什麼是正負?是就是吧!我沒好氣的說了句:好吧!那就離開吧!我一個轉身便走進了地鐵站中,他緊追在後面說著煩擾的話。他把我煩得教我受不了,我忍不住笑著跟他說:你真煩!走到地鐵站裡,他拉我走到柱子後面,他硬要我跟他談談。我一開口說話,那情緒就不由自主的湧出來。
我不曉得他跟誰吃飯,我只知我為他『犠牲』的甚多。工作的轉變,薪金少了,又面對著學費以及稅單,而且家用沒有因弟弟出來工作而減少,我覺得很沉重。日常的花費多了,車費是其中一項,為著要見他,有時看著八達通一瞬間驟減,我也感到心痛。但他呢?說想見見我嗎?卻原來就是這樣!他讓我感到沒有安全感,他讓我開始跟他計較......我跟他說:其實你坐在巴士的一刻,你明知你的時間剩下幾多,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讓我不用等你呢?他說:若果早點告訴你,你還不是這樣?哈!我還不是這樣,我總相信我沒有這樣難過,因為我的犠牲不會這麼大!我還可以補習,還可以省下買傘子的錢,還可以早點回家吃我最好吃的冰淇淋,換掉那濕了的衣裳,然後坐下來溫習。不見面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大不了,早已預計到今天未能見面了。是的!他說為什麼要不快呢?原本我們都是想見見,現在已見了面,只是時間短一點吧!用不著不快啊!對!真對......我的眼淚已湧到眼眶,今天我告訴自己就盡情地哭出來吧!為什麼要躲藏著這個傷心難過的自己?我真的哭了出來,他變得不知所措。
哭過後,我輕輕地跟他說:我沒事,我走了。然後,我轉過身便走進了閘內。我以為他會追上來,豈料他沒有。我以為他會不斷致電,豈料他沒有。雨點怎樣滴答的擊打著我新的傘子,我的淚同樣怎樣滴答的擊打我那濕透的衣裳。或許,他已不想多做什麼了。
不打緊!兩年多了,關係是如何已不緊了!若果今次是天父要我明白到這是關係的終結,我深知哭一場過後,很快我便會復原過來。但請體諒我的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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