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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4-14 13:34:00| 人氣5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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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跳電之後,公司堆了許多奇奇怪怪的貨在線上,有的是當時掛在機台上面,不知未來命運如何;也有的是當時未受影響,但是機台還沒能夠復機,所以還在痴痴等待。如果上家的機台已經好了,就會有很大很大一批等了很久的貨,從上游像山洪爆發一樣滾下來,滾到誰家誰倒楣,洪水滾過只是必需的兵荒馬亂,只要能夠順利通過,抹抹臉上的泥巴,還是可以準備順利放假去;每個工程段的復機狀況都不一樣,也有人的家是像水壩一樣,面對滔滔洪流,這跟肉身擋車的勇氣沒有什麼差別。『什麼時候這些貨可以通過你家?』,製造部主管問,『嗯、ㄟ、啊、應該很快就可以了。』,剛趕到事發現場的工程師這樣回答,『到底是什麼時候,你看這些貨放在你家多久了,這批二十小時,這批十八小時,你看你看還有那批、那批…,連這種正常大宗型號都處理不好嗎?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沒有辦法回答,就叫你們家副理來解釋!』,工程師已經被洪水淹到鼻孔完全說不出話,手上值班手機配合尷尬場面不停響著,像極他心裡真正想要的回答,『你沒看到我忙到現在都還沒停下來,還不都是為了你那些貨,一直問一直問,沒看到人家在忙,不然就自己來做啊!』

說不知道常是一個令人感到心慌的狀況,對聽話的人來說,更是一種完全摸不著頭緒的煎熬。由於種種不確定因素,說不知道往往是一個最合理的回答,但是不一定能夠滿足問話者的需求,通常是完全不能啦,這時候很多罪名就會被放到頭上,『混』、『不認真』、『沒放在心上』、『根本沒有先做好準備』、『一點都不具備工程師應有的公民與道德規範』。罪名越說越長,看起來是一副要被打回國小重新學習的樣子。

換個說話方式,有時我會使用類似下面的句子代替不知道的內容:『真的嗎?』,只有對付女主管裝可愛的時候才可用,意思跟不知道是一樣的,面對同性主管說這種話,可能會被轟到地下三樓當兵馬俑。『跟據過去的紀錄跟經驗…』,阿松講古時間,真的有人願意聽你唬爛嗎?這招我對廠長用過,模糊焦點有餘,面對實際問題的勇氣不足,主管心情不好時候容易被吐口水的招式。『目前已經發現問題出在…』,看起來好像很積極,其實沒有對完成目標提出任何具體的回應,聰明的主管絕對不會因為這個回答就放過你。『我們應該可以在一個小時後確定真正復機的時間…』,拖延戰術兼迷糊仗,被問到這邊通常已經是楊過被達爾巴逼到牆角,要不小心使出九陰真經才能順利逃脫,心裡想的是:我還要值班多久?有沒有超過一個小時?主管的記性會不會在一個小時後發作?設備工程師還在幹什麼?難道不知道一小時之後我的死期就到了嗎?

說這麼多沒有用的廢話,其實跟不知道是一樣意思,但至少發問的人有個出口,可以針對你的回答來數落你,如果老是說『不知道』,主管會悶到完全崩潰,開始無目標的漫罵,為了避免這樣的蹂躪,多花一點唇舌,開一條疏洪道給他們,『請君來罵』,還是有無比的正當性與必要性。『我什麼都不懂,真的是這樣混日子苟全性命的。』,在一堆肯定的句子中,對於問題本身的回答卻幾近零,總是用一些確定性模糊的話語來避免直指問題核心卻又一無是處的答案,造成無法收拾的災難。朋友說老婆問他,『愛我哪一點?』,他總是答不出來,我建議他仿照『我們應該可以在一個小時後確定真正復機的時間…』,這樣的拖延戰術來拉長戰線造成不利侵略者的作戰計劃。『也算是拉長戰線了啦,她聽完拉長了腿,一腳把我踢下床,我有一夜好好冷靜想想這個問題。』,第二天朋友跟我說…。

Er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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