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再次走進了龍山寺,在走進龍山寺之前的好些天,我想了很久,也鬱悶了好些天,我打算找菩薩跟月老問個明白…….
週六下班的午候,天氣晴朗躁熱,一點也不像氣象報導的一般,說天氣即將轉涼,我一點也感受不到氣溫的涼意。
一如往常地,我告訴了菩薩我今天的來意後,隨著我習慣性的逆時針方向,拜了華陀、拜了文昌帝君…..最後總是來到最多女生聚集駐守的月老神位面前,我想問一問,究竟,三年前的那位黃衣男子,是不是就是月老「許配」給我的男生?
三年前,我也忘了自己當時是什麼身份,我也忘了自己當時正在忙些什麼,好像是初入社會,剛得到第一份工作不久吧....我記得,當時,我正積極地找愛、也正落寞失望地找愛;我更記得,我跟月老求了兩次,請他幫我找一個「另一半」,我還記得,我跟月老說:「請月老公公幫我找另一半,我的另一半必須是個『男生』,如果,你夠新潮的話……」
當時,在我祈求的時候,我總認為,月老幫人牽紅線,傳統上只會幫忙「男跟女」簽線,於是乎我在最後跟月老講了「如果你夠新潮」這樣的話…….我不諱言地跟她說我要一個「男人」,對於他到底會不會幫同志牽線,我是一點信心都沒有,但是當時的我,總隱約地以為,
月老會幫我,月老會幫我……………
然而,就在我求過月老之後,我也不斷地在UT的聊天室裡尋找,因為我總覺得,機會要自己創造,如果整天待在家裡,不與外界接觸,月老想要「派人」給你,恐怕兩人相遇的機會也是微乎其微。
而那天,那是我第一次在晚上快關門的時候踏進了龍山寺,這時刻的龍山寺,
沒有白天煙霧瀰漫與擁擠人群的熱鬧感,
有的只是燭台上經過整理後,整齊乾淨不倒塌的蠟燭,
還有空曠裡的微涼空氣,走路的步伐都不自覺地不再像以往
白天來的時候般的小心翼翼。
眼前,是一幅金光閃耀的殿堂,很寧靜,心裡面混亂的沙子,
就這樣隨著寧靜中安詳的音樂而被慢慢撫平與沈澱,
慢慢降落。
夜晚的龍山寺,只有月下老人的攤子生意最好,
就像上次來的時候一樣。
當天,我好像約了一個網友見面,我現在也忘了是誰了,我只記得,在那天踏進龍山寺時,好像是剛見完一個網友,心情是紊亂的,很落寞,感覺走路是拖著地板,要很用心刻意地走路,我才能感覺到自己正在前進…………
那天,
我拖著步伐,我一句話也沒說,我一樣照著自己平時的習慣,一路祭拜到華陀的尊前,我的目光被一個身穿黃色寬鬆T-shirt的男生所吸引,他背著黑色的包包,上面印有跟身上一樣黃的英文字體,
感覺這大男生一定很愛黃色。
他在華陀的面前祝禱,
我則在他的背後盯著他瞧........
好一會的功夫,他轉了轉身,他的表情,
看起來出乎我意料的難過,
我希望,他祈求的不是跟我內心所想的一樣,
因為他的表情實在是太感傷,
連我這旁人都感受他的那股感染力。
他的眼神,就像藍色的大海。
記得爸在過年前的車禍,我也跑來了這求華陀,我想,
當時我的表情一定跟他一樣吧。
希望他只是個醫學系的學生,
單純地祈求自己將來能成為一個好醫生,
或者只是單純地祈求考試 All 趴而已......
我靠著欄杆,想著下午與網友見面的不順遂,想著曾經拜託過月老幫我的忙,看著他的背影,我在心裡想著:月老啊月老,我不是曾經祈求過你,請你幫我找個另一半嗎?你要幫我牽紅線的另一半,
會是他嗎?會是他嗎?會是他嗎?
老實說,當時我的心情有一點點無力感,我不怪月老,因為我覺得要求這樣的反傳統的男男配,實在是強神所難,我當時也覺得月老只是聽我說說罷了,從我跟他祈求過後到現在我站在龍山寺裡面,我一樣沒有順遂的感情,始終沒遇到對的人。
對於看著一個即將從我面前走開的黃衣男生,我不斷在心裡快速盤想著:月老要幫我牽線,不應當是在龍山寺理這樣子的場合吧,天底下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我心裡壓根是覺得不可能......
當他轉身離去的時候,我看見他回過頭看了我一眼,
我則像做了虧心事一樣地閃躲著他的眼神,
直往他的反方向走去,
當時,我很想攀上前去問他,
為什麼一個人這麼晚來到龍山寺裡求華陀,
很想給他加油打氣。
誰知道,即便是離開時我們在中庭廣場的相遇,
在紅磚道上的再度碰面,
以及當我機車駛離時,
又再次與他在捷運站前的碰面,眼神交會了數次,
我竟然都股不起勇氣問他。
最後,他在龍山捷運站的電扶梯入口前躊躇,
一下踏進又一下踏出的,
感覺他好像沒地方去似的,他真是害羞又可愛。
最後,我只是油門用力一轉,
強迫自己駛離這裡,強迫自己的精神與這個男生分離,
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的後悔感覺。
這一連串的後悔,我一想就想了三年,每當我難過的時候,每當我覺得自己還沒找到真愛的時候,我都會想起這一段和這黃衣男子將近半個多小時的相遇………
我知道,這男孩的印象,至今還沒駛離我的腦海,
那片鮮黃色的記憶,到今天仍未抹不去...................................
從跟那位黃衣男子分開後,除了一連串的懊悔一直揮之不去外,我一直覺得當初這黃衣男子,就是月老配給我的男生,也許當天我有在我們不斷互瞄的情況下前去跟他說話,也許我會跟他在一起,也許我們會是彼此都相愛的一對。
這幾天,被這種無名的思念氣壓籠罩著,今天,我再次走進龍山寺,
擲筊問了菩薩:
當初在龍山寺看到的這位「黃衣男子」,是否就是月老配給我的另一半?
菩薩先給了我一個「笑筊」( 一正一反代表『是』,兩凸面代表『不是』,而笑筊是兩個平面則,代表問的事情不清楚,或是自己明知到結果卻仍執意要問 )
我又問:
當初我是否有跟月老幫我牽線的男子「同時」身在龍山寺內?
菩薩又給了我一個「笑筊」。
被菩薩笑了兩次,最後我問:
菩薩是不是覺得我無須再為此事掛念?如果是的話請給我一個聖筊。
跟我想的一樣,菩薩果然給了我一個「聖筊」(一正一反)。
我沒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
於是,我又繞到月老的殿前,我想直接問月老......
今天的日本觀光團有三團吧,在這麼多女生圍觀或大家一起擲筊的狀況下,我一個大男生,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上前拿了對筊,在月老面前擲筊。
在擲地一筊的時候,我一樣問:
「黃衣男子」,是否就是月老配給我的另一半?
讓我十分不解的是,這個問題的解答本來是「聖杯」一正一反,但是好笑的是,兩個筊在我擲落地板而又彈起的同時,竟然有一個筊,就落在一個正在我旁邊由他的友人為他解說如何擲筊的老外的鞋尖上,在那筊墜落停止大約兩秒鐘的時間裡,老外驚嚇地把他的腳一抬,我的答案馬上從聖杯變成了「笑筊」,答案從「是」變成了笑筊,也因為這個「意外」,我為了慎重起見,也為了真正解決我的疑惑,我再次問了相同的問題「黃衣男子」,是否就是月老配給我的另一半?月老這次也跟菩薩一樣,又笑我了……..
最後,我就說:「月老,你是不是要我別再為這個『黃衣男子』而煩惱?」
就像我心裡所想的,月老果然給我一個聖筊,要我別再想他了。
該問的都問了,該講的都講了,我一路被菩薩跟月老笑,感覺今天的笑筊很多,也感覺被笑了很多次………..
我的心情悶悶的,我覺得他們沒有真正回答我的問題,於是,我冷眼看著熙熙攘攘、來來往往從我身邊擦身而過的人群,我看著他們,我想著遇到黃衣男子那天的情景,我想著我本來想跟他說的話,站在華陀的階梯旁,我認真地對著空氣,說出那天我想對黃衣男子說的話………………..
我沒有得到解答。
我站著...坐著....想著.........一直不斷地想著.......在龍山寺裡,有經過了一段好長的時間,在離開龍山寺前,我很不好意思地又問了菩薩這樣的問題,只是這次,我改變了我的問法,我很失望地跟菩薩說:
「菩薩,我今天只是想得到一個答案,我只是想知道,當初月老是不是真的有賜緣分給我和三年前在龍山寺華陀面前焚香祝禱的那位黃衣男子?如果是的話,請給我一個聖筊.........」
這次,菩薩給的答案是:「是。」
在我頭皮發熱的同時,我繼續又問:
「我跟那位黃衣男子是不是緣分已盡,菩薩要我不要再想他了?」
這次,我又得到了一個「是」的答案………..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我快步走到月老面前,用著相同的問法,相同的問題問著月老,我得到的答案都跟菩薩剛剛所給我的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我在這菩薩的那兩個問題間,多問了:
「月老你可以在賜緣分給我和那位『黃衣男子』嗎?讓我在茫茫人海中,再次與他相遇,如果可以的話,請給我一個聖筊。」
這時,我擲到了今天的第一個陰筊,月老很直接了當地跟我說:不可以……….
我得到答案了,我得到答案了........
一個我想要的答案,也是一個我不想要的答案。
隨著那天他也走過的路再走一遍…………..
在準備騎機車回家的路上,聽著背後店家電視所傳出的倒扁靜坐活動的報導,
而天氣,突然變得涼涼的,天上飄來一大片的烏雲,下起了一陣滂陀大雨,我站在商圈公園的雨棚下,看著路上被機車汽車見起的水花,看著滴滴答答不段落下的雨滴,
我的心,感覺熱熱的,
卻又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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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的,我只保有他的背影,這幅鮮明的黃色印象,果真就如同我三年前那篇「華陀也要祝你好」的結尾所說的一樣,揮之不去,
而三年後,亦然......
Chami and yesterday 『華陀也要祝你』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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