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世界‧批判愛情

24愛的鼓勵 2訂閱站台

－永遠的好朋友，可能本質就是兩條不相干的平衡線，但永遠都要擺在一起。

 

關於他暗戀我的流言，我無從證實，但是我不反感。

 

由有人說他愛上我開始，我就開始留意他，他偶爾會走過來跟我打招呼，當眼神接上的時候，氣氛變得尷尬，彼此都感到不自然。這男生會喜歡我嗎﹖我開始在意他，也開始在意別人所說的一切。

 

我們在偶然的機會下開始用電郵溝通，由興趣到討厭的東西，由瑣事到心事，我們無所不談，後來電郵滿足不了我們，就開始用電話談天。那段日子，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間，我會傻傻的到鏡子前凝望自己，我要好好的記住那個幸福的樣子。

 

無論我們有多親密，當我們在狹窄的走廊踫上的時候，我們都只會生硬地打個招呼，然後擦身而過。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事，即使我們之間根本什麼都不是。可是，這世界上總會有人有着蒼蠅的眼睛，善於猜測，他們察覺到我們的不自然，說那是地下情的表情，說我們早已經開始了。

 

我們其實什麼都不是，不過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那個流言。好朋友都說他不可能對我沒有意思的，不妨主動一點。是的，每個人都這樣說，不會錯的。後來回想起，相信那種話，是我的愚蠢。全心相信自己所希望的，大概是愛情的其中一種盲目。

 

某天，我鼓起勇氣，在電郵中跟他表白。他跟我道歉，說我想得太多，要跟我做永遠的好朋友。我跑到洗手間，在鏡子裡看見自己，記住了那個崩潰的樣子。

 

 

* * * * * *

全世界仍然在說，我已經跟他一起了，但他們都不知道，其實我早已經被他拒絕了。

 

自從被拒絕的那一天開始，我們的距離就愈來愈遠，別人誤以為我們只是在逃避流言，是地下情，於是流言就越傳越激烈。到後來，對一個愛情已經證實死亡的我來說，誹聞與訃聞無異。我知道，愛情從來就不是兩個人之間的事，但為什麼那些不相干的人表現得比我們還投入﹖我們一起或不能一起，要跟他們交待嗎﹖愛情關係的透明度，不需要做得比政府好。

 

現在跟他踫面，那場面比以前更曖昧，更尷尬。我們都不敢正視對方，說話時氣若柔絲，像垂死的絕症病人。這不是情侶的表現是什麼﹖但事實上，我們真的沒有可能的了，這個他說得很明白，但我們不會互不理睬，因為我們那時說好了，大家永遠都是好朋友。

 

男人就是這樣，順口開河，我們怎可能仍然是好朋友﹖我愛他，他不愛我，我們的友誼永遠都不可能建立在這種不對等的基礎上。如果他真的是想跟我做「永遠的好朋友」，為什麼自從拒絕我以後就不給我一通電話﹖我在愛情裡受傷了，為什麼他不來給我慰問﹖永遠的好朋友，可能本質就是兩條不相干的平衡線，但永遠都要擺在一起。

 

別人看見我們踫面尷尬，以為是什麼暗中調情的場面，我們一起的消息更是甚囂塵上。我也不解釋了，明明被拒絕的是我，明明受傷的是我，為什麼連澄清的也要是我﹖世界是不公平的，失意的人，會很明白。

 

「我沒有跟他在一起，永遠也不會。」某一天，我忍不住在朋友面前大叫，然後崩潰。我沒有保留地哭成淚人，朋友們都不敢說話，也許她們是不知所措，也可能是內疚。的確，沒有別人的流言，沒有她們的建議，我不會向他表白，也不會失敗收場。也許上天是要懲罰在愛情裡表現勇敢的人吧﹖眼淚是鍛鍊意志的最佳工具，我是知道的。不過，我需要的，不是鍛鍊，而是幸福。

 

「我們始終得為自己的愛情負上全部責任。」我的好朋友抱着我說。「但我們會永遠支持妳的。」

 

那一天，我知道誰才是永遠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