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麼!」
忽地一把憤怒的責罵的聲音從房間內響起,所有人都不敢停下手上的工作,那怕到時受罪是自己。
從外面望向裡頭,只見同事被罵得狗血淋頭,山田弦叶心裡為同事默禱,至伊崎右典去過『派突娜』後,脾氣就一直都這樣子,看來最近自己要小心為妙的。
「山田,這堆文件下午一時前給我。」
正當山田弦叶在發呆時,伊崎右典拿出一堆小山丘的文件放在桌子上,一副命令的口吻說道。
「下…下午一時?」
她沒聽錯嗎?目光即時望向掛牆鐘,都已經十一時了,他在開玩笑嗎?
伊崎右典似乎察覺不到山田弦叶的訝異,八般正經的回答她,「對,總之吃午飯前我要收到這堆文件。」語畢,伊崎右典又返回房間埋頭苦幹去。
「弦叶,你有沒有覺得老板越來越忘我?」此時同事安田章大走過來,吃著棒棒糖的問道她。「他最近被女朋友甩了嗎?」
「我不知道。」
她雖然是秘書,但是別人的私人事她沒興趣去過問,而且他不是被女朋友甩掉,只是弟弟離家出走的,果然跟森龍貴說的一樣,是一個戀弟情結的笨蛋。
「我不想跟文件渡過我的春天……」
看著一堆積如山的文件,山田弦叶喃喃自語說道,只不過事實上她是沒辦法逃避的,誰叫她只是一個打工族。
他該不是有近視的嗎?還是遠視?怎樣會少了兩位數字??
山下智久確認手錶上的時間以及日子,是沒錯的,今天是他出糧的日子,但怎樣跟他想的不同?銀碼會少了的??
正當山下智久在經理房上網查看自己的的戶口時,門外忽地傳來聲破碎的聲音,本以為不知是誰打破東西,然後內博貴一副緊張的樣子走進來,但山下智久都不察覺發生了事。
「智久!你快點出來!」
「搞什麼?我沒空理玻璃碎。」
用手示意內博貴離開,然後正要拿起打電話到銀行詢問有關戶口一事,但是內博貴說了一句話便使他停下手。「你不出來的話,龍貴會殺人啊!」
「咦?什麼?」
雖然戶口的錢十分重要,不過要是惹起森龍貴,到時候他多三位數字都彌補不了損失。山下智久即時拋下電話,跟內博貴一同走出去。
「你去了那裡!」
走到廚房去,便看到森龍貴跟一名身穿便服的男子在爭論。「你以為你是誰?現在什麼時間?你現在才出現!」
男子一點都不懼怕森龍貴的態度,一副我行我素的囂張態度回答,「我是廚子,我喜歡什麼時間回來就什麼時間回來,你管我什麼?」
「你來『派突娜』工作,你便要遵守這裡的規則。」
「哼!笑話!遵守…?」男子聽到這詞語有點感到可笑,道:「若不是爺爺拜託我也不會來,我爺爺怎樣說也是六星級廚子,但竟然來到這種地方做廚子,還要是一間牛郎店,根本就浪費了爺爺的實力…」目光最後落在兩位學廚身上,「而且我不認為在這種地方出身的人可以有什麼作為。」
看了看周圍,男人的面色更為難看,一張鄙視的樣子,「不過是一群只會看錢就什麼也會做的男人,也許連學廚也是……」
一句如觸犯禁忌的說話,下一刻山下智久想出手阻止也來不及,只聽到一聲清脆的掌拍聲,大家都來不及反應,只見男子的面上烙下一掌狠狠的五指印。
「你這女人…!!」
生存了廿多年的他連母親也從未打過他,如今竟然被一個不男不女的人摑了一巴,教他如何消下這口氣,「你是不是神經病!」
森龍貴的表情更是史上最為生氣的樣子,道:「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人,我可不容許有人侮辱『派突娜』,即是你是橘先生的孫子也不會例外!給我道歉!!」
「哼!我有說錯嗎??這裡是牛郎店,是為了錢而去做任何事的地方,如此骯髒的人,有何資格跟我說侮辱兩個字??」
自掘墳墓的說話,看來他不知道森龍貴生氣時可以達到什麼程度,只見她已經走上前想
好好教訓眼前口不擇言的男人,站在身旁的兩位學廚卻一同捉住了她,道:「龍貴,他怎樣也是橘先生的孫子…」
「我理他是誰,我不允許有人這樣說!」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我說的是事實!一個女人做什麼牛郎經理,都不見得你是什麼乾淨東西。」
「哎呀…發生什麼事…?」
正當森龍貴氣得想殺了男子時,一把慈祥和善的聲音從緊張的氣氛響起來,頓時所有吵鬧聲都消失了,大家一同望向門口,原來是『派突娜』的廚子,橘先生。
橘先生眼前情形不是想像中的好,於是急步的走上前,詢問一番,「呀…龍貴,發…發生什麼事?是不是慶太說錯話令你生氣?」
由小型便開始經營到現在成為新宿最署名的店舖,橘先生都一直擔任廚子的位置,所以對於森龍貴的脾氣十分清楚,也知道自己孫子的為人,那怕二人會是火星撞地球。
看著自己的爺爺向外人賠罪,橘慶太心裡莫名地生氣,他捉住橘先生,道:「爺爺,你幹什麼要道歉!我都沒有……」
「你給我閉口!」話猶未了,橘先生嚴厲地責怪橘慶太,害他一時間都不敢再說半分話。只是那一聲怪責換來一連串的咳嗽聲。森龍貴即時走上前,擔憂的問:「你沒事嗎?橘先生?」舉手向內博貴示意,接著奉上一杯溫水,「先喝了它,慢慢的。」
「嗯,麻煩你,龍貴。」
然後又從口袋拿出一袋剛看完醫生的藥丸,橘慶太即時上前幫忙把藥丸拿出來放在自己爺爺的手上,接著橘先生喝了一口溫水再把藥丸吞下肚子。
「怎樣橘先生會回來,醫生不是要你在家休息嗎?」
剎那間,森龍貴的怒氣都不知道飛去那裡,關心地問道橘先生。
「今晚我約了須賀小姐,會為她送上最好的晚餐,我怎可以回家!」
「但是廚子病了又怎樣煮東西?」
「放心,只是一點毛病…咳咳……咳…」
「不行,不行!!」
終於一直在後面的山下智久都看不過眼走了出來,然後指住橘先生,「我身為『派突娜』的老板,我絕對不容許不健康的人上班,你今天給我休息吧!要是病不好就不能回來!那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要是我回家,那麼有又誰代替我?」
「哎呀!你少擔心吧!!」山下智久滿懷笑容,然後拍拍橘慶太的肩膀,說:「不就是有你的孫子在嗎?而且你忘記你還有涼平和龍一嗎?孩子終有一天也要離開父母身旁。」
走到兩位的中間,山下智久拍拍二人的肩膀,「是時候給橘先生看看你們在他身上學了多少東西,對嗎?涼平,龍一。」
「嗯。」二人一同點頭示意,接著森龍貴再說,「要是被須賀小姐知道因為自己而令橘先生沒辦法休息,她本人會更加過意不去,所以這幾天你好好在家休息,不要太想我們的事。」
「內博,麻煩你送橘先生出門。」
橘先生想說話也沒機會便由內博貴送到門口去。回頭過來,森龍貴轉身望到橘先生的兩位學徙,「涼平,龍一,今天就拜託你倆幫忙一下橘先生的孫子。」
「啊…咦…呀……嗯,我們知道了。」
偷瞄橘慶太的反應,只見他與森龍貴零眼神接觸走到更衣室去,開始他應該要做的事情,語畢,森龍貴獨個兒走入休息室,而『派突娜』開始也忙碌起來。
到了晚上,客人陸陸續續的走進來,有幾位女仕看到森龍貴也在場時,也即時走上前擁抱她,「龍貴!我很想你啊!你去了那裡?」
「啊…前田小姐…你最近好嗎?沒見你一段時間,你又美麗了吧!」
「你很壞的!平時的你都不那樣子說的!說!是誰教壞了你啊!」名稱為前田的女子將唇貼近森龍貴,向著她撒嬌。
森龍貴笑一笑,一面認真的回答,「是前田小姐太久沒來了,我平日都是那樣子,不過恕龍貴有事在身,不可以陪伴前田小姐,你今天想點名那一個?」
「嗯…今晚我想聽聽玉木的琴聲才作決定,然後再來一支1989年的Cantemerle,可以嗎?」前田小姐提起桌子上的紅酒問道,森龍貴恭敬地點頭,接著便走到玉木宏前細說幾句,琴聲便緩緩地在『派突娜』響起來。
疲倦的她選了一個暗角位坐了下來,森龍貴輕嘆一口氣,接著拿出口袋內的香煙,點上它。呼出朦朧的白煙,總覺得自己做了不應該做的事。
「你在想什麼?」
此時山下智久走過來,放下一杯威士忌,然後坐在她的身旁,「須賀小姐滿意嗎?」
「嗯,最後還是橘先生親自出手,須賀小姐不太滿意他孫子的。」如此一說,森龍貴望向他,山下智久又將剛才的話更正,「對須賀小姐而言,太普通了…」
「哼!活該!」
在兩人忙裡偷閒的時候,在門外又傳來一點吵鬧聲,然後走進一五官端正,文質杉杉,而且一身西裝的打扮的男子,向井理有說不出的氣質散發出來,他坐在山下智久身旁。
對於這位稀客的出現,二人都表現得十分輕鬆,山下智久首先問道:「究竟今天吹什麼風?要向井警部你親臨『派突娜』?」
向來歌舞伎町中怎樣說都是龍蛇混集的地方,即時是警察也對歌舞估町裡頭都束手無策。向井理,可以說是警察廳史上最年輕的警部,同時也是山下智久的舊相識,正確來應該是十年同窗,但顯然對他身為牛郎的職業反感的。
「如果說我來要清場,你會有何反應?」
向井理語氣平靜,但內容沒有一點說笑的感覺,山下智久依舊表演輕鬆,問:「怎樣?升了警部就要拿我的『派突娜』當作禮物送給你的上司嗎?」
「你認為我是這種拍馬屁的人嗎?,我只是奉命行事。」向井理眉微微的皺起,不耐煩的說:「可以的話,我不想跟你扯上任何關係。」
「喂喂,你這算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跟一個十年感情的人應該要說的話嗎?」
「敢問一句,是誰看上了『派突娜』?」坐在一旁旁聽的森龍貴終於問了重要的一句,向井理瞄了她一眼,默言的把目光投向電視裡的人物。
「這不就公器私用嗎?國務大臣還真的愛小題大做。」
只是一個眼神便知道向井理想表達什麼,山下智久冷笑的說,向井理依舊面色不變,語氣卻帶有一點怒氣,「我勸你小心點說話,正所謂『隔牆有耳』。」
山下智久笑容更加燦爛,像是感謝他這位樸克臉的朋友,「你好像忘記一點,這裡是新宿的歌舞伎町,想在太歲頭上動土嗎?我怕到時那位人物擔當不起過個擔子,向井警部。」
「總而言之,好運不會永遠與你同在。」語罷,向井理頭也不回的離開『派突娜』。
「你打算怎麼辦?」
想詢問他的意見,但是山下智久像是沒有聽到森龍貴的問題,一個人在沈思,難得看到山下智久一張認真的樣子,森龍貴也不打算打擾他,所以只是靜悄悄的離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