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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扇後那雙緊迫釘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瞪著前方的大夫，質問的語氣嚇得可憐的大夫直發抖。

   

「是的，少爺的、胃、似乎、出了些、問題……」大夫勉強說完抖得不成句子的話。

 

「找、找不到方法可醫治……」

 

    「什麼！」紅黎深猛地收起扇子，嚇得大夫差點以為自己就要人頭落地了。「怎麼會沒有方法？莫非，是你刻意……」

 

    「沒、沒有啊！大人！小人不敢……」大夫幾乎要趴到地上去了。

 

    諒你也不敢，反正我也是隨口說說。

 

    「是嗎？」紅黎深斜眼看向大夫。「算了，退下吧。」

 

    「是！」一聽到有如救命符般的「退下」二字，大夫撐起早已下軟了的雙腿，火速離開了紅黎深那彷彿要刺穿他心臟似的眼神。

 

    遣退大夫後，房內就剩下他自己和仍在昏睡中的李絳攸。要比醫術，紅家的大夫可不比宮廷的御醫差，這下可好，連紅家第一大夫都沒輒了！平常都沒事，怎麼一病起來就這麼棘手？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紅黎深一邊思考，一邊看著睡夢中仍皺著眉的李絳攸。四周安靜無聲，正因如此，更突顯了李絳攸沉重而不規律的呼吸聲，似乎十分不適。

 

    唉……有沒有什麼人……

 

 

    對了！

 

 

 

 

 

＊

 

 

    「嗯？紅家宗主的來信？」杜影月從公文堆中抬起頭來。

 

    「是的，」香鈴將一封印有紅家家徽的信紙遞到杜影月面前，後者放下筆，接了過去。

   

    「紅府來的使者還在外頭候著，希望能馬上得到答覆。」

   

    「好，我知道了。」杜影月立即打開信。「……絳攸大人？」

   

    「發生什麼事了？」見到杜影月的表情，香鈴問道。

   

    「絳攸大人病了，聽說無法治癒。」杜影月放下信紙。「傳人進來，還有馬上備車，我必須到紅府一趟。」

   

    「好的。」香鈴一聽便急急走出門去。

 

 

＊

 

 

    「請假？為什麼？」紫劉輝驚訝的問。

   

    「有事到紅州，一陣子就回來。」紅黎深道。「該不會沒了絳攸，聖上就無法批改公文了吧。」

   

    「這個……」看起來可憐兮兮的紫劉輝低下了頭。

   

    「總之就是這樣，告退了。」

   

    紅黎深走到門外後，卻被藍楸瑛給叫住了。

   

    「尚書大人請留步，請問絳攸什麼時候回貴陽？」藍楸瑛關切的問。

   

    「這可不一定。」紅黎深似笑非笑的看向藍楸瑛。「如何？已經在想他了嗎，藍家小子？」

   

    不等藍楸瑛說話，紅黎深便逕自離去，留下藍楸瑛一人呆站在門外。

   

    「的確，我已經在想念他了呢……」藍楸瑛笑著，對自己的深情感到無奈，卻又覺得自己有一個像這樣的人讓他想念，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絳攸~~回來啊~~」門內傳來紫劉暉的呼喊，藍楸瑛搖搖頭，更無奈的走進去。

 

 

＊

 

 

    「黎深大人，請不要告訴聖上，還有……還有……」李絳攸背部倚在枕上，遲遲沒有說下去。

    

    「還有？」紅黎深收起扇子就往李絳攸頭上打下去。「還有藍家小子對吧，真是……」

   

    「嗯……對了，也告訴聖上，如果公文看不完的話可以拿來給我……」

   

    「想都別想，養病就養病，看什麼公文。」

   

    「是。」儘管已經醒來，李絳攸的臉色依然蒼白得嚇人。

   

    應該不需要說出來，說不定只是受了點風寒，這樣也就不必讓楸瑛擔心了。

   

    至少當時，完全不知情的李絳攸是這麼想的。

   

    此時是紅黎深進宮的前一天。

 

 

＊

 

 

    「大人，杜影月大人已經到了，現在正在少爺房裡。」一踏進家門，僕役就上前通報。

   

    「嗯。」紅黎深快步走進房裡，看見杜影月一手捧著書，一手把著再度昏睡的李絳攸的脈搏。李絳攸看起來稍微恢復了些元氣，臉色也紅潤了些。

   

    「尚書大人。」見紅黎深進來，杜影月起身行了禮。「抱歉，我帶了些書過來，可能會有點擠。」

   

    「這倒不要緊，反正這房間早被降攸擠得一團糟了。」

   

    話雖如此，但在堆滿書本和公文的前提下，李絳攸的房間已經整齊得令人敬佩了。要換成其他人，可能連條走道都清不出來，更別提讓人坐在裡頭了。

   

    「關於絳攸大人的病，」杜影月將原本捧在手裡的醫書遞給紅黎深。「雖然在堂主留下的醫書中，的確有記載相同的病症，但是……」

   

    「無法、無法醫治……」紅黎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您所見，只有減緩病情惡化的藥方，沒有辦法根治。」杜影月低頭看向李絳攸。「還有，絳攸大人所剩下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