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烏來．泡湯的夜晚(後篇)
在光跟楊還沒有出現之前，成突如其來的興起了到政大貓空夜遊的念頭，而向甫跟我如此的提議著，看起來計畫似乎又要變動了，不過由於我並沒有去過貓空，成同樣也沒有，恰巧甫對於貓空這個景點相當的熟悉，夜遊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因為打算前往貓空，在烏來住宿一晚的主意頓時又要放棄了，由於甫今晚會到璟的家睡一晚，於是成便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案「其實你也可以考慮到璟那裡睡一晚，如果還有足夠的地方的話......」，「我都可以，只要有地方可以躺下，睡在那裡都無所謂，客廳的一角也沒關係」我又再度改變了我的住宿計畫，基本上，我對於自己今晚會在那裡睡，並不是很在意，即使整夜閒晃，或是真的在大安公園的坐椅上呆上一晚，好像都無所謂，最差且最無奈的情況不就是投奔親戚而已，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我如此想著，我至少可以想出十種以上的方式度過這個短暫的夜晚，只是此刻的我盡可能隨和的配合大家，不做些太過自主性的任性要求。
在我喝了四五杯溫熱的潽洱茶之後，光跟楊終於出現在我們身旁，光的頭髮有些潮濕性的凌亂，神情似乎輕鬆且慵懶著，溫泉效應從光的身上很明顯的表露出來。「我們有看見『蕾絲邊』哦！」光說著她在女湯裡看到的事，我對於分辨性向這件事提出了疑問「看得出來嗎？」，「很明顯可以看出來」光回答了一個簡短但對我而言還是模糊的答案。這時候，也許是因為「全裸泡湯」解放了我的身心，我不經意的說出了「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的身材算是不錯的」這般略帶自戀傾向的言詞，雖然成跟甫應聲附合了我的說詞，證明了我所說的是「實情」，這樣的話語仍舊免不了讓光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笑意，為了不讓話題停留在我身上太久，我接著又說了「不過我在那裡看到幾個相撲級的人耶」，那個我所看見的相撲級人物，大腿就像大象般的粗壯，他曾在我泡著冰水池的同時，坐在我的週遭，佔據了冰水池相當大的空間，而光則是回應了一句「我那裡也有一些相撲級的女性」，天曉得，那又是怎樣的一回事呢？相撲級的男人與女人，有著共通的泡湯嗜好的男人與女人。
溫泉的話題告一段落之後，成向光提說了我們先前討論的決定，不過楊有著「不能太晚回去，必須回家」的理由，所以她沒打算同行，而光則是考量到明天一早的KTV行程，加上她晚上要到親戚家裡睡，太晚去打擾也不太適合，因此到貓空夜遊的計畫，演變成了具有極大不確定性的鐘擺，去或是不去，似乎不到最後一刻，不會有人知道結果。在貓空夜遊的計畫還懸吊在半空中的情況下，成繼續討論著我到璟的家投宿一晚的可行性，他覺得「只要有地方可以暫時住上一個晚上，就不需要額外花些什麼錢，一個晚上將就一下就過去了，而且烏來到台北的車程其實頗遠的」，光對於這樣的提議則略為的猶豫著，她覺得她無法替璟做出決定，也許她並不希望給璟增添麻煩，也許讓一個初認識的人到自己家睡一晚是件不妥的事情，總之，光的心裡似乎有許多因素考量在交戰著，但是這時候，甫說著了一句足以消除這個猶豫的意見「打個電話問一下璟就行了，如果他真的沒辦法再多容納一個人睡，那就再想其他的辦法」，甫真的是個相當理性又平靜的人，凡事似乎都能被他有條理的思緒處理得妥妥當當，成對於甫這樣處理事情的態度，也頗為認同的表示著佩服與欣賞。於是，光撥了通電話給璟，確認一下是否可以再容納我睡一晚，璟沒有什麼猶豫的答應了，住宿的事情雖然毫無預期，但總也平平順順的做了最終定案，我們一行人離開了國際岩湯，在烏來依舊光亮的小街上走著。
烏來的小街，人潮與偶爾來往的車輛似乎沒打算停歇的持續的流動著，泡完湯後的我們，精神奕奕的走著，我原本認為我們應該是要準備離開烏來的，不過，人心的善變往往無可捉模，小街兩旁的店家，賣著誘人食物的店家，改變了我們腳步行走的方向，光跟楊想要吃這裡的烤麻薯，於是成、甫跟我走進了一間當地頗有名氣的店----泰雅婆婆美食店，而她們二個女人則跑去買烤麻薯。我們坐在竹製的桌椅上，略為的看著這裡的菜單，打算點幾道菜來品嘗，總之，這趟旅行不但是個行程會隨時變動的旅行，也稱得上是從頭吃到尾的美食之旅。美食店的菜單，多半是泰雅族傳統的食物，上面除了菜名，還很仔細的對每一道菜做了些說明，真是頗為貼心的構想，而這同時也不難看出這家店之所以受歡迎的原因：他們很用心的在經營著。我們點了二份原味竹筒飯、中碗份量的山葯排骨湯、一盤炒過貓----過貓是一種山野菜。另外，有些菜的名稱取得相當有趣，不禁令人發笑，諸如：黑森林勇士湯、水中蓮勇士、棕櫚心勇士情、鴕鳥等半天，我想，這也算是這家店的另一項特色吧。
過了一會兒，光跟楊拿著熱騰騰的烤麻薯回來了，四份紅豆口味、一份起士口味，而我們點的幾道菜也在同一時間上桌，宵夜時間正式開始。在我們吃著美味食物的時候，電視上正在重撥今晚台北市動亂的實況，消防車用著水柱驅離民眾，我心裡想著，又是一個不民主的行為舉動，激情、憤怒，又能解決什麼事情？這似乎就像是在挑明著對於民主國家基礎的法律規章的不尊重，總統是人民選的，如果人民愚蠢到無法分清真相而投下同情票，那也是人民自己的選擇，事實上，又有多少人民是真正分析過政黨的優劣、政策的好壞而投下選票的，如果為政黨而投下的政黨票可以稱做民主的行為，那麼為同情而投下的同情票也沒有什麼不對，投癈票也沒有什麼不對，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都有表達自己訴求的權利，這就是民主，如果真說該檢討些什麼，我認為該檢討的應該是人民投票的心態，為政黨、為同情，通通都不對，通通都該反省，然而在情況已無法改變的情況下，至少也該依循法律程序，以平靜理性的態度處理事情，若不然，民主這二個字就失去了它存在的真實性了。不過，我只是在心裡如此想著，對於這樣混亂的情況，我無力舉起真理之劍斬斷一切，所以我選擇跳脫這一池的亂源，只求保有自己的中立性思考，而光跟成倒是因為電視上撥出的畫面，開始了藍綠的口舌之戰，在成後來的口語形容，這時候的光振振有詞的散發著一股銳利的殺人眼神，讓他有些招架不住，不過慶幸的是，他們只是「純討論」而已，這樣的政治話題只漫延在我們吃著美食的時空裡。
在一番大快朵頤之後，我們離開了美食店，在彎曲迂迴的山路中離開了烏來，成載著甫跟我前往璟的家，不做它想，貓空成了個虛構的議題，但它延伸了我住宿的真實性。一路上，我們三個人以比較理性的方式繼續談論著先前的政治話題，不過重點則轉移到了藍與綠的集體意識、省籍情結的集體意識，甚至我還提說了現在外籍新娘漸多的社會裡所新興起的「新台灣之子」現象，集體意識似乎像是個和平破壞者般的無法消滅的存在著，又有點像是宿命性的考驗，「除非你面對它、接受它，否則這樣的意識永遠不會消失」甫這樣說著。在這樣一路漫談的情況下，路途的迂迴感，時間的迂迴感，似乎減輕了它的症狀，不如先前嚴重的漫長，不久，我們抵達了新店的璟的家，與成告別之後，璟領著我們進入他的住所。
~ 旅程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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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泰雅婆婆美食店的網址----
http://home.pchome.com.tw/enjoy/lili1964/
【圖】光與Lexus介紹著紅豆口味的烤麻薯，很好吃的烤麻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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