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天…一星期、兩星期過去了,我的信仍然是像寄給空氣一樣了無音訊
,不知道是因為他真的再也不想理我還是因為網路有問題,我想我寧願相信後者,
哼!不知道是他的破Hinet還是我的爛Seednet有問題,還是說現在的窄頻都搶不過
寬頻所以信都送不到啊?!真是氣死我了,算了,我還是用最簡便的方法來確定他
到底有沒有收到好了,我真的不願意去相信他對那封信毫無反應,如果事實真的是
這樣子,那我也會死心,會毅然決然就這麼隻身去日本,至少我努力過。
拿起電話,撥了我很久都不敢撥的號碼,一方面想要他接電話(想聽他的聲音
),另一方面又不想要他接電話(怕他真的說出絕情的話),唉,我的心情真是複
雜啊。
「喂?」久違的他的聲音從話筒那一端傳來。
他在!!糟了,我糟了,頓時我緊張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喉嚨像被五萬顆
珍珠卡住一樣什麼都說不出來。
「喂?請問找誰?」
「我…我找光灝。」
「我就是。」
「我是米子。」
「我知道。」
「呃…」好難開口啊,真的好難,尤其聽著他沒有一點抑揚頓挫的聲音,我打
錯了嗎?「真的是光灝?」
「是。」
「我想問你喔,」
「什麼事?」
「我寄給你的e-mail你有收到嗎?」
「嗯…」
他收到了。那…他完全無動於衷?
「我…要去日本了。」
「恭禧妳,妳不是一直都想去嗎?」
他知道,真的知道,我覺得好羞恥,原來人家根本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哪,只有
妳自己在那裡一頭熱,妳在期待什麼?
我的心臟,像是被很狠的鞭了一下,劇痛起來。
「是啊,終於可以去日本了。原來你知道啊,那…那你最近過得還好嗎?」
「還好啊。」
聽著他冰冷的口氣,我的心裡只覺得羞愧,我為什麼要在這裡自取其辱呢?我
不是決定了就算自己一個人也要好好過日子?
「光灝,你在跟誰說話?」電話裡傳來另一個屬於陌生的、年輕的女子的聲音。
頓時,我像是被雷轟到一樣,原來,原來如此,這就是原因了,你已經有人照
顧了啊,難怪對我的信隻字不回,難怪對我要去日本表現的不痛不癢,那是當然,
比起我來,當然任何人都要比我高段的多,不是嗎?我還自以為是的以為這半年來
我們應該是彼此在思念著,原來…。和阿美的過去彷彿又一色一樣的在我眼前重演
了,我試著藏住哽咽的聲音。
「對不起,看來我是打擾你了,我坐下個月10號下午兩點的飛機,啊,這種小
事不記得也沒關係,算了,我沒什麼其他的事情了,打擾了,掰掰。」再不掛電話
,我的眼淚就要無所遁形了,「希望你以後一切都能過得好。」
「米子,」
「什麼?」你還要說什麼?我已經沒辦法再忍住眼淚了。
「沒…沒事,祝妳一路順風。」
「謝謝,再見。」微笑,但眼淚卻不停使喚的往下掉,是的,謝謝,謝謝你曾
經給過我的一切,再見,再也不會相見。
不會再見了吧,不會了。
掛掉電話,我的心臟抽痛著,但是我無能為力,也好,這樣子也好,至少你會
過的好,會比跟我在一起好,是啊。我希望你過得好,即便是有新戀情也無妨,無
妨……
如果真的無妨的話為什麼我的心會這麼痛?
眼淚,停不住。
要走了,要離開台灣了。
生平第一次踏進中正國際機場,其實應該要對自己能出國唸書感到高興才是,
但我的心情一直低落著,一方面是因為媽媽和姊姊的眼眶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是紅的
,眼淚也沒停過,一方面我還希望能出現奇蹟,像連續劇裡面最後出現的大轉折一
樣。
「媽,我先去check in。」
一個行李箱,另外就是一個隨身的背包,依然是我心愛的Jansport,跟著我五
年的背包,我想夠了,反正只是唸書,衣服有得換就可以,我不要求美麗。
果然到了要道別的時候,時間一分一秒的向登機時間逼近,我們母子三人望著
時鐘,大概心裡面都在不斷祈禱時針別再往前走了,不過世界是不會因為我們三人
微薄的想望而改變,時間依舊是這世上最無情的仲裁者,
「要登機了。」
媽媽像是崩潰一樣抱著我,不發一語,眼淚倒是沒停下來,姊姊眼眶也是紅的
,滿滿的眼淚在打轉著,
「喂喂喂…又不是生離死別,別哭的這麼傷心嘛,當初我在嘉義還不是過了四
年,你們就當成我又去嘉義唸書不就好了?別這樣嘛,這樣子我那能安安心心的上
機啊?」
「妳…去那邊,」媽媽的聲音哽咽的都斷斷續續的,我心裡一陣酸,但是還是
不能表現出來,連我都撐不住,媽媽會更難過「要好好照顧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
了,要懂得保護自己,凡事都要小心。」
「我知道,妳不要擔心,我不論在那裡都會是一株堅韌的野草,是無法輕易消
滅的。」
「去吧,不要耽誤了上機時間。」姊姊止住眼淚,看了看時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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