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 Aｎd I ｄoｎ’t　ｋnｏｗ ， ｔｈiｓ　wｉlｌ bｒeａk　my　ｈｅaｒt ｏr　ｓaｖｅ ｍ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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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現在幾點了…？」我打開門，

外面的夜色黑得很徹底，１０１的燈光閃在雲霧間有點詭異，街道安靜的一點都不像是臺北市該有的樣子

只有雨，沒變的下個不停。

 

 

「噢，對不起。」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階上，卻好像比印象中的蒼老許多

「可是我不知道還有哪裡可以去…」他用他的大嘴慢慢的說著，音調在雨聲的陪奏下顯得十分沙啞低沉，淡淡的哀傷卻令人好熟悉。

 

 

我一把將他拉進室內，一大片的水沾濕了門前的地毯。沒穿鞋子，想必腳是磨破了吧。

「一想找個誰，就想到你啦」他有點抱歉的露齒一笑，幸好，時間沒有在他牙齒上留下太多痕跡「所以…」

 

「嗯，沒關係。」我走到浴室，抓了一些白色的毛巾又放回去，最後扔了一條黑浴巾給他。「早知道你會來了，只是沒想到是這種時候出現。」

 

 

「老是淋雨啊，你？」我看著他有點笨拙的擦著自己的頭，有種說不出的心疼

「本來就住在水裡啊，哈」他靦腆的乾笑了一聲，我轉身走向廚房

「但是沼澤裡可沒有冷風。」我回頭瞪了他一眼

他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笑著。

 

「擦乾了就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吧，最近很忙沒有打掃，挺亂。」

他噢了一聲轉著脖子到處看，顯然對雜亂的環境樂在其中

「記得在這裡…」我把手探進櫥壁翻找，散亂的盤子瓷器撞鏗鏘作響

 

「找到了！」

 

「是我的杯子！」鱷魚露出難得的小孩般的笑容，在他臉上竟有點滑稽

他伸手接過「啊好懷念！」

「可為你保存了很久呢。」看著他開心，我也笑了起來「怎麼，」

「你還喝那個什麼…水草茶的嗎？」

他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隨即故作輕鬆的把杯子遞給我

（每次都想裝堅強卻每次都失敗啊）

 

「不喝了，」

「那種東西很傷胃的。」

我倒了些啤酒在那個特大號杯子裡，不忘加點鹽巴。「是傷心吧…」我說

 

「現在，不會了啦！」這次的輕鬆倒是很真

 

 

 

 

然後我們就陷入沉默，對於安靜，看來我們都很拿手。

不知道哪家的時鐘響了12響，打散我們都不小心習慣了的寂靜

 

 

「欸！」「什麼？」我們幾乎同時開口說出這兩句話

然後都笑了出來

 

 

「你先說吧。」我把頭轉開面對窗外，這是他最喜歡的交談方式

「這場雨…會下到什麼時候？」他的聲音很細，似雨水打在水面只有淡淡漣漪

 

 

「我不知道，」像害怕驚醒某種夜色裡的東西，我也放輕了語調

「你在等它停嗎？」

 

 

鱷魚沒有回答我

「這幾天我遇到一個人。」他說

 

 

「他走了？」我說

 

 

「本來…還走在一起的…」鱷魚的聲音聽起來濕濕的

「但是下起雨然後…然後我就忽然找不到他…」

 

 

我丟了一盒面紙給他，是吸水又柔軟的那種。

「說吧，」我又倒了一點啤酒在他杯子裡「我在聽。」

 

 

 

鱷魚大概講了一下他們相遇的過程，經歷的一些事情

聽起來是個快樂的故事，至少在他回憶的時候笑得很真誠

「然後啊…」他興奮的像個分享學校趣聞的孩子

我一句話也沒說的笑著，偶爾點頭

 

 

 

故事裡有一隻鱷魚和一個女孩，他們過得不錯開心，

但就像每一個故事一樣，還是遇到了令人掉淚的情景

 

 

 

「當他說他要走得時候」鱷魚的笑容不知道何時轉變成哽咽

「我竟然，有點同意他的理由。」

 

「可是我不想要他走啊…」他的眼眶紅了，「雖然連我都不得不承認他是對的…」

他重複了一次

 

「可是我就是希望他留下來嘛…」他低下頭，

淚水滑落臉頰匯聚在下巴隨著他沉重的呼吸抖動。

 

 

「我是不是很任性很討厭啊…？」他抬頭用一雙哭腫的眼睛看我

沒等我回答，他哼的笑了一聲

「也許，我根本就不配擁有什麼吧。」他又笑了，

是那種血淋淋的微笑

 

 

 

「反正，每個人都要走。」

他說，

聽起來有種醉了的狂放（鱷魚的酒量跟人類不太一樣）

「每個說會陪我去動物園的人，最後都走了。」

 

 

呃？什麼？

「動物園？」我不小心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似乎有點不知所措

「抱歉…」我摸了一下他的頭「但是我不懂…」

 

「呵。」他笑「我啊，好想去動物園喔。」

看自己的親戚啊？！「可是那跟..有什麼關係…？」

 

 

「只是每一次，那些笑著說，好啊我們一起去，的那些人」鱷魚低下頭

「總是會在那之前離開我」

 

「我猜，沒有人會想跟一隻鱷魚逛動物園吧。」他淒然的笑了一下

 

 

 

「那我陪你啊！」我毫不猶豫的脫口說出「奉陪到底，怎麼樣！」

 

「不要！」…他的拒絕有一點傷害到我的自尊了

「不要說你要陪我去，」鱷魚一臉堅定的看著我

「因為我還不想失去你。」

 

 

我鬆了一口氣，感覺到一點安慰

「原來是這樣啊。」

 

 

「可是，我才不會丟下你不管呢。」我對他微笑

鱷魚看起來有點為難，但似乎微笑了

 

「謝謝你」他說

「但是我想，也許我跟那地方無緣吧。」

 

「什麼話！」我打了他一下「我看你是嫌我不夠溫柔可愛吧！」

「ㄏ一ㄏ一…」他笑，於是我又一拳飛過去

 

 

「欸。」

「什麼？」

 

「有你在，真好。」他說，搖搖晃晃的似乎快倒下去了

 

「別客套了，」我扶他到鋪了些被子的地板上

「你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你的。」

 

 

「只要你永遠作你自己，就算會傷痕累累，

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我輕聲說

 

鱷魚似乎已經睡著了，不知道夢見什麼，嘴角微微上揚著

 

 

我看著窗外，雨還在下著

但是我有一種很莫名的信心

「雨一定會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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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真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

簡直是心靈導師嘛我的天

 

 

是把眼淚擦乾又把心撫平的意思。

 

 

 

終於開始想睡了．．．（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