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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我正延續上一次的思考,嘗試運用另一個角度,再次省思每一個問題,我在找尋答案,可惜我是個不善於與他人交際的小人物,只想尋找適合靜思的落腳處。
這是我第一次踏進一個圍繞灰暗氣氛的村莊,生活在這裡的人們,似乎忘記什麼叫做笑容,而唯一我在這裡所見過的笑容,竟是被遺棄在路邊的棄嬰,小小的手掌連我的食指都握不牢,因開心而舞動的雙腳,踏實的踢著包裹住他的浴巾,沒有什麼能比新生兒更加純真。
那一天,是一個陰鬱帶著一些溼悶微風的天氣,我背著行李徒步想從這裡到更深山的村落,一路上的情景並沒有改變多少,腳下只能容忍三個人並行的石子路,我只能看見這條路沒有盡頭的一直延伸,再過去就是大片大片的水田;前面,有一個影子,從一顆豆子變成人形,沒有路燈的石子路讓這裡一片漆黑,慢慢的吞噬一個又一個悲哀。
人形臉上沒有笑容,他望著我眼底充滿不解,他不明白爲什麼這條路只剩下他,跟一個闖入這裡的陌生人。隔天早上,人形走進一個家,裡面有一對父母跟兩個兄弟迎接他,人形笑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的笑容,很慢很深很甜的微笑;這裡,是一個愛滋病患者居住的村落,在大陸的一個偏遠地區,相鄰的幾個山頭跟村落,大部分都居住著患有同樣疾病的人們。
愛滋病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是經濟情況讓他們不得不陷入哀傷,沒有健保、政府沒有補助、拿藥要花很多錢…等大筆開銷,只能看著下一代繼續憂愁下去,他們對我說:『我們對神明沒有期盼,只希望我的孩子們能比我們更好。』很簡單的一句話,實行它卻很難;小孩子跟大人吃的藥不同,可是卻因為種種原因小小的身軀,只能硬是消化掉那麼大的藥,父母在流淚,小孩子在哭喊。祢,聽見了嗎?
我遇見的人形只有三歲,父母因為愛滋病去世,親戚不敢收留他,因為他是個患有愛滋病的小孩;那天在路上見到他的原因是他要走到另一個收養他的家去,身軀很小、心靈很少、背影卻是那麼長,長到我看不出他只是個三歲娃兒;收養他的家庭知道他是愛滋病小孩時失望了,那個背後深藏的意義竟是那麼沉重不堪,他們歎息的說:『他現在會笑了,有兩個哥哥陪他玩,但是我們又要多一筆開銷了(醫藥費)。』
祢,聽見嘆息、看見這樣的情景眉頭皺了嗎?
這些,祢低頭望著的人民在心裡哭泣,生活辛苦沒關係、沒錢沒關係、活著沒關係,但可不可以安心的看著孩子長大,這樣的要求過分了嗎?或許人們不能選擇人生,可是卻也認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我看著他們工作的身影,只能默默的祝福他們,把行囊裡全部的食物跟一部分的旅遊基金捐贈出去,希望這一點東西能幫助他們。
我走出村莊,人形牽著我的手陪我走到半路。
人形:『謝謝你!』
人形的手很溫暖,像冬天裡的太陽,壽命可能只有幾十個春夏秋冬。可是,他的一句謝謝,卻存夠溫暖我一輩子的記憶。
我要問,祢!
死亡,對祢來說是不是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