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這是個意外嚴肅的話題。人人都不想老,但誰不會老?
老又病,這個話題不只嚴肅,還令人感到沉重不己。既然人人都會老,與其思考如何能留住美麗青春的容貌,不如思考如何讓自己老的健康,老的快活。
如今,這個邁向老人化的社會,每個家庭裡都將會有老人。昔日年輕的爺爺奶奶,今日已成老人。前日壯年的父母,如今已年華不再。而今活耀的我們,能有多少青春的明日來消耗? 是否我們已經做好在不久的將來照顧長輩的準備?是否我們可以做到不拖累子孫並讓自己老的有尊嚴? 最近,我開始思考這些問題。
會加入照顧奶奶的行列,總覺得這是冥冥之中就安排好的。還記得我跟志工朋友提起想加入志工行列的時候,他問我"你想加入哪一種志工?"。當時毫不考慮的就回答"我想照顧兒童"。柿子挑軟的吃,喜愛孩子的我,當然選擇照顧弱勢的孩子,也因為孩子天真無邪,即使他告訴我照顧老人的志工很缺乏,我還是挑了軟柿子。辦好申請手續之後,等著與孩子見面那天的到來。 真巧,同時,另一個他,決定要將久病在床的奶奶接回台北來照顧。親戚們出了許多反對與贊成的聲浪,在我心裡的疑問是,一個人沒有照護經驗的人,真的有辦法一個人照顧長期臥病在床的植物人嗎?
很快的,老天爺給了我答案。就在準備迎接奶奶的前一晚,他的腰閃的不是一般嚴重,可能連他自己都需要人照顧,又如何有辦法一個人照顧一位將近七十公斤並且需要常常搬動的老人? 其他的家人都不在身邊,身為晚輩的我,也理所當然應該幫忙。還好,就在接到勵馨的電話之後,喘了一口氣,他們告訴我因為暑假的關係,原本需要照護的孩子們被送到了八里,他們貼心地替我考慮了車程遙遠,所以期望等孩子們回到離我住所較近的區域時,再去幫忙。如果真的有一顆想當志工的心,是不是不應該挑對象,無論到哪裡也都自在才是。如今,自己的家人需要幫助,這不就是一個最好的學習機會。老天爺的安排也未免太巧妙了點,時間都恰巧銜接的天衣無縫。
這幾天下來,學會了搬動植物人,灌腸,灌食,灌藥,還有插鼻胃管。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奶奶,沒有見過幾次面,也沒有跟她說過話,但是看著她的靈魂被鎖在自己無法控制的身體裡,還有換鼻胃管時那驚嚇與疼痛的表情.....內心真的很希望她能趕快平靜地離開,但老天爺似乎還沒想放過她。當老天爺卯起來想整人的時候,誰能欄的住呢?
這段時間裡,他說了很多關於奶奶的故事,好的,壞的,悔恨的,無力的...。人跟人之間,如果脫離了關係,大概只能靠往日的情感和腦子裡的那一點點回憶來支撐,不是嗎? 這是一種很微妙,但卻不見得牢固的連結,需要用責任心與道德感來餵養茁壯。
正當我們都累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我問了他一句"以前沒有照顧病人經驗的你,這幾天應該累壞了吧! 尤其是第一次灌腸,灌了四個小時才有結果。",當我想拍拍肩膀安慰他的時候,我們倆都已經笑到合不攏嘴了...想用心的照顧別人,我們都需要先好好照顧自己受傷的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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