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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3愛的鼓勵 2訂閱站台

天上的星星　為何　像地上人群般的擁擠，
地上的人兒　為何　像天上的星星般疏遠。

－－答案


記得指導教授對我說過，我是一個很矛盾的人。關心人群，但不喜歡眾聲喧嘩。這反映在論文寫作的旨趣上。

我寫社群主義，卻是以一種自由主義者的目光觀看著。

以前一直認為自己過於自閉，後來愈來愈明白這只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生命態度。自己顯然是一個老靈魂。與其向外探尋可能，不如和自己持續地交談。

這樣的坦然必須歸功於村上春樹。我的意思是在接觸他的文字前，我曾焦躁質疑自己甚至試圖改變自己，打入人群中卻隱隱認為自己是個局外人；直到當兵時期接觸村上春樹的小說我才慢慢欣悅地接納原初的自己。

漸漸明白人是多樣化的生命存在，未必有一定的對與錯。

有些人喜歡蒐集女性內衣，有些人喜歡假道學，有些人將哲學當飯吃，有些人喜歡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有些人天生是個交際者，我呢樂於當個社會自閉兒。之間的差距也許不比地球和月球遠。

只要不惡意傷害他人，人們如何完成他自身，如何理解他自己，都是各人一生的課業吧。

村上春樹的小說敘述的是這樣習慣疏離卻又不斷觀看人群的「我」，人群不是抽象意義的「人群」，不是集合體無臉孔的人群，而是每個「我」都實際相遇的親朋好友，一張張我們時時刻刻愛恨交織、有所識、有所味的臉。

他讓我釋懷，一直不想或無法融入人群的我，不是我或人群的問題，而是人原本如此。我不用說服別人理解我的存在，或接受彼方的說服。再次矛盾的是我卻肯定人與人之間持續對話的重要性：只要對話不必然導向說服，那麼對話則在擴展彼此的視野，容允原來心域未曾存在的事物出現。像是史卡德和米基在午夜時分無盡的相互告解。

就這樣，世界末日或類似浩劫餘生的「我是傳奇」總深深深地打動我。有些人喜歡災難片，我則喜歡這樣的動物奇觀，一個「人」如何在實際的遠離人群下繼續生存。

我著迷於這種反差。整條馬路只有我一個人、一輛車，側耳聆聽風吹過城市的聲音彷彿像是待在一間沒有任何傢俱的空房間那樣。

班上有位名模般的學生，她並沒有刻意和同學保持距離，只是天生具有冷豔的氣質，她也曾問我如何融入同學之中，我在聯絡簿寫道：自然地做妳自己就好，每個人都有特殊的人格特質，有些人看似開朗，卻可能默默欣賞妳獨特的靜默氣質，重要的是自己內心真正的感受，是不是真的想和他人膩在一起才能確認自己的存在感？

我在想－－人與人之間相遇的大多數時候，都是不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或對的時間遇到不對的人，妳和我往往都不是在對的時候遇到對的人的相知相惜。可是有一天我們也許會想起那個不對的時間曾出現的「對的人」吧？就如同我們班這位名模般的同學，竟沒有人發現她的名模氣質，唉，國中生們的美感可見一斑。又能說什麼呢？即便有一天她真的被星探挖掘成為一位名模了，她必然會為自己慘淡的國中生涯感到遺憾吧？我的其他學生們又如何談起這位名模學生呢？

說起來，我們都是在天與地的凝視下，獨自覓食，學習適應的人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