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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參與了一個讀書會。

讓我許久以來的喃喃自語有了對話。也讓我這個閱讀的游牧民族受到外來的刺激，迫使我必須開始整理自己漫無邊際的思緒。

第一次的聚會是討論《狼圖騰》這本小說。因為討論還蠻熱烈的，其中一個問題讓我產生困惑。

主要是「文明」的界定問題。面對作者肯認的「草原狼」文明觀，他所化身的「陳陣」等知青，似乎一再地宣揚「勇敢好鬥」、「頑強進取」（書頁307）是現在先進民族的重要特質，甚至更認為「熱愛自由」、「民主選舉」以及「尊重婦女」無非都是「原始游牧民族」的「遺風和習慣」。這段論述著實衝擊著我既有的認知，因為我的論文一部分就是在處理古希臘的公民觀，因為古希臘一直被認為是西方民主的濫觴，但古希臘文明的重要特質卻是「海洋文明」或者說「貿易文明」。而當時的古希臘文明是否尊重婦女，相信各位自有看法。只能說相對於同時代的其他文明，他們比較尊重婦女，但如果以今日的兩性平權來檢視，恐怕相差甚遠。

所以，我開始自問「文明」到底該如何界定？如果按照作者的文明觀，他崇尚的，似乎是「力」的文明觀，也就是「弱肉強食」的文明觀，經常以「狼vs.羊」來比喻「游牧民族vs.農耕民族」。但另一方面－－「文明」若素樸地說，無非就是「人為」或「人對自然的改造」的泛稱，而這點似乎也是作者所認同的，例如他提到游牧民族的「馴馬」技術的演化經驗。人類基於生存或生活需要，會透過「理性思維」來改造週遭的環境、物質以及各種資源以為己用，例如為了在行動上更快的欲望，人類騎上了馬！就這點而論，似乎又不是作者所推崇的「力的文明」征服了馬，而是「理的文明」掌握了馬；亦即原始的游牧民族透過不斷的經驗歸納與觀察（理性思維），才發現如何騸馬以馴馬（頁306）。

所以，我今天一回來，開始仔細坐在書桌前看這本書時（我只有認真的時候才會坐在書桌前，不然以閱讀的游牧民族的習慣一般只會躺在床上看），發現它充滿了似是而非的論述漏洞與矛盾。

書中無論是經濟、政治或文化等面向幾乎都經不起仔細的檢驗。

不過，它畢竟只是一本小說，不是學術論文，我的檢視未免過份了。但如果以這本書來對照史景遷的歷史著作似乎也蠻有意思的。史景遷的雍正王朝之大義覺迷，雖然試圖以小說的筆法來鋪陳那本奇書的因果脈絡，但每個地方、細節均有所根據，讓人不得不折服西方人的「追根究柢」精神。反觀這本小說，意圖提出某種歷史意識或論述，卻毫無根據或自相矛盾，讓人有點打迷糊戰的感覺。

但話說回來，它提供了一種讓我得以窺視草原文明的異國情調的媒介，就此而論，也就不用計較太多了。

我應該還是回到床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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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缺少法治的國家，我們能看到民選的總統經常是喊著反腐敗上臺，然後在腐敗中下臺。如果民選了若干總統都腐敗，為什麼我們會認為下一個民選總統不會違法，不會腐敗呢？不僅如此，民主選舉表達相對多數對「自己人」的支持，未必是對法律的支持。人民組成集團去選舉立法者和行政領袖，當然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或者自己集團的利益，不是為了讓自己的領袖遵守統一的法律。多數決未必決定支持法律。

【什麼是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