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anse的碎嘴子:
可能因為之前讀過許多心理諮商輔導大師的書,於是我內心總認為心理諮商師是活的比較像人的人,質言之,我一直認為從事心理輔導的人士,他們的心靈比較健康和自在、比較沒有問題。
雖然在此同時,從許多資訊裡我也得知大多數走上心理相關學科的人其實是為了處理自己的問題,然而,我還是相信一個願意如實面對自己精神異狀的人總是比我們一般選擇逃避的人要好上許多吧!
直到之前個人對自殺者死因的過度化約的反省,以及再讀到本文【輔導室經驗談】後,我有了比較不一樣的想法。
極端一點地說,如果這個社會的基本組成份子都是有問題的人,那麼很顯然的,各行各業也應該都是由有問題的人所構成的,那麼我們如何期待某一領域的人士會比較正常呢?
例如在精神疾病的醫病關係,假設治療者和求助者的心理狀況其實相差無幾,差別只在於治療者自以為自己完全掌握醫治的良方,而事實上不然,那麼求助者該如何是好呢?假想一下,我是輕微的憂鬱患者,結果我聽從好友的建議前去求助「專業」諮商,結果我發現醫生本身就是嚴重的憂鬱患者,只是他完全不自覺,這時我該怎麼辦?
或者當我們不幸身處其中時,我們該怎麼辦?另外,關於「專業」又該如何界定呢?是指領有一張心理醫生的執照嗎?即要通過若干的技術檢驗,最後獲頒此執照?
當然,根據自己淺微的閱讀心得,我知道真正夠格的心輔人員其實不將自己定位成一個神啟者,亦即他和案主的關係比較是平等對話的情形,而不是絕對權威的上對下互動,他(心輔師)所能給予的,應該是創造一個信任的氛圍讓案主能放心地自我坦露,進而產生一種積極正向的自我對話,直到案主有能力為自己的決定負責任。
所以作者現身說法的這幾位輔導人員確實犯了相當嚴重的專業疏失。
最後,再一次申明,我從未受過完整的輔導諮商課程訓練,我只是非常關心「輔導與諮商」的相關資訊、同時也僅參加過幾次心理輔導的工作坊,所以上述發言若有不當,敬請各位不吝給予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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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出處:
http://www.lihpao.com/
悄悄畫大聲說 輔導室經驗談
作者:詠竹
我是一個情感型精神病患者,在發病前與發病後都與諮商輔導一直有接觸的機會,這些機會讓我苦不堪言。系上老師問我談到關於我的病、苦惱、緊張、壓力這些話題時會不會很痛苦,我說讓我覺得最痛苦的談話對象是精神科醫師和心理諮商師。現在我把經驗寫出來,希望以後的學生能夠更愉快的接受輔導。
最初是國中的時候,我在班上沒有任何朋友,沒有人跟我講話,連我摸過的東西同學都不再碰,我發言不是惹來譏笑就是被指指點點,在班上連微笑一下都不行,桌子被粉筆亂畫。不欺負我的同學就被其他同學欺負,只好欺負我欺負得更兇。我的抽屜裡永遠有別人亂塞的東西,所以有人掉了東西總是先懷疑我。
那一次不知道是導師還是誰「報案」的,就被抓過去,輔導老師一再問我是不是覺得父母比較疼妹妹所以心理不平衡,我說不是,她一直說承認沒關係。幾週後,我覺得她根本把她的推測強加在我身上,這樣的推測對我一點幫助都沒有,於是我笑笑說沒事了。我那時很少笑,一笑她就相信,所以放我走了,也沒有再追蹤。
我不再相信輔導有用,直到大二下學期,被典型的憂鬱症狀纏得難以生活,才很勉強的再走進輔導室。
我說我曾被醫生診斷為自律神經失調,老師說不像。6個禮拜當中,每次諮商只要一談到我爸爸我就哭個不停,因為爸爸是我非常大的壓力來源,而老師卻始終認為我的問題在掙扎要不要轉系,我跟她說我已經決定好了,她以為我只是要輔導中心為我的決定背書。總之她從來沒聽懂我的問題是什麼,加上她過度刻意假裝親切的態度,反而讓我很不舒服,所以我又走了。而她也沒有再追蹤我的情況,直到我不斷惡化到受不了而自行就醫。
等到我再回輔導室,是因為在學校多次被人恐嚇,使我陷入極度的恐懼中;碰巧學校這時在一個禮拜內發生了兩件命案,其中一件自殺命案是早已向輔導室備案說這個學生有精神異常,而輔導室沒有主動加以輔導。我想如果不是自己去看了精神科,下場大概和跳樓的那一位差不多。
我寫了一封信給校長,建議輔導室應該更主動一點,於是我就被輔導室約談了。我提到恐赫我的人也應該接受輔導,得到的答案很可怕:輔導老師說問題比我想像中嚴重得多,但輔導室一點辦法也沒有,約談他只會激怒他,讓他與輔導中心為敵,視輔導中心為攻擊對象,若他拒絕諮商,也沒有辦法強制他接受。系上老師不會幫忙,導師可以一個學期只見學生一次。
要找到適合的諮商師很困難,而且有些諮商師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用的都是那一套相同的方法,大概他們在學校裡學的都一樣。他們要求被諮商的人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動機,每一個推論都有邏輯,每一個動作都有原因。
還好我終於碰到一位好的輔導老師,他不強求每次的輔導一定要達到什麼樣的效果,只是很自在的跟我聊,聊我的寵物、聊我想看的書、聊我的作品。我們恰好有相同的興趣,彼此很談得來,在諮商中我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得到什麼幫助,但在那一個小時中,我是帶著愉悅的心情的。
建議所有從事輔導工作的老師們:主動一點,有時候需要輔導的人並不認為他自己有需要,而很多悲劇是可以及早預防的。不要強求每一次的諮商一定要有怎麼樣的收穫,不一定要強求找出潛意識中問題的來源,因為找到未必就能解決;在諮商的過程中,能讓被諮商者放鬆,傾吐內心想說的話,就是很大的收穫了。
現在我相信輔導還是有用的,只是有很多輔導老師不適合我。如何選擇適合自己的輔導老師,是我們這些患者的一大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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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城外,一位十五歲的小女孩走到我面前,告訴我她才看過《雙面薇若妮卡》,她看過一遍,兩遍,三遍,而她只想說一件事:她現在了解真的有靈魂這個東西。~工作一年,犧牲那麼多金錢、精力、時間、耐心,虐待自己,戕害自己,做上千種決定,只為了讓一位巴黎少女領悟靈魂真的存在,就值得了!--奇士勞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