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似乎很少拿「親情」來當做寫文章的題材。原因是什麼?其實,連我自己都不太清楚。不是因為家庭不完整,讓我不願意碰觸;更沒有一對難以見人的父母…相反的,二十幾年來,我的父母提供了最舒適的成長環境,雖不是天天山珍海味、穿金戴銀,但我們姊妹想要的,只要在父母能力範圍內,一定提供給我們!二十幾年來,枋寮墾丁、花東縱谷、森林小徑、溫泉聖地…,只要汽車能到達的地方,父母總是願意撥時間一同出遊;我們睡過溪邊帳棚,也住過花蓮的理想大地,甚至搭飛機到美國迪士尼、拉斯維加斯、優勝美地、阿肯色州小岩城。在許許多多社會新鮮人必須為著一筆為數不少的助學貸款而忙碌時,那筆錢,早就在過去四年父親辛苦工作、母親放下許多想做的事重回職場下付清了!那麼為什麼,我卻從未寫過親情類的文章呢?或許,就是因為太親了,而不知從何處下筆吧!這是理由?還是藉口?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為什麼下這樣的標題?難道我也跟隨流行,把「孝子」詮釋成「孝順孩子」嗎?當然不是的!隨著年齡的增長,似乎能慢慢的理解許多事情…。為什麼一個曾經在中學時代惹事惹到鬧上警局的親戚,事後他母親卻成天拿自己兒子的「豐功偉業」出來炫燿?為什麼一天到晚警告表妹要用功讀書、不准交男友的舅舅,在知道表妹有男朋友之後,什麼都沒表示?月初,觀賞了屏風劇團<女兒紅>撼動版的演出,一幕描寫翠玉在與說書人私奔多年後,加入共產黨回鄉清算自己的母親,母親被架上十張層層疊疊的高桌上,硬生生的推下。臨死前,依然撐著孱弱的身體替翠玉說話,對大女兒說:「別怨翠玉,要怪,就要怪那說書的!」對我而言,整場戲,除了大時代的震撼、人民的無奈之外,這一幕,也讓我內心澎湃不已!或許,在大多數父母的心中,沒有不是的子女,所以可以無盡的包容兒女!
我仍然無法為「親情」這題材洋洋灑灑寫上幾篇,謹以《佛說父母恩重難報經》中的一小段,獻給我的父母…。
假使有人,左肩擔父,右肩擔母,研皮至骨,穿骨至髓,遶須彌山,經百千劫,血流沒踝,猶不能報父母深恩;假使有人,遭飢饉劫,為於爹娘,盡其己身,臠割碎壞,猶如微塵,經百千劫,猶不能報父母深恩;假使有人,為於爹娘,手執利刀,剜其眼睛,獻於如來,經百千劫,猶不能報父母深恩;假使有人,為於爹娘,亦以利刀,割其心肝,血流遍地,不辭痛苦,經百千劫,猶不能報父母深恩;假使有人,為於爹娘,百千刀戟,一時刺身,於自身中,左右出入,經百千劫,猶不能報父母深恩;假使有人,為於爹娘,打骨出髓,經百千劫,猶不能報父母深恩;假使有人,為於爹娘,吞熱鐵丸,經百千劫,遍身焦爛,猶不能報父母深恩。
好風如水 寫於2006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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