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生的如果 會是愛情嗎？
「欸，如果...我是說如果喔...如果哪一天我跟妳說我喜歡妳，妳會怎麼樣呢？」
坐在椅子上發著呆，渪用著好似突然想到才問的口氣對凜說著。
『......』
凜轉頭奇怪的看了看渪，又轉回去保持著發呆的姿勢望著天空沒答話。
渪見凜沒說話，聳聳肩一副沒所謂的跟著發呆。
『如果...』
過了許久，凜望著天空喃喃的吐出這兩個字，像是說給自己聽的音量，不是很大，卻是讓渪能清楚聽見，然後轉過頭看著凜。
屬於夏天的風輕輕吹過，地上的落葉被風捲起一圈一圈的繞著，夏日午後的天氣涼爽的讓渪想學貓咪瞇起眼窩在家裡睡覺，天上的雲很白天很藍太陽很溫和，今天天氣很好。
或許是這樣半瞇著，從這角度看著凜的側臉有些不同，可是又想不到什麼形容詞可以用，總之跟平時的凜很不一樣就是了，一直想著該怎麼形容，卻又覺得這樣好像沒什麼意義。
又吹來一陣風，凜細細的髮絲隨風亂飛，她有些不耐煩的撥了撥瀏海，渪記的凜說過想把過長的瀏海剪掉，那時是怎麼回答的？應該是叫她不要剪吧，＂我覺得這樣的凜很好看喔＂好像是這麼跟她說的，之後凜真的就沒再提過剪劉海這件事了。
渪總覺得她應該要明白或了解些什麼，在她和凜之間。
一直抬著頭，不知不覺脖子開始有些酸痛。渪看向凜，凜鎖著眉，雖然不是很明顯，她卻很容易的看出來，多久了呢？這樣的凜。
什麼時候開始，凜眉頭那細微的皺摺，讓渪看的好心疼，想抹掉那些讓凜皺眉的事情，卻始終不知道該怎麼做，是什麼讓凜變成這樣子的？她想知道，卻又無從得知，只能安靜的看著，凜那越來越深的縐褶。
她還記得曾對凜說過＂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喔＂，凜雖然是笑著說好，但那笑容卻苦澀的像隔夜的咖啡。
好像…慢慢的變質了，她跟凜。
或許一開始就不應該沒事問起這樣的問題，也或許根本就不該有這樣的念頭。
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是好玩的成分多一些還是認真的成分多一些？只是腦中這樣想著話就從嘴巴裡吐出來了，然後有點嚇到卻裝著無關緊要的樣子，心跳的很快，從開口到現在。
如果…是凜的話…喜歡的人是凜的話…就可以嗎？
＊ ＊ ＊
＂如果…＂這樣的開頭，聽了多少？又回答了多少？渪時常這樣莫名其妙的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總是如果如果的這樣問著，渪的問題凜有時候也是敷衍著回答，她知道有時候只是渪無聊的想起罷了，給不給答案對渪而言也不是很在意就是了。
像上次問了如果雲不是白色的會怎樣呢？上上次問了如果世界上沒有渪最喜歡的藍色會怎樣呢？上上上次還問了如果隔壁班的隔壁班男生向渪告白又會怎樣呢？事實上隔壁的隔壁班男生已經向渪告白很多次了。
那這次呢？這次的如果，帶著很深很深的意義吧。就算渪用著好似無所謂的語氣。凜還是察覺的到或許連渪都沒發覺的緊張。
她怎麼會不曉得呢，渪細微的表情和思緒，一直是這樣安靜的觀察著渪的一切，帶著不被發現的心情。
很難回答吧，凜是這樣想著，她對身旁的渪有著可能會破壞她們友情的東西存在著，一開始也是不明白的。
那天，渪和凜一起吃午飯，坐在凜對面的渪，嘴裡咬著義大利麵，一邊用著含糊的聲音開始問起如果的事。
凜忘了那天的問題是什麼了，只是安靜的吃著麵看著渪說著，然後莫名其妙的覺得開心，好像有什麼暖暖的東西滑過心裡。後來才知道，那種感覺叫做幸福。
那時凜忽然想起可能的事，想著想著，凜搖搖頭不想讓自己被莫名的思緒佔據。那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於是這樣的感覺被凜強制的散去，就算現在還是一直想著那件的事。
後來那天吃完午飯，要走過那條總是很亂的馬路時，凜習慣性拉起了渪的手。
雖然以前也是這樣，渪也沒什麼感覺的讓她牽著過馬路，可她卻突然緊張了起來，凜摸著亂跳的厲害的心臟，開始思索，收回自己心的機率是多少。
０，她的腦袋很清晰又殘忍的這樣告訴她。
之後凜持續裝著沒事人一般在渪的身旁，安靜的、靜默著，只要能保持著好朋友的關係就好了…
誰能肯定呢，就算是男生和女生，跨過對方所不允許的那條線以後，也會形同陌路。
更遑論她們現在即使再要好，一旦說破了，她也只有兩條路，向前，後退。
她沒勇氣向前，更無法接受後退的痛，就這樣待在她身邊吧，凜是這麼想的。
那今天的問題，是否也能帶著如果的假設來回答呢？如果渪也是相同的話呢…但那也只是如果，不是嗎？
凜不僅缺乏勇氣，更沒有膽量跨過可能的那道界線。
之前是如此，那現在呢？她想…做一些試探…
＊ ＊ ＊
渪發覺凜的回答可能還要再一段時間，也可能不回答了，於是放棄等答案，百般無聊之下開始低頭細數腳下的螞蟻，螞蟻走來走去又小小隻的，渪數到眼睛都花了還不清楚有幾隻，乾脆作罷。
兩人的影子斜斜的印在地上，兩旁還有樹被風吹的微微晃動的影子，渪突然覺得地上兩人的影子和樹在一起的畫面還滿好看的，像一幅畫。
在心裡描繪影子的輪廓，左邊是一棵樹，右邊也是樹，在樹中間的她們，然後又加上了看不到的白雲藍天太陽啦，什麼的。
那幅畫裡面，兩個人依偎著的身影，意外的讓渪感到相契合，好像情人呢。這樣感嘆著，腦中閃過了什麼。
渪好像有些明白，為什麼會在意凜的回答，為什麼會想知道凜的答案，為什麼總是只找凜出來玩，為什麼總是對凜做著任性的要求，為什麼只對凜問著從腦袋裡蹦出的如果，好多好多問題的答案，現在完全明白了。
然後搖搖頭不敢再想下去，她想大吼，想把腦袋裡混亂的思考搬出來整理在塞回去，她想回家，她想告訴凜，不要再想剛剛的問題。
回答了又如何，不回答又如何？，渪不想現在知道，或許是過於膽小的自己怕剛剛清楚的感覺會因為凜的回答而崩潰。她也混亂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該想些什麼。
抬起頭想對凜說該回去了，剛好對上凜看著自己的眼睛，跟剛剛的渙散不同，直挺挺的盯著自己，有些認真，澄清的像是決定了什麼。她直覺想移開視線，卻像是被磁鐵吸住了一樣。
『那...如果是我呢？是我告訴妳…我喜歡的人是妳，妳會怎麼樣呢？』
渪愣愣的看著凜，她曾試想過很多答案，不管好的壞的，就是沒想過凜會把問題丟回給她。
「我...我想回去了。」
渪強迫自己低頭，好不容易閃過凜對上的眼睛，凜回問問題的動機，是可以期待的嗎？還有那眼神。
『恩...…』
所以…呢…？
＊ ＊ ＊
改變，在明白的那一刻起，悄悄運行...
＂那...如果是我呢？是我告訴妳…我喜歡的人是妳，妳會怎麼樣呢？＂
腦袋裡，一直繞著這句話，像卡通裡的小鳥在自己頭上繞著圈圈，趕也趕不 走，所以渪整整一夜輾轉難眠。
隔天早上頂著難看的臉色刷牙時還被嚇了一跳，然後照著平時那樣上學，一切都跟平常沒什麼兩樣。
對，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跟平常一樣。
如果要說的話，她們的互動少了一些，沉默多了一些。
對，她們之間的改變只有一些，就算說的話越來越不著邊際，天天以今天天氣很好開頭。
沒人再提起那天的問題，或許那個問題對現在的她們是不想碰觸的禁忌，表面上她們還維持著朋友間的平衡，可心裡卻開始慢慢的傾斜。
察覺自己很容易，卻沒有人察覺對方的心情，各自猜測著，小心翼翼。
『有點糟...』
凜指著渪越來越明顯的黑眼圈，疼惜的問著。
「妳不也一樣？」
各自帶著各自的心思，許久才注意到對方的改變，互指著嘲笑。
『怎麼了？』
「最近睡的不怎麼好。」
「妳呢？」
『呵...半斤八兩。』
『怎麼了？』
「嘿...那是我問妳的吧」
『嘻...妳有申請專利嗎？』
「恩……」
勇氣，是關鍵，儘管顫抖著，還是要問出口，才不會後悔，是嗎。
『嗯？』
「上次的如果...妳還沒給答案喔！」
『咦...妳問了什麼？』
「哼...就知道妳沒認真聽，那天妳都在發呆。」
『…我給答案了啊。』
「哪有。」
『那...如果是我呢？是我告訴妳我喜歡妳，妳會怎麼做呢？』
『這樣說了不是嗎？』
「這樣就把問題丟回給我了啊，不是回答。」
『……』
『如果...』
「嗯？」
『如果是真的的話…』
是該要結束了吧，結束各自猜測的心思，如果對方和自己想的，是同一個方向的話，會是好的結局嗎？
「恩...」
『我會...很開心。』
這樣的答案，暗示著，妳能懂嗎？
「......」
「我可以...把妳的答案...當作是肯定嗎？」
「如果...妳對我就像我對妳那樣的話，我們有可能嗎？」
『我知道，我們的黑眼圈是怎麼來的了。』
「嗯？」
『因為...我對妳，就像妳對我那樣，所以...這幾天我們都失眠了。』
「所以...？」
『如果我說，我要把如果的事變成現在進行式，妳...同意嗎？』
然後，她們相視而笑，沉重的心情像是被那天午後清爽的微風吹過，飄散到看不見的遠方。
遇到心意相通的人，本來就不容易，既然遇上了，還需要在意些什麼嗎？
如果錯過了妳，我會很傷心的。
★故事純屬虛構★
＊作者：小Ｒ
轉至：小Ｒ搭 真剣の私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