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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冷擎

32.就算在心上插一把刀，也要把妳救回來

 

就這麼辦！

李淳風立刻施展幻星術，召喚心月狐附身…果然一附身梟解語就能行動了，不過這就是有著梟解語外殼，內在仍是心月狐的情況。

「妳現在能跑嗎？如果能跑，麻煩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山下的村莊，遠離『龍角金刀』的影響，這樣子就不會變成喪屍了！」

心月狐似乎對這命令有所懷疑：「風后大人，如果您是希望本星宿跑下山，讓附身的這位姑娘恢復正常的話…呣…本星宿認為這辦法不可行喔！」

心月狐繼續說：「這位姑娘患的是『喪心症』，大多數『喪心症』的患者一開始都是受到法術、媚術、妖術等等的影響而喪失意識，但是最終能不能恢復成為常人，那就是要靠患者本身的意志力…簡單說吧，梟姑娘現在正沉溺在她慾望的美夢中，即使遠離了『龍角金刀』，如果她仍然沉溺與上癮在美夢之中，仍然是無藥可救的。」

怎麼會這樣？竟然連逃跑都不行？

「不管了，即使恢復的機會低，逃下山也總比在這邊等著變喪屍還要強！難道妳還有其他解決辦法嗎？」

「比起逃下山機會要高的辦法不是沒有，但以我們狐神族的法術來看，唯一能用的就是『入夢術』。條件是要有一個她信得過的人，透過我施展的『入夢術』進入她夢中把他勸回來。」

欸？這聽起來比較靠譜一點：「那麼妳現在就施法讓我進入她夢中吧？她信得過我的，我可以去把她帶回來！」

「風后大人，看來您是喜歡上這位姑娘了吧？一點也不像以前召喚過星宿的那個沉穩持重的風后大人。」心月狐漫不在乎地又斬釘截鐵地斷了他的希望：「很可惜，現在的您不行，法力值太低，就算我想讓您進入她夢中也沒辦法。」

似乎像是想看到李淳風絕望表情那樣，心月狐燦爛一笑，卻拋出了一句聽起來像嘲弄的殘忍結論：「至少要再修煉個十年才行！」

十年？！我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了，這個心月狐暨傲慢又愛捉弄人，李淳風急道：「我都快急死了，妳還說這風涼話…等十年不如妳現在就跑下山去。」

「好啊，是您要我跑的喔，等我跑下山的時候您可別後悔說，沒等我把話講完就插嘴打斷我…呵呵呵…我的情郎要是能像您這樣為了我焦心著急，那該有多好？」

這可惡的狐仙！可是她用梟解語的臉講出這種不害臊的話…李淳風又急又氣，更多加了害羞，整個臉都脹紅了：「好好好，妳就快點把話說完吧？還有甚麼方法呢？都甚麼時候了，還這樣子整人，一點也不好玩！」

「呣…」她微微抬高下巴，閉上眼像是在嗅聞香氣的來源那樣：「我感受到這附近有個強大的神器，這應該是龍族的神器…只要將這神器的法力灌輸到您身體裡面，您就可以在這位姑娘的夢中來去自如了。」

這狐仙似乎有辦法讓梟解語身體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女性的魅力，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小嘴微微一撅一撅，人也不好好站著，用了一個看似柔弱快要跌倒，卻又讓身材玲瓏有緻地完美呈現的姿勢…真令人毫無理由地煩躁！李淳風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嚥了幾口口水，試著想辦法鎮定住自己的心神：「好！我這就去把『龍角金刀』拿來！」

話都還沒說完，急急忙忙轉身走向門口，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急剎車停下來，轉頭問心月狐：「差點忘了，妳還沒說要怎樣把法力灌進我的身體吶？」

「我不知道。」她又用了一個柔媚的姿勢，迷人語調，即使是拒絕，天下間所有男人都會願意毫無條件收下的：「但我知道誰『知道』。」

不知道？真討厭，下次不召喚這個星宿了，把主人耍得團團轉。

「唉唷！妳行行好，話一次說完嘛！妳說誰知道這個方法呢？還有，妳可不可以乖乖立正站好？」

「呵呵！」心月狐眼睛飄向至元道長：「當然是您師父啊！」

至於立正站好這命令，她就直接忽略了。

 

「徒兒，這辦法很危險…弄不好是會跟你師叔一樣，發瘋被黑暗吞噬的…為師還沒聽說過鬼谷一門之中，曾經有誰能渡過這一關的…為師知道梟姑娘的人命關天，但是，也不適合因為著急，就把你的命也給搭上去啊！」至元道長緊握雙手，誠懇地希望李淳風不要一時衝動犯糊塗。

 

原來是像師叔那樣，把「龍角金刀」插在心上啊！

怎麼辦，真的要這樣做嗎？可是如果梟蠻子變成喪屍，我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啊！

可是連武功、智慧、修為都高過師父的師叔都沒辦法駕馭神龍的法力，我…就算逞強，就算想救回梟蠻子，但是我能夠不被黑暗吞噬嗎？我的身體能接受神龍的法力嗎？我能控制自己不發瘋嗎？

「怎樣？天底下的男人都一個樣，講得花言巧語，骨子裡卻是口蜜腹劍，半點真心也沒有…唉…這麼小的試煉就過不了，拿不出誠意來還想追求這姑娘…風后大人啊，本星宿勸你還是打消這瘋狂的念頭讓這姑娘自生自滅吧。」

這心月狐真的是比梟蠻子還要壞：「我老實跟您說，她心裡面滿滿都是她的救命恩人的影子…真是只能用一個慘字才能形容了…風后大人您在這姑娘心中連條蟲子都不是，根本完完全全被忽視嘛。」

…原來我在她心裡面半點分量都沒有啊？

心月狐看到李淳風迷亂的眼神時不時飄過她，不屑地給了他鄙視的眼神，狠狠把他推下絕望的深淵。

所以，放棄就好了，對吧？拚了命她也不會知道，而且，萬一被黑暗吞噬，或者發瘋了，她應該更鄙視我吧？

世界上的女生那麼多，溫柔賢淑多的是，梟蠻子又兇嘴又壞，個性傲驕又從來不相信任何人…還是別理她吧？賠上自己一條命去救她，多不值得啊！

是嗎…真的不再掙扎一下就要放棄了嗎？你現在是全世界唯一能救她的人了…梟蠻子是重義氣的人啊…雖然嘴上講都是怕我死了沒人幫他解開「九曲龍尾」，可是她哪一次不是拚了命救我？

他想起了梟解語拉著他在長安大街上狂奔的時候，想起了她把心愛的粉餅盒扔掉的時候，撲在他身前擋了漫天王十成功力的那一刀…甚至明知漫天王恨透她了，還是跟著自己上南坨山…。

其實，是一個朋友該做的事，她都做了，而且做超過很多…而你卻在計較著，猶豫著，甚至認為她醒來了不會愛自己，賠上命一點也不划算…。

我懂了…能做朋友就很好了，她把你看做朋友，為何你不能敞開真心，也保護她一次呢？

「心月狐，走吧，我決定了！我想救她，就算把『龍角金刀』插在心上，就算因此被黑暗吞噬，我也是義無反顧！」

至元道長伸出手想要再勸徒弟，不過看著他決絕的眼神，見他並沒有一絲一毫想要退縮的意思，明白他義無反顧的態度，只能嘆口氣搖搖頭，放下阻攔的手，點點頭表示支持他的決定。

 

從靜雲觀附近一棵參天巨木根部底下的樹洞中取出了「龍角金刀」，毫不猶豫地直接插入心臟。其實把「龍角金刀」插進心臟的時候，半點感覺也沒有，如果不是眼睛看著，手握著刀柄，真的不會相信象牙般的刀刃已經進入了身體。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感覺…似乎龍角的部分在身體裡面循著神經、血管蔓延到了全身，很快地佔據了自己的身體，因為很快，所以才沒有感覺。

他發現，「龍角金刀」的刀柄看起來像是黃金，實際上似乎不是，龍角的刀身沒入了胸口，黃金的刀柄則是像龍的鱗片一樣，在他的心臟的地方數十片鱗片構成一片護心鏡，算得上是一種防護作用吧？

「好吧，風后大人，趁『龍角金刀』還沒開始吞噬您的身體，趕快走入她的夢中吧！」心月狐用優美的舞姿在空氣中畫了一道微微閃著粉紅色光芒的門，她推開門邀請李淳風進去。

回頭對滿是擔心神色的師父鞠躬之後，他緩緩推開空氣中這半掩的門，走入門後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