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入選《現代青年》2008/11月‧329號)
『妳是誰?』
『我是妳。』
『妳...是我?』
『我是妳,五天前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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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你在幹麻?』女孩玩著辮子問著眼前的男孩。
『別吵啦,我在研究攻略。』男孩埋首書本裡,不耐的說。
『研究攻略要幹麻?』
『當然是為了要打敗敵人啊,妳豬頭噢。』
女孩默默的關上房間門,往廚房走去。
『媽咪,我討厭唯。』
『哦?葳崴跟哥哥吵架了嗎?』忙碌的主婦在家事中抬頭。
『唯不跟我玩。』
『葳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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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你房間的那個女生是誰?』女孩問著正在倒飲料的男孩。
『笨蛋!妳小聲點,她是我女朋友啦,妳不可以跟媽媽說喔。』
『你幹麻交女朋友?』
『我都到這個年紀了沒有女朋友才奇怪好不好,好啦好啦,妳要幫我保密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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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剛剛爸比媽咪跟你說什麼?』
『沒什麼啦,妳乖妳乖,現在都很晚了趕快去睡覺,妳明天不是要上課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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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你剛剛說什麼。』女孩問著講電話中的男孩。
『呃,妳聽錯了啦。』男孩緊張的壓低話筒。
『你說我不是媽咪親生的──真的嗎?』女孩激動的問。
『呃,不是啦,崴崴妳冷靜點啦。』
『我不是媽咪親生嗎?』
『那個,崴崴...』女孩不等男孩說完,急速的往外奔去,『崴崴、崴崴──爸媽,崴崴跑出去了啦!』
女孩拼了命的跑,向前的跑。
不管耳邊是不是傳來的刺耳喇叭聲,她只管跑,像無頭蒼蠅的往前跑。
ㄆㄤˋ──
在一個十字路口上,女孩被一台闖紅燈的計程車所撞,人被撞飛。
地上,留下明顯的煞車痕。
耳邊的咆嘯、噪音,她都不管了,因為她聽不見昏迷過去了。
『崴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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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醫生,我妹妹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都是些皮肉擦傷,上個藥就沒事了。』
『好好好,謝謝醫生,謝謝。』
病房內,白淨的牆和床,看過去什麼都是白白的一片。
『崴崴呀,媽咪的心肝寶貝。』女人激動的抱住女孩哭泣,而男人沉穩的站在一旁輕撫妻子的肩背。
『妳...』女孩愣愣的望著女人,『妳是誰?』
『崴崴?』
『你們是誰?我認識你們嗎?』女孩不安的問著。
『醫生!醫生,我女兒怎麼了?』女人崩潰的大喊。
嗶嗶嗶──
血壓過低,女孩再度昏迷,被送入急診室。
『醫生醫生,我妹妹怎麼了?』
『她有點短暫性的失憶,可能是腦中有血塊壓到神經,不過別擔心,這對生活上沒有什麼阻礙,基本的常識她還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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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
『怎麼了,吃蘋果好不好?』
『你...你是誰?』
『傻崴崴,我是妳哥哥呀。』
『我叫崴崴嗎?』
『嗯,妳是。』
『那麼...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因為妳發生車禍呀,唉呀妳看妳,吃個蘋果手都弄髒了,』男孩撇過頭拿著紙巾,在沒人看到的角度,一顆晶瑩的淚珠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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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誰?』
『我是妳。』
『妳...是我?』
『我是妳,五天前的妳。』
『五天前...五天前我、我...綠燈、車...啊...不要、不要呀啊啊啊──』
『崴崴!崴崴妳醒醒呀!』
女孩依舊吶喊,眼角掛著淚,落濕了枕頭。
『崴崴!醒醒啊!』
女孩依舊沒醒,依舊在那深深的夢裡哭喊著。
嗶嗶嗶──
女孩昏迷,被送入急診室。
『醫生醫生,我女兒怎麼了,她做了什麼夢會變成這樣?』
『病人不適合被刺激,請別在她面前說車禍的事情,再這麼下去病人的精神會受到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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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
『怎麼了?』
『你是我的誰?』
『傻崴崴,我是妳哥哥呀。』
『我叫崴崴嗎?』
『是呀,崴崴。』
『喔,我累了想睡一會...』
『睡吧,崴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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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誰?』
『我是妳。』
『妳...是我?』
『我是妳,五天前的妳。』
『五天前...五天前我、我...綠燈、車...啊...不要、不要呀啊啊啊──』
『崴崴!崴崴!』
女孩像發了瘋的尖叫。
『崴崴!醒醒啊!』
緊閉的眼眸終於緩緩張開。
濕潤的眼,像沒有焦距一樣。
女孩依舊哭喊,像被沉沉噩夢如枷鎖般的糾纏著。
嗶嗶嗶──
女孩再度昏迷,被送入急診室。
噩夢,一再輪迴一次又一次的噩夢。
讓女孩醒不過來的噩夢。
是車禍的噩夢,還是心靈上創傷的噩夢。
--------------------------------------完--
後記:
又寫這種悲情的故事了。
可能是最近都沒有做好夢吧。
那種,甜滋滋會生螞蟻的好夢。
但也沒有噩夢就是了。
颱風天,遇到一些災情。
感覺心情有點糟糕。
難怪,文寶出來是灰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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