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8日 12pm
『妳再說一次。』
我捻熄了菸,直望進他眼裡,『我外遇了。』
『再一次。』
『我很抱歉,我外遇了。』
『再說一次。』
『笙,別這樣。』
『告訴我,寍寍,告訴我好嗎,我哪裡錯了?』
敲了敲手指間的菸,點燃,『你很好,再好不過了。』
『那、那──』
『是我的問題。』拿起桌上的包包,我踩著高跟鞋走向大門,『笙,我愛上翰了。』
這是我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
同時,也是我最後悔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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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9日 10am
我不知道,愛情可以保存多久。
在我眼裡看來,路上的情侶,真的是刺眼的很。
『妳果然在頂樓上抽菸呢。』
『不行嗎?』像是印證似的,我吐出一口白煙。
『寍,總監找妳。』
『沒空。』
『寍寍。』
『我不要。』
『唉。』攸搶下我嘴裡的菸,『去嘛,好嗎?』
『我和他不要見面比較好。』
『他是妳的上司,而且還是妳的丈夫。』
『這個提醒還真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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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8日 11pm
『誰?』睡夢中,突然感覺我的床下沉一角,我緊張的摸了床頭燈。
印入眼簾的,是我的丈夫,翰。『寍寍,我有話問妳。』
『怎麼了嗎?』
『妳今天早上是不是去了笙的追悼會?』
『是。』
『為什麼。』
『因為他曾經是我丈夫。』
『那,我呢?』
『你是我現在的丈夫。』我關了燈,『我很累了,明天再說吧。』
『寍寍...』
溫熱的掌,干擾著我的睡眠,『翰,明天還要上班,別這樣。』
『寍寍...』
像是極欲得到糖的孩子,他喃喃喚著我,親密的懇求著。
大掌的干擾,成功讓我的睡意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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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9日 10am
『攸說你找我。』
『寍寍,過來好嗎。』
我瞧見他眼裡的期待,輕嘆了一下,順從的走過去,『怎麼了?』
『坐下。』
我乖巧的坐在他的腿上,『如果有人進來呢?』
『不會的...』
『翰。』
『不會有人來的...寍寍,不會的...』
『翰。』
透著體溫的背肌壓在桌子的玻璃上,冰冷的感覺,讓我不由自主的輕顫。
大大的落地窗,艷陽落進辦公室,我們就在太陽和白雲之下,狠狠的愛過好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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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8日 10pm
『什麼?』ㄆㄧㄤ的一聲,那昂貴的法式瓷杯連同杯中的咖啡灑落。
『對不起,我愛上攸了。』
要笑不笑的,嘴笑牽強著,『這是玩笑嗎?』
『我們已經交往一個多禮拜了。』
『這不是真的,寍寍,妳在開玩笑。』又哭又笑的,把桌上整套的法式瓷杯組揮摔出去。
『冷靜點,你知道我不說玩笑的。』
『為什麼呢?是為什麼啊!寍寍這到底是為什麼?』
我將他按進柔暖的沙發內要他坐好,『翰,你是知道的,』拿了杯冰水讓他拿著,『我之前可以背叛笙,那我現在也會背叛你。』
『不會的...寍寍,不會的...』顫抖的手拿不穩,灑出大半杯水。
『你不就是因為如此,才那麼賣力的將我鎖在身邊不是嗎?』我摸著他的臉龐,『會的,我會的,你打從一開始就知道,可是翰,你用錯方法了,從頭到尾,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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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7日 10am
『妳說什麼?』
『我要跟他離婚了。』
『為什麼,寍寍,你們之間不是很好嗎?』
『不,就是太好了,所以才該分開。』
『寍寍,妳還在乎笙對吧?』
『嗯,忘不了,』吐出一團白煙,『我忘不了。』
『所以妳選擇犧牲翰跟妳之間的婚姻?』
『不,是犧牲我和笙的婚姻,』轉過身,我對攸笑的燦爛,『如果沒有翰,笙就不會死,那我們的婚姻就還在。』
『妳這麼恨翰?恨到、恨到希望他死?』
我笑,『不,我很感謝他。』將手裡的菸捻熄,『如果沒有翰,我就不會知道我是多麼的愛笙,多麼的貪婪,』重新燃起新的一根菸,『貪婪到,知道他即將出國深造不能陪在我身邊,我就馬上答應翰的追求存心氣他。』
『寍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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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8日 6am
『喂,是攸嗎?』
『是寍寍啊,怎麼了嗎,這麼早打電話來。』
『已經半年了,好快,翰的住院手續也辦理的差不多,我想我該走了。』
『半年?走?妳要去哪?』
『以後可能要麻煩妳去看看翰了,醫生說他再也禁不起刺激,妳要好好顧他。』
『寍寍,妳要去哪?妳的口氣好怪,妳──妳不要做傻事,我馬上就過去妳家,不要亂跑,等我,我很快──』
『攸,笙來接我了,翰就拜託妳囉──嘟─嘟─嘟──』
『寍寍?喂?寍寍!喂!寍寍──』
--------------------完----------
後記:
是屬於悲情的故事。
人嘛,總會有早知如此的時候,可是,那又怎樣呢?
再重來一次的話,也只會再次的錯,那種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話,卻只能拿來嘲解。
人不是神,不可能料事如神,總有面對選擇的時候。
錯了,就錯了吧,不管早知怎樣。
後悔也罷,也希望能做到一點,能不把錯誤怪罪在他人身上這點。
現在在選擇的十字路上的人,勇敢選擇吧。
只要,錯了,會後悔、會記取、會學習、會擔當。
那麼就錯的不可恥,不可恥。
起碼擔當了,不怪罪別人、不埋怨別人。
這次的後記還真沉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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