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 為我擋掉惡意,替我驅走黑暗,把我從洞裡拉出來的人。
我們認識幾年了,妳一直都是這樣,圓圓的眼睛盈滿貼心,偶爾露出假裝認真的表情開玩笑,老是拉著我的手說:妳怎麼這麼說?
妳的手軟軟的,一向偏涼。妳走路的姿勢像鹿,走幾步會慢幾步,有些搖晃有些隨性,高興的時候會踢踢踏踏發出輕快的聲音。
我和他們起衝突的時候,他抓著木頭椅子在我頭上準備砸下
我依然動也不動,我沒有想要走,只想看他會怎麼做。
這時所有人都愣了,只有剛拿考卷回來的妳,東西一丟衝上講台
拉著我,嘴裡喃喃的說著:「沒關係的沒關係的,沒事了沒事了,我們走吧,走吧。」妳叫我的名字,叫了好多次。
之後我們成為朋友。成為最好的朋友。
妳坐在我的後面,我一天到晚找妳說話,紙條堆滿抽屜,妳的字工整如小學生,字尾勾的地方習慣性變成圓的,妳畫的漫畫總是乾乾淨淨,想清楚才下筆。
妳筆下的人物總是和善溫柔,即使有錯誤的想法,也能改邪歸正。反觀我的,便是一錯再錯最後萬劫不復。
其他班上的混混也叫妳老大,一天到晚問妳需不需要打人出氣。
妳說,妳什麼也沒做。他們卻說妳已經是老大。
許多人黏在妳身邊,我寫過,妳像方糖,一向吸引茫然的螞蟻。妳搖搖頭。
妳說,妳也有黑暗的面,只是我們都不知道,妳以前曾經想自殺
原因是,「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生存在這個世界。」
我笑了,告訴妳,我也想自殺,一樣是國小,可是我的原因很笨很蠢,「因為有人偷我的筆卻不承認,大人以為是我弄丟的,其實全部被旁邊的男生偷了。」
我們這樣,還有雨,三個人被音樂、寫作、畫圖牢牢繫住
無論是誰跟誰,都有強烈的牽絆
我們總是苦笑,脫線的雨永遠記不得生日,連自己的生日都忘記。
我們擔心雨被人騙,妳擔心我和雨太容易相信別人,雨卻說,「妳們兩個都太單純了!」
我們三個很好騙,我們三個很容易相信別人,我們三個都是乖乖牌,我們三個都有讓人心驚的面貌。還有,我們三個講電話一定講很久,上線卻彆扭得緊。
剛畢業的時候,我每天像殭屍一樣想妳,想到哭,想到要崩潰,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愛上妳。
直到聽到妳打來,罵我傻,我才真正覺得活著,才慢慢適應高中的生活,沒有妳的生活。
我藏著妳的位置,沒有人能動搖。
妳知道我從來不寫永遠這兩個字,妳知道我不相信。
可是畢業那天我寫了,我打破發過的誓,我寫了forever,還拼錯一個字。
妳寫來的卡片署名,永遠的朋友。
我們說過三十歲以後的事情,我要它實現,我一定要它實現。
我笑著想妳們,我什麼也不能說,我不要妳為我分心
信上載著你輕柔的氣息,絮絮問我考得如何?
上榜就說,沒上就別提傷心事
我真的,不知道,但我會繼續忍下去
再怎麼樣也不要讓你為我開心之後,為自己而落寞。
*雖然我知道妳一定會唸我,可是,指考之後,我們一起走吧。
我一定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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