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地坐在診療椅上
剛被戳了三針麻藥
右半邊臉頰漸漸失去知覺
用手碰觸時有種遙遠的觸感
好像我摸的不是自己的臉一樣
之前阿康就有說過
「我們王主任拔牙拔了一、二十年，拔得呱呱叫」
這位牙醫王有種讓人放心的氣質
然而我實在太害怕了
怎麼樣都還是感到緊張
他先將我鼻子以下的臉塗滿的碘酒
說是要消毒
我躺著用餘光瞄到自己黃撲撲的臉
還聞到藥水的味道
牙醫王用濕的衛生紙把碘酒抹去之後
在我的臉上蓋上一層布
只露出我的嘴巴來
就像是要動手術一般
我很慶幸拔牙時還提供這項服務
因為實在不想看到他們拿什麼器具在我嘴裡攪動
蓋上了布
少了視覺這項感官
也蓋去了些許恐懼
「會痛嗎？」我問了個孩子氣的問題
「不會痛，只是會有感覺，如果會痛我怎麼拔，妳一定會動來動去。」
牙醫王用令人放心的語氣說著
但是有感覺
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剛開始還好
過了一陣子
也許是把覆蓋住智齒的牙肉割開後
牙醫王開始要拔我的智齒了
一旁的護士小姐卻說了一句讓我很不放心的話
「喔，看起來很難拔。」
牙醫王這時也不令人放心了
回她一句
「都很難，都很難，空間太擠了。」
天阿
他們應該也要把我的耳朵摀起來的!
我可以感覺到牙醫王的賣力
牙根很深
他很用力地在挖
好像還有左右搖動好讓牙齒鬆動
然而我的智齒實在頑固
不想離開它住了好幾年的牙床
挖到最後我真的感到不舒服了
牙醫王用力地不得了
在快要拔完前
我還聽到碎裂聲
後來看到躺在診療台上的智齒的屍體
才知道原來它太頑固抵抗慘遭分屍
我沒有確切感到什麼東西被從嘴裡取走了
只聽到牙醫王說了句「拔好了，現在幫妳縫合傷口。」
總算重見光明時
我有點頭暈目眩
似乎打完一場仗那樣疲累
奉勸有長智齒的人
非必要實在別去拔它
因為過程實在很不舒服
而且拔完後這幾天我吃飯都不方便
只能用左半邊的牙齒咬
笑也不能開懷大笑
打呵欠嘴巴也不能張太大
總之嘴巴張大的動作
都會牽動到臉頰下側的肌肉
感覺傷口也在隱隱被撕裂著
所以阿
我這幾天笑的時候
看起來跟「改造野豬」裡的野豬妹差不多
嘴斜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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