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帆在我"事實"一篇中提及之胡塞爾,在此特地與大家研究討論。
胡塞爾,德裔猶人,現象學派宗師,終其一生獻身於真理之追求和他自己在哲學上的苦心經營。
胡氏自許現象學將挑起為一切學術建立絕對基礎的大樑、使哲學成為一嚴格之科學體系,以拯救歐洲學術危機。
他認為哲學當以尋求徹底確定性為最終職志,而流行當時的自然主義、心理主義皆以片面之獨斷,扭曲實在界之真相,甚而墜入相對主義而不返,於是他有感而慨言:「理性文化、其失敗的理由並不在於理性主義本身的本質,而是在於它之流於膚淺,在於它之與『自然主義』、『客觀主義』糾纏不清。」
自然主義以事實等同於實有,甚至唯有物理世界之事實才具有認知的意義,因此所有觀念界(意識、價值、理念等)都被斥之為第二性、或根本否認其存在價值。
感官界是真理追求的唯一憑藉。
而第二性可藉數量化、客觀化約至第一性的運作分析。認定這是科學努力唯一且可靠的途徑,流弊所及造成了「幼稚的客觀主義」與「過度的事實主義」。
胡氏以為事實僅只能以本質的例釋(exemplifier)視之,而只有本質才具有絕對必然性,對本質的把握只有在直觀反省中才能得到。實證論建立嚴密科學的理想一旦架基於個別侷限的感覺經驗,只有步入膚淺專斷的狹見當中。
至於自然主義風潮下的心理主義,亦深染著自然科學的樸素性,因為它是在「意識自然化」之下從事心理之實驗分析,而忽視了意識只有在對其做反省直觀下呈顯,才成為可理解的對象。
最讓胡氏心痛者在,歐洲已逐漸喪失其精神所繫之目的性~~
理性對無限的追求,而滿足於膚淺的獨夫式的因果機械思考當中。
胡塞爾一生的努力即在重新恢復理性的尊嚴,
創造一舖天蓋地、堅實穩固的本質科學。
此一本質科學必須能讓事物本質自然呈顯、沒有先設、
權威的扭曲,成就一個超越經驗知識以外的哲學架構。
如果說社會學基本上是一多元典範的學術格局,
則現象學做為當今社會學的學術典範之一,而自成一家之言,殆無疑問。
隨著六0年代以來,社會學圈一連串對自然主義式社會學的批判反省,
徹頭徹尾反自然主義式思維的現象學傳統自然跟著水漲船高,
其來勢洶洶,使我們不得不正視其發展。
從胡塞爾到舒茲不僅只是哲學到社會學之間的一段因緣,
更代表著社會學人文精神的復甦。
就嚴格哲學方面;胡將其分為自然科學的侷限、
自然化哲學(素樸自然主義)的批判與世界觀哲學的批判。
1.未經批判地假定研究對象的實有性,將呈現在意識之中的萬物,
看作是實有的事物。
2.輕易地承認知識的可成立性,將意識流實有化,
而沒有仔細地檢討人類的認知過程。
@@嚴格之學的條件—毫無預設(pre-suppositionless)
1.不把意識活動視為一個實有性的人對外在的實有性世界之刺激所產生的被動性反應,而只單純地研究意識的「指向性」(intentionality)作用:意識之流指向世界的知覺、想像、分析、回憶等主體性作用。
2.把在意識之流中呈現出來的對象,視為認知活動的對象,並研究它的本質,而不視之為外在世界中具備時空性格的實有存在,世界也因此而易位成為一客體,意識的主動性認知作用,可以主動地作出選擇並加以解釋。
@@去除實有預設後,哲學研究由研究「什麼」是外在世界?
「什麼」是意識?轉換成為研究意識「如何」瞭解外在世界?
外在世界又「如何」被瞭解?"胡塞爾的現象學"一書中可知其理念。
現象學的方法論
◎存而不論法(phenomenological reduction):對研究對象作一種過濾與還原的作用,將無法達到絕無可疑的研究資料與預設,排除在現象學的研究範疇之外。唯有透過極端經驗主義的態度,才能保證其所探討的學問,完全限制在「絕無可疑」的範圍之內。
1.本質性的存而不論(Eidetic Reduction)
2.超驗性的存而不論(Transcendental Reduction)
◎現象學的描述法(phenomenological description):要使藏在研究對象之中的特質展現出來。
@@既不對對象進行理念化,亦不試圖挖掘現象背後的深層架構;而是要求認知主體對研究對象保存高度被動的開放態度,不進行任何主動的解釋或增刪工作,盡力對現象做不增不減的描述。
◎意識之「指向性」(intentionality)
◎意識對象之架構
自我與他者
人類的「主體性」世界是由意識流的主動指向性而呈現出來的。然而,在意識流之中,到底有沒有一個稱為「自我」的統合中心?胡塞爾的觀點有三次變化:
《邏輯研究》時期:無自我的意識論(non-Ego theory of conciousness)
《觀念論》時期:純粹我(true Ego)
《笛卡爾沉思錄》:動態性自我(dynamic Ego)
從「我」的經驗中架構出「他者」(other Ego)的三步驟:
「比對法」(Pairing)、「並現法」(Appresentation)、「移情法」(Apperception
生活世界(life world)
《歐洲科學的危機與超驗現象學》
◎「古典理性」:歐洲精神的特質:相信藉著「理性」的力量,人類能夠獲得絕對的自主性,承擔起創造歷史的使命,並自由地創造自己的歷史。ð「偏頗的理性」:啟蒙時代:自然科學與工具理性,相信只要找到自然運作的普遍性規律,人類就可以對自然現象之發生,進行某種「預測」或「控制」。
◎自然科學的世界是人類在「生產」這個主題指引下,所建構出來的一種「主題化」的世界,所有主題化世界都是由一群專門化而有特殊旨趣的人所共同建構出來,都具有某重程度的排他性。
◎相對於自然科學的世界,生活世界是以具體的「人」為中心,所直接知覺到的世界。生活世界絕不是某一個人私密專有的世界,它是認知主體跟他人直接或間接協商所形成的世界,其間充滿主體主動架構與運作的成果。生活世界雖然是主題化世界的基礎,卻不具排他性,它是全體人類共同創造出來的,也是對全體人類開放的世界。
因此尋找一個通盤澄清的出發點變成了整個現象學事業的首要目標。
胡塞爾的名言:「回歸事物本身」,道出了胡氏的哲學關注點:
事物本身是真正的起點。
哲學家必須壓低自己的姿態,聽從事物的要求。
胡塞爾認為,返回最原始的起點的哲學是徹底的科學,
也是自己最後的證明。
在現象學極力擴大和加深我們直接體驗的現象範圍時,
散發的正是哲學思索最深沈的第一規範──尊重精神。
"現象"一詞的意義是「呈現於意識中的事物」。
因此現象學所呼籲的,乃是由對外在存有的關注,轉移至對意識的深度反思。
在此胡氏接受了其師布倫鐵諾(Brentano)的「意向性」(intentionality)的概念,他主張:現象是意向行為的對象,而所有的意識都是具有意向性的,更直截的講,意識本身即是意向,因此意識是一切現象的本源和母體。
"回歸事物本身"於是變成了「讓客體的本質自然呈顯於意識現象的直觀逼視中」。
客體並不具任何意義(客體並不等於「真實」),除非有意識直接朝向它,在胡塞爾看來,知識論的先決條件,是把客體的現象(也就是客體呈顯出來的),原原本本地保留在主體的認知官能中。
現象的意義不是顯示自己的表象,而是顯示本身存在的本質。
「現象就是本質」,胡塞爾一語,找到了主體與客體的銜接處,透露了「主客合一」的可能性。
現象學既然聲稱是個「沒有預設」的哲學(此亦是其做為嚴密學問的最大保障),自然必須有一種「方法」以排除所有的預存理念,
回到未賦予屬性前的經驗,並把握住清澄意識下的純粹自我。
胡塞爾藉以追溯主體性,掌握絕對意識所用的法寶是「存而不論」
或者說「放入括弧」(bracketing),這是胡氏畢生精力投注之所在,
也是他較之笛卡兒「我思故我在」高明的地方。
「回歸事物本身」的原則也因此有了實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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