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點15分,睡夢中的我聽見鈴聲跳了起來,手機上頭顯示來電者是姑姑
還來不及應答,姑姑急促的說『逸菁!通知爸爸快一點來醫院!阿公過世了!』
轟!彷彿五雷轟頂!又是一枚震撼彈,我下床立刻打電話給在公司的爸爸
偏偏他的手機關機,到房間找媽咪告訴她這個消息
媽咪也沒有爸爸公司電話,正愁要要如何聯絡他,我想起桌上的一張單據
那張健保中斷補繳費的單據,我看了上頭只有公司名稱和地址卻沒電話
不假思索的拿起電話撥104,展轉打到爸的公司,聯絡上後等爸回家趕去醫院
這段等待期間又接到小叔叔來電,那頭的他泣不成聲要我們快到醫院
其實爺爺的病情,醫生要大家做好心理準備,只是突然聽到仍很震驚
一家人搭計程車直奔士林的新光醫院,抵達時爺爺已經送去B2的太平間
事發後我都很冷靜,只是被帶入緬懷堂見到爺爺最後一面那刻
他們把爺爺放進白色的袋子裡,讓他躺在白鐵製的架子上
我們抵達時他們把拉鍊拉開讓我們見他,我真的不想要見到這一切
慈祥的臉孔、緊閉的雙眼、灰白的頭髮和鬍渣、腰間繫的皮帶
短短幾秒以後,拉鍊順著軌道又拉了起來,我聽著拉鍊拉上的聲音
眼淚是奔騰的,心是糾結的,這一切發生的好快,誰也無力阻止
親戚們商議後立刻轉送板橋殯儀館,道士在醫院門口等著招魂
要我們叫著平時對爺爺的稱呼,指引他方向,道上搖著鈴口中誦經
葬儀社隨著道士把爺爺送上加長的靈車,接著前往板橋殯儀館
進行簡單的祭祀,辦理冷藏登記,就要把爺爺從靈車上移入冷藏櫃
我們叫著爺爺,告訴他要換床了,在推入冷藏之前再見他一面
大家圍著他、摸著他、呼喚他,是不是希望這一切還可以有奇蹟?
黃色的絲絨布覆蓋在爺爺身上,緩緩推進冷藏室
裡頭很冷,只有一格一格的白鐵擺設,並告訴爺爺又要換床了
每一個人都雙手合十、默默拭淚,看奶奶待在冰室裡對爺爺說話
我的心真的不好受,要怎麼接受今天如此突然的狀況
幾次到加護病房探視他,幫他按摩、在他耳邊呼喚他快清醒
明明昨天還高興爺爺的昏迷指數從2升到5,不需呼吸器能自行呼吸
結果...
結果...
我明白人有生老病死,只是家人一場,也擁有過深刻回憶
要灑脫看這一切,真的不容易
出殯的時間訂好了,希望屆時能夠有和平的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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