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峽谷中她的譬喻,她果然是山谷,山谷始終在那裡,卻什麼也不做,他的確是溪流,奔騰著呼嘯著輾轉著,日夜不息的想要離開山谷,卻只是永遠不會成功的,練習。
他想知道他爲什麼送花?爲什麼來接他?爲什麼對他這麼好?可是,他其實都知道是爲什麼,又何必多此一問呢?只是忽然覺得很哀傷,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哀傷?
這一回,他抱著一條淺藍色的薄毯子,氣喘吁吁地:「這個,這個借你好了,這是我媽媽給我的哦。」她看著小男孩,搖搖頭,輕輕拉上門,躺回自己的枕頭,真切的感受到,已經離開家了,和小男孩一樣,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了。
張曼娟-時光詞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