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的轉瞬 當文字隨心情起舞 記札 就俯拾了生活每個片段

113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是歡樂過後的失落總顯得過於龐大，還是那種短暫的愉悅終究滿足不了心靈血淋淋殘缺的部位？如果只是天氣陰鬱難免影響了心情好壞，呼，聽起來可真讓人鬆了一口氣，不過，是否可以麻煩誰來告訴我，冬雨霏霏，什麼時候才能從我的生活中抽離它鋒面橫掃的半徑呢？
　　為什麼妳的笑總點亮我感官從原本的昏沈中甦醒，就好像太陽能夠把花草從原先遮蓋著世界的闃暗中，交付鮮明亮麗予視覺，生趣盎然給生命；又為什麼妳神色晦暗時，就像黑夜也有漠然降臨的時候，光亮為此一筆勾消，生命也憐惜地還一片清靜與天地，供妳黯然煢獨。長髮飄飄，妳在人群中，總一副若有所思模樣，即使笑意盈盈，有時也不免流露出點神情孤傷。妳是誰呢？為什麼突如其來地出現，讓我發現了這樣一個巨大秘密？
　　原來，我有一顆心，在敏感地覺察到妳存在中甦醒起；原來，我的心一直會跟我對話，它說，妳讓我打破了許多許多被旁人堆砌起來的虛假真理、從夢想的追尋過程中才能接觸到真實的生命，也許，還能因此認識天命…鴨鴨，妳會不會就是我的天命呢？
　　我的天命很簡單。原來，我想要的只是能徹徹底底地把我的心投注到一個我能徹徹底底深愛的人心上，呵護著妳成為一朵舉世絕無僅有的珍奇花蕊。我不想要成就甚麼偉大理想，連學術這種壓疊著空心、乾裂了生命的目標，霎時間也失去一切色彩。我的靈魂始終長著跟妳同樣的一張面目，我們都以求道為追尋的動力。如果學術這種東西本身根本不是在追尋至道，連一點餘韻餘味都啃吮不出甘甜，我們真的要追求這樣的東西嗎？寫文章是很簡單沒錯，可是在垃圾山中多丟幾篇文章換取升等，研究著已經死去永遠無法跳脫出來的框限，這樣的目標，真的是我們會想要追求的嗎？那不如一起倘佯星光燦爛的草原上，只要兩個相愛的人能直視著對方的眼睛，便能讀出心靈秘密地潛藏著橫亙無窮時空的萬語千言。
　　我很迷惘我是否從前錯認了學術的面目過於離譜呢？
　　因為妳，因為這份愛，因為妳愛到傷痕累累的心，也為了被太多似是而非的理念與觀念給拐騙的自己。孩子呀，我真渴望我能遁入心理的領域去，我只想要當妳的心理諮商師，我想要真的對身邊我願意付出關心的朋友們都能溫柔誠懇地貢獻我一點微薄心力，我有時候一想到自己身後那一堆我默默啃食的書冊，總沒有辦法接續成一條長索把投身冰冷淡水河的阿威拉起來；它們也缺乏能提供我挽救渴望我能創造出真愛奇蹟的妳的智慧；它們念誦了太多關於道德的高頭講章，卻讓我頭痛欲裂地只想要了結自己的生命，根本無法成聖成賢。不過換句想法，如果成聖成賢，身邊卻沒有能讓自己願意徹底奉獻的情人，這樣的存在太孤寂，我並不要讓我變成這樣的大人。
　　於是，妳是我心目中唯一的一個英雄，因為妳那曾經充滿為生命為真愛奮鬥的形象，就像一面明鏡一樣，照耀出我的黑暗，我的醜陋，我的愚昧，我的軟弱…妳知道嗎，除了我們顯得高度密合的投契點外，我對妳更抱持著一股朝聖般的熱情，我將所有秘密都傾吐與妳的慧黠，我把所有歡樂都奉獻給妳的爽朗，我讓所有溫存都低服於妳的柔媚，如果妳高興，我現在甚至願意把我的人生，把我的生命全部提存在妳靈魂之中那個潘朵拉的小盒子裡。
　　也許更因為有著那麼意義非凡的衝擊，所以這份感情注定要成為難以被超越的里程碑。嘿，妳知道嗎，正因為我曾經到過天堂，使我很難忍受地上一切平凡的喧擾，所以我現在才寧願待在地獄之中，種下能直接爬升到天堂的豌豆藤，也不甘心回到人世去品嘗澹泊嗎？
　　不過天堂也隨著妳的退縮，隱晦不見了。這一次，還是要我爬上雲端再造一個光燦燦的夢境，才好把四處躲藏到人世縫隙中遁逃的妳給接上蒼天嗎？
　　鴨鴨呀，我中了妳的毒太深太深了，連坐在嘉義地方法院三樓的外牆上吹風，看著這城市，都渴望感覺到空氣中有妳糖果餅乾般的香味飄漾。我不管到哪個城市去登高一望，都會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在心底產生，希望能夠在眼前的這個城市與妳長相生活在一起。鴨鴨呀，我中妳的毒實在太深太深了，發作的時候總是越甜美越痛楚，爬到這麼高的地方想妳，有時候我也好想這麼一跳即下，便能不受拘束地隨時與妳相守在一起，我們如果一旦再度一起廝守，就不要分開了好不好呢？
　　一個常常想著死的人，卻要努力地用更正面的姿態在每個妳意想不到的空隙裡爭取妳連繫的意願，其實好累好累。我在火車上是一路哭著下來的，因為我一直想要與妳到鶯歌旁的河邊去放風箏、妳也曾經說過還想一起去斗六參觀妳妹妹念的學校、我靈魂中有一股徐霞客投胎的痕跡，妳也是，我好想要跟妳在到處流浪中，讓這兩股牽絲挽合成一條紅線。我覺得很像精神快要分裂一樣，就像坐在三樓外牆時一下含著笑仰望天空，念著妳的容顏；一下卻又想爬到更高的地方縱身向下。不，我才不會讓妳找到，否則妳會內疚一輩子。
　　說不要帶蒙馬特遺書過來，我倒是遵守了諾言。可在飯店附近的書局翻得淚光婆娑，卻忍不住就買了下來。不過也幸虧有這本書，讓我找到了一個比我更癡的朋友，也讓我在哭哭笑笑間，寫論文的靈感泉湧如傾。
　　我會在這裡寄一本牧羊少年奇幻之旅給妳的。
　　這兩本書該是我哭哭笑笑的秘密吧。
　　我醉了。可能翻看從前的照片，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