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哥哥的寶貝
七夕情人節，恰巧遇上星期天。小肋骨起了個大早，陪媽咪回去阿嬤家，接了八十九歲的阿嬤一起去南投大舅舅家。...舅舅明天要住院開刀，所以我們趁著今天載阿嬤過去看他一下，並且打算今天一起在南投聖教會作禮拜。
陪阿嬤上到二樓的禮拜堂之後，距離主日崇拜的開始還有一些時間，我忍不住跑到樓下的副堂，裡面有一屋子的小孩兒，星期天的兒童主日學正要開始。
在一大群嘻笑的小孩兒中，我一眼就看到他了，大叫：「土豆哥哥！！」他轉過身來，臉上滿是驚訝，呵呵～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這樣叫他呢？！那微微發胖的臉上，笑容依然沒變。他手上抱著兩歲的女兒--柔柔，一旁的嫂嫂則是安撫著那個最吵、最搗蛋的五歲兒子--安安。
啊！我的媽呀～！印象中不是才剛剛喝過土豆哥哥和土豆嫂嫂的喜酒嗎？！怎麼才一轉眼他的一雙寶貝兒女已經那麼大了啊！！...他一直叫柔柔喊「這是小Ein姑姑、小Ein姑姑！這是真的姑姑喔～不是隨便亂叫的喔！」我聽了在一旁悶笑，是啊，是「真的」姑姑喔！
以前跟著媽媽在彰基進進出出，常常聽到熟識的叔叔阿姨們，驚訝的看著我說：「哇！陳姐，這是妳女兒喔！怎麼長這麼大了？！印象中還是個愛哭的小Baby啊，怎麼一下子就被她追老了！」...每次聽到這種話，我心裡都很不以為然：「哼，真奇怪，妳變老又不是因為我！！我長大是我的事，我又沒有把妳給追老了！！」
現在，我真的要承認，「小孩子」真的是會把人給「追老了」！！本來並不覺得自己變老了，但是每次看到小孩子像吹氣球一樣的長大，才真的會讓人驚覺時間的飛逝，覺得被追老了。
這一輩小孩們的出現，把每個人都「升級」了，我從「小表妹」變成了「小姑姑」，老媽則是從「二姑姑」變成了「二姑婆」，阿嬤更是從「阿嬤」變成了「阿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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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日崇拜時，看著正在台上講道的大舅舅，依舊是聲如洪鐘、元氣十足的樣子，讓我放下了一顆心。舅舅和舅媽的臉上，滿是平安和喜樂，雖然明天就要住院開刀了，但是在他們的身上卻怎麼也找不到一絲的擔憂和不安。這當中的奇妙之處，就在那讓人平安的信仰上吧！
崇拜結束後到午餐前的那段時間，教堂裡裡外外盡是熱熱鬧鬧，大人們忙著哈拉聊天、小孩子們則是東奔西竄、玩得不亦樂乎。我陪著安安在外面的花圃裡---抓蝸牛，原本他只是抓了兩隻蝸牛，觀察牠們伸出長長的觸角在爬行，而我則蹲在一旁的草地上練習用我的相機拍很漂亮的紫紅色小花，後來，一個沒留神之後，已經有一大群主日學小女生圍著他，我一看差一點暈倒，天啊！安安竟然已經從矮灌叢裡抓了一大堆的蝸牛，至少有三、四十隻吧，地上黑麻麻的一大陀！！....我一邊喊叫著他們趕快把蝸牛都抓回草地上，一邊還要幫嫂嫂看顧著還不太能溝通的小柔柔，...歐，帶小孩真的很恐怖，左一句姑姑、右一句姑姑的叫著，真是讓人招架不住啊！
午餐時，幸好放了DVD卡通給那一大票小孩子看，才讓他們乖乖的安靜坐著吃飯。我和大舅媽、嫂嫂也才能趁機好好的聊聊天。
看著那熟悉的教堂啊，許多兒時的回憶全都湧上來了。小時候，舅舅就在南投聖教會牧會，其中有幾年的時間調到水湳聖教會、台南聖教會等地，而再次回到南投山城，也已經有六年的時間了。
教會前那片空地，滿載了小時候每年中秋節烤肉、元宵節提燈籠、過年放鞭炮的回憶。小肋骨一共有五個表哥，土豆哥哥是最小的表哥，比我大了六歲，小時候我們這些小鬼們常常跟著那些哥哥們上山下海、抓蝦、放鞭炮，什麼都玩。
「土豆」為什麼叫「土豆」，其實我並不知道，不過大人們一律都叫他「土豆ㄟ」或是「土丸」（都是台語發音），所以我們小孩子們當然也就跟著叫他「土豆哥哥」，即使他現在已是兩個小孩的爹、已算是個中年男子了，但是直覺反應還是會脫口而出「土豆哥哥」！
就像我那個愛哭的弟弟，從小就愛哭得遠近馳名，因此被姨丈、舅舅們取名叫「鼓吹」，即使到了現在，他們還是問：「阿妳家那個鼓吹現在在幹嘛？怎麼沒有一起來？」
那一整天，我的腦子像跑馬燈似的，一幕一幕的回憶翻騰出現。想起了小時候在阿嬤家、在南投、在高雄鳳山、在台南度過的每一個寒暑假；想起了過年時大家聚在阿嬤家玩撲克牌、半夜哥哥們帶頭去小鎮的街道上，用鞭炮去轟炸紅綠燈的事；想起了每一個嫂嫂在未嫁進門之前，我們還叫著「XX姊姊」的樣子，甚至，還想起了那無緣成為「嫂嫂」的美麗姊姊...（當然，這種事是不能隨便亂提起的）...
晚上回家，我還特地去翻看了小時候在南投聖教會的照片，那個鬼點子特多的土豆、愛哭擱愛跟路的鼓吹、傻呼呼的表妹、還有每次都被使喚跑腿的我...，都被定格鎖在照片裡傻笑著。啊～「時間」真是一種最恐怖的東西，明明不就還是那個綁著辮子的小女生嗎？怎麼一轉眼，自己都不覺得自己已經是個二十七歲的大人了...
Aug.22.04
PS、這就是土豆哥哥的兩個寶貝，五歲的哥哥叫「宇安」，兩歲的妹妹叫「妤柔」。兩個長得超極像，眼睛都是又大又圓...，尤其柔柔真是超級小美人啊！看樣子以後土豆哥哥有得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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