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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看過添布頓（Tim Burton）的自傳，不知他的成長歲月是否憂鬱難堪，但他的電影和漫畫，就常常關注孤獨男孩的成長、父子不和的處境。這或多或少都是一個存活在每個男孩心中的問題，有誰不曾感到孤獨，有誰真正能跟父親相處融洽﹖大抵添布頓本來都是平凡不過的人，跟你我他一樣，是左鄰右里的張三李四，又或是蹲在樓梯呆看街景的街童。他長不大的個性，其實蘊含了憂鬱，他的電影荒謬搞笑，其實是一種無奈的表態，是對人生中不能拆解的鬱結的反射。

　　他在1997年出版的繪本《The Melancholy Death of Oyster Boy》，描寫牡犡男孩身世坎坷。父母新婚度假，吃飽海鮮餐後許願希望得一兒子，後來願望成真，但兒子竟是半人半海產的牡犡男孩。男孩長大後，得不到友情、親情，終日鬱鬱不歡，最終父親為了增強性能力，能跟妻子再努力造人，吃掉了男孩，而新的願望是得一女兒。這種父子關係和成長的鬱結，是添布頓典型的噩夢。

　　於是，他要解開鬱結，尋找理想的父親。《大魚奇緣》（Big Fish）的父子關係就叫人離開戲院後，有一種擁抱父親的衝動。自以為是的兒子從不相信父親口中的奇遇，最後兒子發覺，是吹牛也好，是真實也好，仍然天真、懂得幽默的人，才是最幸福的。添布頓心目中理想的父親形象，在此得到了啟示。

　　添布頓一直喜歡兒童書作者Roald Dahl的作品，是有其憂鬱的原因的。《朱古力獎門人》（Charlie and the Chocolate Factory）的朱古力廠主人Willy Wonka，被添布頓幻想成缺乏父親關懷的箍牙男孩，所以他有點怪，想出一些奇怪的點子來推廣朱古力。但他要開朱古力廠，也是一種潛意識反映，希望從美味的朱古力中，找回幸福的感覺。戲中的窮男孩Charlie，也沒有如《大魚奇緣》中的有趣父親，可幸，還有一個「大唔透」的祖父，陪Charlie一起癲，在戲中又再驗證天真的人才是快樂的人。戲中同樣解結，要Willy Wonka重新面對牙醫父親。

　　蝙蝠俠不想躲在城市地牢，眼前都是漆黑一片、烏煙瘴氣的罪惡城，皆因連蝙蝠俠的成長也是苦不堪言而已。添布頓是kidult掌門人，但他不想做牡犡男孩，只想做一條活在河裏的大魚，在每逢飄雪的聖誕前夕，幻想覑人生要有多一點奇蹟─也許《The Melancholy Death of Oyster Boy》的寓言小故事，是每個憂鬱孩子或成人都要細讀的怪誕書。

文﹕皮亞（pfortalk@hotmail.com）

附：
http://homepage.tinet.ie/~sebulbac/burt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