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確定你把票給他們以後,你就什麼都不是了。
...
你以為目的地像他們說的一樣,好像是個還不錯的地方,
你可以開個小店有靜心的生活,
住個還能遮風擋雨的小屋子,
吃個還像樣的飯菜,
買個什麼以後口袋還能剩點小錢...
你實在不貪心,只求個安穩,
一切寄託在他們建造給你的一個漸漸成形的未來停靠站,
你也漸漸起了一種想望。
票交了,約了親友幾個一起搭,還遇到幾個熟識...
現在,車子到哪邊了,你不知道,你有點狐疑,
你想問,找不到人問;你找到人了,他搖搖頭表示很忙,
你還想,他不就是上次那個說要...的人嗎...的同時,
他已經秀出華麗的轉身,搭配你的驚愕剛剛好。
還看見隔壁一班次已經撞進還沒蓋好的荒涼,
你越來越慌張,搞不清南北,沒有清楚指向,沒有愛心指引,
這是哪裡,他們是誰,要載我去哪裡...
他也不是司機陳大哥,他也不是隔壁賣菜嬸,
相較於票還在你手裡那些天,親切寒暄瞬間切換至異國歌舞頻道,
隔天,他們就講著你似懂非懂的語言,
你好像有點了解,眉頭卻又不禁緊縮了些。
終於後悔,
你還可以後悔,
我沒上那班跟你一樣的車,
雖無從後悔,我也沒能慶幸,卻更是嘔血。
只是一樣,車來前,車去後,一樣,
我連後悔都不是,
我還沒能保有的殘存的未來的悠悠時光,
他們一樣遮掩,拿走你的像拿走我的一樣,
丟棄你的票根像摸走我的軌道一樣。
他們說愛你,
記住!
只有在你手裡票還沒填入時間地點的那幾個月而已,
激烈澎湃的愛你,說愛你到永久,
會為你的身家著想,會照料你的老老小小總總,
即便你尿失禁都還愛你顧你,他們真愛你。
在你始料未及的那天過後,雷一打,他們穿上褲子以後...
文件袋裡就挾走了你的簽名與印信去交陪更有愛的郎君了,
而你連自己內褲怎麼寫都再也不知道了。
你後悔啊,三聲無奈啊,
而我們,我們連後悔都說不出口啊,
你還得背負愚蠢眼盲的指責啊,
或氣急敗壞或自認倒楣。
噢,可能你不後悔,你覺得他們真愛你,
你替他們與誰爭執著你手裡票面地點的正確無誤,
你替他們垂死高捧那個只有你們才曉得的新大陸。
他們愛你啊,愛你的票,
愛幫你打包,愛幫你蓋印章
而且最愛你傻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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