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接過老闆手裡的紙袋,老闆笑了,我將幾個硬幣同時交給了他。踏上紅磚道,我要在前方第二個紅綠燈右轉。跨越斑馬線前,站在我左邊的孩子笑了,抬頭向他的媽媽講了悄悄話,媽媽蹲了下來聽他說,看他指。綠燈小人和小自行車閃爍,我輕快的往前走。公園就在停車場和這排房子後方,就快到了。空氣有點清涼,像嚼入涼糖那種冰冰的感覺,耳朵也暢通了。
大概是4:42pm,剛剛好的那種時間,72%的巧克力那樣。
繼續走向我已經放在心中的目的。路上公車們好像在互相較量著誰能夠最慢抵達終點,越慢完成工作的越可吃到豐盛晚餐。我盤算沙沙響的袋子裡的計畫,我覺得他們也期待著,引頸企盼我的侵略,而我事前還偷笑那樣。有點奸詐貌。
空氣裡有什麼等著釋放,或許是澄亮亮的夕陽,或許是很遠的辦公大樓外的大圓時鐘,或許是周圍還沒on的路燈。我一廂情願的猜想著,驕傲的一廂情願。
走著,我踏上草皮,準備橫越這片油綠。4:48pm,還是剛剛好。
望向眼前所有範疇內能供我停息以及佔領的區域,窮鄉僻壤或者煩囂喧鬧,我都能夠徜徉,只是腳步仍持續行進著,拂掠過一些,經過一些,還要吸取空氣裡沒人見著的寧靜,還要撈捕這時刻裡的記憶。
後頭有人輕按兩下自行車把手上的鈴,喊了聲「不好意思,借過嘿。」我往右移了一大步,舉起左手向他們招呼了一下,他們微笑點頭再往前去,對彼此又疑惑的望了一眼,伸出一手指啊指的,互相提了問題似的,但他們聲音已經模糊了。
我在用小鵝卵石砌成的小池塘旁,選了最近的長椅停了下來,考慮要不要先吃到一個紅豆餅,而且是策劃要先吃掉你的。坐了下來,我決定了,拿了一個,咬了一大口,接著,溫熱的餡探了出來,我想,這塊就是你的,你只剩一個了(我還有兩個)。捏在指頭上的柔軟一直引誘我不停來回壓放,看著紅豆顆粒推擠向前又歛縮往後,更捨不得吃掉自己的了。
胃被安慰的等著你。
你從遠遠沙地鞦韆那兒走來,我揮手,你也揮了手,我依稀見你右手手心裡的圖樣,和我左手手背的很像。我笑了。
你提著大瓶烏龍茶靠近,不是全滿的,剩下是我的我知道。
茶和餅終於碰面了。我大方的把我的餅再分一個給你,你把茶倒進我的小瓶子裡,依舊剛剛好,5:16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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