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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1-31 21:27:58| 人氣28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2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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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
天黑之後,或許是氣溫驟降的關係,窗外的街道看起來特別冷清,有一種死神在窺伺的感覺。我說的,不是那種陰森森的感覺,而是一種孤寂感,好像什麼東西被偷走了,這偷兒一直在窺視著,悄悄地,一點一滴地……偷……直到有一天……你突然發現了……感覺到它的氣息……原來它已經窺伺多年……也許,習慣於它緩慢的進度……就這樣屈服了……至少它用了一種叫做「感傷」的東西來跟我交換……
2012/1/2
妳明白他對我的意義嗎?你們恨他,你們鄙視他,至於我,我不管你們所有的人,我仍愛他。……我想起我的父親,就好像他是我弟弟。他拿走我的一切,而我卻希望能再多給他一些……並非因為我善良的緣故,我相信他的話,當他對我說他會把所有的東西百倍歸還我。我信賴他,信賴他的教導,為的是要獲得他的愛。……我相信他的愛……不是自私自利的愛……我把這一切事情告都告訴妳,也許我說得太不使妳明白?……他是一個壞蛋……我知道……而我卻覺得這樣很好。一個壞蛋嗎?不錯,一個盡其一生去愛的人,過著令人難以想像的歡樂日子……摘自莫理亞克《黑天使》
這一段讀起來像誰的文體?……杜思妥也夫斯基。兩個不同時代的人,在不同的國家,用不同文字寫做,透過中文翻譯,讀起來卻可以如此的相似……
當然,我會發掘的這個秘密,是受到三島由紀夫的影響(參考2011/12/22日記)。
有些人看到我讀志文版的西洋文學小說,常會問我一個問題:這些古早的翻譯,翻得好嗎?我的回答是,通常好的小說翻譯起來都不會差到那裡去,因為它已經有了一個好的骨架。
2012/1/3
昨晚的夢???…………想不起來了…………
白天不管你做了什麼,有意義也好,沒意義也無所謂……反正,白天最重要任務是:張開眼睛,醒來的那剎那,你一拳就把夢擊碎,把這種來自黑夜的襲擊、3D異象的幻覺,澈底的摧毀殆盡,越快越好。
聽說,讀書跟做夢一樣,讀了就忘了的人,才剛夢了也是馬上會忘掉。
2012/1/4
改寫歷史並不是一種純現代的習尚。事實上,我們大可以主張說,歷史本身就幾乎不過是變改與修正的一種累積,是對過去無休止的再創造。只是反省一下當下經驗的難捉摸性,以及知覺的可鍛性,我們就會了解,過去是沒有事實、沒有意義可言───除非是先經過詮釋。而詮釋就是改變。摘自安卓‧庫魯梅《陌生語言的樂音》
臨出門才在書架前挑了這本書……重讀……因為開始鬧「書荒」……快要放長假了,鬧起書荒來很恐怖。
怎麼挑??……那就挑:心中認定的好書,但卻已經完全忘了書中的細節與人物。這類的書通常在我初讀的時候,故事細節就已經很混淆……也許,就是所謂的「當下經驗的難捉摸性」,也就是作者的文字魔法,他讓你有這種感覺……
重讀一本書就像回到過去的某一段時間,書裏還夾著2007年二月的統一發票。
重讀也是一種詮釋,為的是再創造、在改變。
2012/1/5
我寫作已經三十年了。……做為作家,為何我對自己的三十周年如此在意呢?這是因為出於習慣,我此刻渴望談談寫作,特別是小說寫作。
為了使自己高興,我必須每天服用文學這劑藥丸。在這一點上,我與每天都服藥的病人沒有什麼不同。……對我而言,文學就是良藥。如同他人口服或注射的藥物一般,我每日的藥劑,文學──倘若你願意,也可以稱它為每日解癮的毒品──必須達到一定的標準。
首先,這藥劑必須有益處。它的好,在於我明瞭它有多麼真實有效。讀某部小說中寯永深刻的段落,進入那個世界,並相信它是真實的──沒有什麼比這更令人高興,更讓我與生活緊密相連。摘自奧罕‧帕慕克《別樣的色彩》
要出門了,還在下雨。入秋以來,幾乎下了三個月的雨…………星期四午後,總是在雨中從捷運公館站,沿著二手書店的分佈路線走到師大……在小咖啡店裏,翻一翻剛買到手的書,沒多久那個跟我學圍棋的小普魯斯特,牽著媽媽的手帶著羞澀的微笑,從門口輕步慢走地在我的對面坐下………
買了莒哈絲《物質生活》、奧罕‧帕慕克《別樣的色彩》,暫時解了書荒。用帕慕克的說法是:買到了兩劑良藥。其實,昨晚已經在書架上找到托瑪斯‧曼《布登勃洛克一家》,這種大部頭的小說,算是一種長效劑吧!
另外,還買了勞論斯《查泰萊夫人的情人》、赫胥黎《美麗新世界》。二手書店裡常看到這二本書,長久以來也一直誤以為家裏有,前幾天才發現沒有…………書架上,沒有這兩本書,會覺得書架的主人文學素上養缺了某一角……
2012/1/6
在黑岩旅館,每天下午,在夏天,有一些女太太,已經上了年紀的,都要到平台上來,閒談聊天。有人就把她們稱作黑岩夫人。整整一個夏季,每一天,每天下午,都是這樣。她們談她們的生活可以談上一輩子,一輩子都很可觀的了。摘自莒哈絲《物質生活》──黑岩夫人
雖然,讀起很不像中文,我卻感受到一種特殊的詩意(用我們認知的正常中文寫不出來的詩意)。
我想,這是從莒哈絲簡潔優美的法文直接翻譯出來的結果。我比較喜歡這種翻譯原則,在這種翻譯原則下,也許可以讓中文有了一種新的生命。文學發展的目的不就是想讓文字有新的生命嗎?
2012/1/7
在小說裡,二十年的光陰是如何容易一晃而過。輕輕一筆,我們就看到臉孔變老、頭髮由黑轉白。人生最美好的部份是可以在文學跳躍裡消失無蹤的。摘自安卓‧庫魯梅《陌生語言的樂音》
昨晚,睡前開玩笑地跟鑾說: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我身邊會睡著一個將近六十歲的老太婆。鑾已經快睡著了,我的話語成了一種感傷的自言自語……
到了這個年紀,才知道真實的人生不如一本幾百頁的小說。我們的二十年光陰真的不如小說家的「輕輕一筆」來得精彩……
2012/1/9
然而,這國度卻可能是世界上唯一僅存的自由國度,人為的法制不再重要。這是個為岩石、為風而存在的國度,也是為蠍子、為跳鼠而存在的國度,只要是懂得在烈日炎炎、寒夜漫漫藏身或熬得過的,這個國度便為他們存在。摘自勒‧克萊喬《沙漠》
午後,我在竹圍捷運站旁的星巴克,與小說開頭的遼闊沙漠奮鬥。之所以會如此痛苦,是因為中餐實在吃太飽了,讀著~~讀著~~就像誤闖大沙漠小肥豬,這個屬於蠍子的國度你簡直是來找死的……等昏睡半小時才驚醒過來,口水已經滴到了嘴角,懷疑自己是否打鼾吵到隔桌的人,偷偷環視一下……幸好,沒有直射而來的鄙視眼光……
這本書的頭一章是必須熬過去的。你的腦子裡,先要植入一片遼闊的沙漠,故事才能進行得下去……
2012/1/10
寫作,並不是在明光通透中形成的。欲有所言,卻又永遠找不到相應的語詞。摘自莒哈絲《物質生活》
如果不從正在讀的書中摘錄一段文字,我的日記就不知道從何處開始。
我似乎只是把作家的一段文字,當成一根火材棒,輕輕一劃……趁著這一瞬的火光,潦潦草草地寫了幾筆……根本不是什麼寫作……只是一種聊勝於無的心理自慰……人老了,似乎比較能接受這種方式的自慰……甚至,會因此而上癮……
2012/1/11
那些就要登上死神那艘沉寂的船隻的人總是會用眼神搜尋碼頭,焦躁地尋找久遠以前消逝的臉龐嗎?摘自凱特‧莫頓《被遺忘的花園》
下午,在江子翠的板橋文化中心的縣立圖書館出乎意料的發現這本書。(星期三我在附近有一堂課,間隔兩週會來這裡換書)
我的眼光終究沒有看錯凱特‧莫頓。通常我對才三十出頭的作家往後的寫作生涯抱著存疑的態度,但是看了她的第一部長篇小說《霧中回憶》,我幾乎已經認定她會是一位頂尖的好作家。因為,她的文體非常的「老派」,我說的「老派」是正面的,像英國的老紳士,古典、沉穩的……蘊藏著某種說不出來的神秘……她的故事讀起來就是這個樣子……
這本書的中譯本2009年就出版了。我一向不讀出版社的書訊,而且除了逛二手書店,也很少逛誠品書店(一整年可能不會超過三次),因而會錯過很多當代作家的新書……如此也好,否則當時在書店看到這本新書,會讓我很掙扎……這也許就是我不逛誠品書店的原因……記得好像是毛姆說過:我幾乎只看已故作家的作品……每次我鬧「書荒」的時候,從來也沒有任何想到誠品書店找書來看的念頭……新書的資訊對我來說,反而是一種困擾……
2012/1/12
不了解女人,不曾接觸一個女人的身體,也許從沒有讀過女人寫的書,女人寫的詩,這樣的作家在從事文學工作,他是自欺欺人。……羅蘭‧巴特,也是一個男人,我同他本人有過友誼,但我始終不能欣賞他。我覺得他永遠屬於那種一成不變的教授思想方式,非常嚴謹,又有強烈的偏見。在他死後,我曾經設法讀他那本關於攝影的書,這一次我仍然讀不下去,除了其中關於母親一章,寫得很美。這位可敬的母親,曾經是他的同伴,是他像沙漠一樣的一生中唯一一個主人翁。隨後我又試著去讀《論愛情話語片段》,也未能如願。書寫得極有才智。不錯,那是有關愛情的札記,是這麼一回事……他是個作家,某種已經僵化,寫作循規蹈矩的作家,如此而已。摘自莒哈絲《物質生活》──男人
在所有的女作家中,我幾乎是最喜歡莒哈絲了。也許,我的靈魂裏藏了一個莒哈絲,難怪我也讀不下羅蘭‧巴特的書……試著讀……仔細地讀……拿來唸著讀……一切的嘗試都失敗……
2012/1/13
今年夏天,我重溫了司湯達《巴馬修道院》這是一本好書。讀上幾頁之後,我常喜歡把目光從手中這本古老的書卷裡拉回來,從遠處凝視它發黃的頁面。……今年夏天,我去哪裡都帶著這本書……摘自奧罕‧帕慕克《別樣的色彩》
這本《巴馬修道院》的繁體中譯本叫做《帕爾瑪宮闈秘史》。
看了這一段,我趕快到房間裡的大書架把這本小說找出來,移放到窗台座椅旁的小書架。像是過冬的松鼠正在準備寒冬的存糧,過年這段期間手中需要有幾本好書,感覺比較不會太空虛。
其實,過年期間得應付一些飯局、親友的拜會,反而比較沒有時間讀書。但是,如果讓我正好避過一場聚會,這個難得的空閒手邊怎麼可以沒有一本好書。
現在,我座椅旁的小書架上放著這幾本書:托瑪斯‧曼《布登勃洛克一家》(簡體)、莒哈絲《物質生活》(簡體)、奧罕‧帕慕克《別樣的色彩》(簡體)、杜思妥也夫斯基《淑女》、凱特‧莫頓《被遺忘的花園》、艾斯霍特《起司》、福婁拜《短篇小說選》、司湯達《帕爾瑪宮闈秘史》。如果,把它們想成一種精神上的年菜,我想算得上相當的豐盛。
2012/1/14
小英發表敗選感言的這一幕……如此的美……美得比勝選還美……美得比勝選還值得。
2012/1/15
此時,我們只是一隻離岸邊不遠的落水狗,努力地爬上岸邊,抬頭正好看到晨曦的美麗微光,藉著它的美鼓起勇氣朝岸邊游……至於,那些站在岸邊指指點點的人,他們背對著美麗的晨曦,什麼也看不到,更不知道落水的狗腦中想的是什麼……這就是落敗者的隱秘……
2012/1/16
《地下室手記》是《罪與罰》以及接下來幾部偉大小說的起點,他是作者找到自己聲音的第一部作品。摘自奧罕‧帕慕克《別樣的色彩》
當我們讀了作家的很多部作品之後,偶然發現手中這本書就是「作者找到自己聲音的第一部作品」時,這是一種無窮的樂趣。所以我並不建議從《地下室手記》開啟讀杜思妥也夫斯基的作品,因為這樣會失去一種恍然大悟的樂趣……
不過很難避免地,大部份的人會從《地下室手記》讀起,因為它是最薄的一本……我也是如此……幸運的是,當初我讀了幾頁感覺很厭惡,一下子就放棄了……五、六年之後終於讀完《卡拉馬助夫兄弟們》,接著才讀《白癡》、《少年》、《賭徒》、《永恆的丈夫》……最後回頭讀《地下室手記》才恍然大悟。
2012/1/17
最近一段時期我感到身體有些異樣,健康狀況不十分正常,您知道,但也說不上是生病。我找了機會跟克拉森醫生談了這事……他給我檢查了一遍,對我說,一切都非常正常,只是應該喝一些礦泉水,因為我也許有一點貧血。噢,媽媽,請您把這件事情委婉地告訴父親,好讓他把它記在「家庭記事簿」裡。摘自托瑪斯‧曼《布登勃洛克一家》
鑾也幾乎每天寫日記,她跟我寫的完全不同,倒是比較像這裡提到的「家庭記事簿」,大慨是從嘉漢出生之後開始記錄,記錄他的身高、體重、手長、腳長……一次吃多少C.C.的奶水,一天換幾片尿布……這幾年,鑾記錄的是:什麼時候寄一箱補給品到巴黎,裡面裝著什麼東西……從嘉漢或詩雅的越洋電話中聽到的一些事……
我想,每個家庭都應該有一本「家庭記事簿」……到底由誰來記錄呢?……
阿言德《精靈之屋》的起頭是這樣:巴拉巴斯從海上來到我們家。克萊拉小時候娟秀的筆跡。她從小養成把重要事情記下來的習慣,等到她不說話以後,索性連瑣碎小事也照記不誤,完全沒有料到五十年後,我會用她的筆記來尋回過去……
當然是要像克萊拉這種……可以把瑣碎小事也照記不誤的人。
2012/1/18
我們每個人都在尋找〝他者〞以補全自我。這個旅程帶領我們超越表象,走向深入,接近本質中心。真理就在遠方。某人在某處這樣告誡我們。而如今我們已經踏上了尋求真理的道路。文學便是關於這一旅程的故事……摘自奧罕‧帕慕克《別樣的色彩》
非常喜歡最後這一句:〝文學便是關於這一旅程的故事〞。心有所感……不管你多麼開心的去哪裡旅行一趟回來,都比不上這個……
2012/1/19
把沙窗拆下來用強力水注沖一沖就像是新的,接著要把玻璃窗擦亮,倒真是花了一把勁。一手挽著窗柱,身驅幾乎側出窗外,這樣才能把外邊的玻璃面擦亮,一邊擦一邊想著:這算是危險的動作嗎?……只要那隻感覺有點吃力手握不住,一鬆……我還以為自己年輕嗎?……什麼時候我才會不趕這樣做……鑾如果看到了絕對禁止我這樣做(所以,我都趁她不在的時候才工作)……到了某個年齡,我會知道自己不能再做這種事了嗎?……有一天,我會不敢站在馬椅上粉刷牆壁?……不再爬上爬下……不再接電線、換燈泡……拿不動鋸子、鐵鎚……家裏的一切修繕要找人來幫忙嗎?……真的會有這樣的一天嗎?……那必定是活得太老了……記得杜思妥也夫斯基說過:人活過四十歲就已經很可恥了。當時他已經四十三歲。
2012/1/21
最近,有很多故事想寫,卻沒有一點點動力……
一位偏愛年長男人的女人,在一次失敗婚姻之後……在網路上,搜尋到一位天天寫日記的人……跟隨著他,讀他日記裏提到的每一本小說……從日記裡,找出他常去的咖啡店……時間?地點?……
一位像柯慈《緩慢的人》,如此性格的男人。過著一種平凡的上班族生活,一個無可挑釁的美滿婚姻。可是他心中一直盤旋著一個女孩的影子……小時候的玩伴……伴家家酒的妻子……
一個車禍後喪失記憶的老人,把他讀過的小說情節和人生經歷都混在一起……子女們僱用了一個年輕人來照顧他……老人大部份的時間都請年輕人朗讀小說給他聽……老人經常太投入了,會插斷故事喃喃自語地說出另一段故事……年輕人也正好是個熱衷寫作的人……
一個躲在閣樓上逃避二二八事件追捕的舅舅……一個剛從日本留學回來的外甥……在閣樓上,兩人建立了一段情感……舅舅失蹤了……沒有人敢告訴他真相……三十年後,他找到了……
也許,這些故事全部可以串在一起……
2012/1/22
午後,雖然下著細雨,窗外依舊傳來樓下菜販此起彼落的叫賣聲。
距離一般家庭年夜飯的時刻大慨只剩四、五個小時,我已經在咖啡店裏渡過一整個早上,從七點一直到十一點半,讀著《布登勃洛一家》從冬妮的離婚到她第二次婚姻整整十年,記得嘉漢讀完這本小說,把書交給我的時候,說:書中有一位女孩很有趣,我想他指的大慨就是冬妮。她的第一任丈夫是個諂媚的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這麼說:陽光怎樣在您這位小姐的頭髮上嬉戲,我從來沒有看過比這更秀麗的頭髮。
搬回台北的這幾年,這種時刻我大慨都是這樣過的。鑾在菜市場裏忙著應付七嘴八舌的客人……
我們對吃吃喝喝的過年方式早已厭倦……老媽不在了,我們兄弟各自分家過年……鑾下班回來也累了,我們說好了不吃所謂的年夜飯……到街道上走走……也許,有什麼好地方可以接待我們這倆位假裝著無家可歸的人……去看一場電影也好……我們至少有十幾年沒有看過電影……
2012/1/23
我並沒有進到廟殿裏,連一點參拜的心意都沒有。
整個大殿、偏殿都擠滿了信眾。我一閃身,放著鑾一人入了殿,溶在紅黑參雜的人群裏……我偷溜了,並沒有進到廟殿裏,站在外面長長的門廊上,在這裏可以俯瞰整個天母社區……已經是一個沒有漂亮屋頂的城市……你會先想到那個交錯的屋瓦……再也看不到層層疊疊的屋頂……沒鐘樓……
初一大家都想……祈福……還是乞福?……任何祈福的儀式,都會讓我想成乞福……因此,我總避開祈福……
2012/1/24
「布萊克先生,這本書是你自己做的嗎?」唸完後,傑姆問道。
「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做的。我自己寫,自己雕版,自己印刷,自己上色,自己穿線裝訂,自己拿出來賣……」摘自崔西‧雪佛蘭《純真之書》
從2005年之後,我就沒有把日記檔案印出來裝幀成書。2003和2004這兩本我也很不滿意,主要是字體太大,行距又寬,當時是為了讓它看起有份量。這幾年,我對於這種看起來有份量的書感到厭煩,反而喜歡密密麻麻的書頁,大慨像志文出版的那種排版。
如果印表機還可以正常運轉的話,明天可以開始列印。我準備把字體改為10號字(直式),以A5列印(需要先把A4的紙裁成兩半)……
2012/1/25
除夕前就一直下著的雨,終於停了。
鑾和Tracy相約去吃下午茶,我說:妳們倆個姊妹去就好,我在家裏做點事。我們各自微笑點點頭,互相了解心意……鑾那帶著一點俏皮的狡黠微笑,讓我想起《純真之書》裏的梅格……一個懂得世故的女孩……
整個下午都在轉檔,把橫式改為直式,最困擾的是阿拉伯數字,也盡可能換成中文。這十年的日記總共八百多頁(A5的紙)。開始列印時,還是一邊看著螢幕校對著,可是才印到2003年11月印表機就壞了……卡紙……卡紙……大慨要等更換成雷射印表機這任務,才不會老是受阻。
2012/1/26
守在印表機旁邊,監視它出差錯的剎那……壓一下……推一下……或拉一下……總算印好2003和2004日記。
一邊印著一邊重讀。當時的文字雖然有點「做作」,但畢竟是從心中發出的激情,也激出一些很優美的句子,現在已經很難再有這種心理狀態……也許,就是失去那種「純真」──寫作時必需要有的純真……
把這些過去的文字印下來,裝幀成冊……重讀一下……也許,可以找回一點東西……也許,摘幾段出來重寫……重組……串接……延展……裁剪……有太多的組合……
2012/1/28
我總覺得,睡覺的地方或者與伴侶一起居住的地方,應該和寫作的地方分開。家庭習慣和瑣事不知為何總會扼殺想像力。……家庭生活平平淡淡的日常習慣,會讓我們對其他世界的渴望逐漸消失,而這種渴望正是想像力運轉的泉源。因此,多年來我總是在辦公室或是家外的某個小地方工作。摘自奧罕‧帕慕克《別樣的色彩》
過年、過節會更慘。
每年都是這樣……過年前,我總是準備了一大疊的書……結果讀得比平常時還少……更別想能寫點什麼東西了……
甘脆,利用這時間再跟我的印表機奮鬥……已經印了四百五十頁……裝幀完成兩本:《2003、2004》(綠色封面)《2005、2006》(黃色封面)
下午,躺在沙發上讀這本綠色封面的雜記,我把它想像《金色筆記》裏的綠色筆記。
2012/1/29
把書分成許多章節對我的思考方式很重要。寫小說時,如果我事先知道整個故事線索──大多數情況下,事實也是如此,我就把它分成章節,然後仔細設想在每章裡發生的細節。我不一定從第一章開始,然後按照順序地寫其它章節。即使在我文思不暢時,它對我來說也不是墳墓,我會繼續寫我喜歡的內容。我會從第一章跳到第五張,等我又不喜歡了,便會再跳到第十一章,從那裡繼續寫下去。摘自奧罕‧帕慕克《別樣的色彩》
這樣的寫作方式比較有系統,也不會卡住。就我所知,歌德也是以這種方式寫那部《威廉‧麥斯特》,他就這樣跳來跳去的寫了五十多年才完成。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章節分出來,努力試看看……之後……就會覺得很開心……
2012/1/30
我不是在為奧斯曼帝國哀傷。我是一個西化主義者,為西化過程的進行而高興。我只是在批評精英統治階層(既指官僚,又指新富)對於西化的認識很片面,他們缺乏必要的信心創建一個富有自己象徵和儀式的民族文化。他們沒有努力去創造能「有機」結合東西方的土耳其文化,他們只是把東西方的事物擺在一起。統治階層需要做的,而且怎麼做都不為過的,是要發明這樣的一種文化:它是東方的過去和西方現在的結合,而不是想像。我在自己的書中試圖做相同的事情。摘自奧罕‧帕慕克《別樣的色彩》
那個「有機」是多麼的困難……
東方各國(除了日本)的西化幾乎只是一種模仿而已。關於模仿,在帕慕克的每一本作品裏都琢磨得很深,尤是《白色城堡》和《黑色之書》……
我們就不提日本了,他們從夏目漱石以下就做得很成功,日本文化已經是個這樣的「有機」體。其他的呢?我覺得只有帕慕克和魯西迪……
2012/1/31
我做的是就是談論些小玩意兒。例如,我會讓雲彩說話,等等……我喜歡看人們如何做出反應,這都是孩子氣的東西…
我以寫小玩意兒開始,但是如果你相信文學和道德的嚴肅性,那麼最終小玩意兒會變成嚴肅的文學創新。它變成了文學的陳述。摘自奧罕‧帕慕克《別樣的色彩》
我的日記裡越來越少寫一些小玩意兒。這幾天,讀「綠色筆記」(2003、2004日記)時,就明顯地發現這一點。

台長: 晚期風格〈書醫朱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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